賽福鼎：開國大典時站在毛澤東身后的年輕人

梅興無

開國大典上袁賽福鼎站在毛澤東身后

這是開國大典上的一張經典照片。一位年輕人站在天安門觀禮臺毛澤東身后，他是誰？他為何站在這樣一個顯赫的位置上？他叫賽福鼎，他是代表新疆各族人民出席全國政協第一屆會議后，參加開國大典的。讓我們打開史冊，領略一下他那不平凡的人生吧。

另組新疆代表團趕赴北平

當時出席全國政協第一屆會議的地方少數民族代表團有兩個，一個是已經解放了的內蒙古自治區政府代表團，一個是新疆三區革命政府代表團。新疆代表團赴北平與會，經歷了一場不小的周折。

1949年7月，中共中央得到情報，國內外敵對勢力正在策劃讓新疆脫離中國版圖，成立所謂的“東突厥斯坦伊斯蘭共和國”。為挫敗敵對勢力制造“新疆獨立”的圖謀，中央決定在加快進軍新疆的同時，邀請新疆三區革命政府作為新疆各族人民的代表，參加全國政協第一屆會議。

新疆三區即北疆之伊犁、塔城、阿勒泰三個地區。1944年8月，在中國共產黨和蘇聯共產黨的影響下，三區通過武裝起義，建立民族軍，擺脫國民黨的統治，成立了三區臨時革命政府，成為新疆省的解放區。三區領導人是新疆保衛和平民主同盟（簡稱“新盟”）主席阿合買提江·哈斯木。

中央派聯絡員鄧力群帶領三名工作人員和一部電臺從蘇聯進入新疆，建立“力群電臺”，保持與中央無線電聯絡。在蘇聯駐伊寧領事館人員的協助下，鄧力群會見了阿合買提江等三區領導人，遞交了全國政協會議籌備會主任毛澤東1949年8月18日邀請阿合買提江等三區領導人出席全國政協會議的電函。8月20日，阿合買提江復電接受邀請，并成立了新疆三區革命政府代表團，團長為阿合買提江，成員有“新盟”中央委員阿巴索夫、民族軍總司令伊斯哈克伯克、民族軍副總司令達列力汗、新疆中蘇文化協會負責人羅志。

8月23日，新疆代表團借道蘇聯轉乘飛機前往北平。8月25日，代表團飛抵伊爾庫茨克，因天氣惡劣，在當地滯留了兩天。第三天，飛機在雷雨中起飛，在飛越貝加爾湖時，因無法升高而不幸撞山失事，機上17人全部罹難。

鄧力群從蘇聯駐伊寧領事館得到這一噩耗后，立即向中央報告。中央發來了唁電表示哀悼，并希望三區繼續派代表團參加全國政協會議。“新盟”副主席、代主席賽福鼎與鄧力群商定，由賽福鼎另組一個代表團赴北平參會。

1915年3月12日，賽福鼎出生在新疆阿圖什一個維吾爾族愛國實業者家庭。他青少年時代受進步思想的影響，積極參加革命活動，向往光明。1932年，17歲的賽福鼎拿起槍，參加了南疆農民武裝暴動。1934年，他在家鄉從事新興文化啟蒙教育，宣傳“教育救國”思想，動員愛國商人、實業家投資辦學，先后任教師、校長。

1935年，賽福鼎赴蘇聯烏茲別克斯坦塔什干中亞國立學校留學，馬列主義啟迪了他革命的理想，奠定了他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而奮斗的思想基礎;十月革命的成功實踐，啟發了他變革社會現實的強烈愿望。1937年，他懷著滿腔報國熱情回到新疆，積極宣傳馬列主義、抗日愛國思想，被軍閥盛世才視為“激進青年”，流放到邊境塔城，但他依然積極向各族群眾傳播共產主義思想，動員、組織群眾向黑暗勢力作斗爭。反動當局在塔城慶祝五一國際勞動節大會上將他逮捕。他在獄中英勇不屈，堅持斗爭。各族群眾為營救賽福鼎，紛紛舉行集會抗議示威，反動當局不得不將他釋放。

1944年，賽福鼎參加了三區革命，擔任三區臨時革命政府委員、教育廳廳長等職務。1945年12月底，賽福鼎與阿巴索夫等成立了人民革命黨，成為主要領導人之一。1946年底，人民革命黨與中國共產黨取得了聯系，提出接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賽福鼎對毛澤東無比崇敬，稱他為“中國的列寧”。

1947年8月，新疆保衛和平民主同盟在三區首府伊寧成立，人民革命黨編入“新盟”，賽福鼎任副主席兼宣傳部部長，三區各族人民接受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

在阿合買提江率新疆代表團赴北平期間，賽福鼎主持三區工作。對阿合買提江等人的不幸遇難，賽福鼎悲痛欲絕，感到三區所有的重擔都壓到了自己的肩上。但他明白，當務之急，就是接受邀請，另行組織新疆代表團前往北平。在賽福鼎的積極運作下，很快組成了以賽福鼎為團長，“新盟”塔城分會主席阿里木江、漢族代表涂治為成員的新疆代表團。

9月8日，賽福鼎率新疆代表團啟程，從蘇聯阿拉木圖飛到赤塔，然后轉乘火車經滿洲里、沈陽，于9月15日上午抵達北平。受黨中央委托，全國政協籌委會秘書長林伯渠到車站迎接。

受到中央領導人的特殊禮遇

由于新疆第一個代表團成員因飛機失事全部遇難，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對賽福鼎一行的到來，給予了更為熱情的接待和關懷。

1949年9月16日晚，全國政協籌備會設宴招待賽福鼎等人。宴會前，周恩來專程到賓館看望賽福鼎等新疆代表團成員。在宴會上，周恩來特地安排賽福鼎與自己同坐一桌，并告訴他，毛主席準備18日與新疆代表團見面。

9月17日晚，全國政協籌備會在中南海懷仁堂安排了一場戲曲晚會招待會議代表。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因開會來晚了，就在后排就座。半場休息時，周恩來告訴毛澤東，賽福鼎一行在第一排就座。毛澤東決定馬上過去看看他們。他握住賽福鼎的手說：“歡迎！歡迎你們！”簡單地寒暄了幾句后，他說，現在大家繼續看戲，明天見面再詳細談。

9月18日下午，毛澤東在中南海菊香書屋親切會見賽福鼎一行，朱德、劉少奇、周恩來等在座。毛澤東帶領眾人首先站在會客廳中央，神情凝重地對阿合買提江等人不幸遇難表示沉痛哀悼，指出這不僅是新疆人民的損失，也是全國人民的一大損失。賽福鼎十分感謝毛澤東的高度評價，還簡要地向中央領導人介紹了阿合買提江等人的基本情況。

落座后，毛澤東對坐在他旁邊的賽福鼎說，請你們來參加全國政協會議，就是大家一起共商國是，團結各民族同胞共同建設新民主主義的新中國。賽福鼎表示，能夠參加這樣一個劃時代的會議，是毛主席、黨中央對我們新疆的巨大關懷，我作為新疆人民的代表，感到無上光榮。

毛澤東在認真聽取賽福鼎關于三區革命情況的簡要介紹后指出，三區革命是全中國人民民主革命的一部分，對全國的革命也是有力的支持。三區革命力量首先支援了全國的抗戰，不允許德國、日本侵略勢力在新疆滲透，支援了祖國和蘇聯的反法西斯斗爭;解放戰爭中，三區革命政府接受中共領導，民族軍牽制了國民黨10萬兵力，呼應了西北野戰軍進軍西北。

賽福鼎希望民族軍成為解放軍的一部分，配合解放軍進疆，并表態先調一個團到烏魯木齊，再調一到兩個團到南疆喀什，協助解放軍維持社會治安;同時從三區抽調千名干部，協助解放軍接管新疆。

1949年9月21日晚，全國政協一屆一次會議在中南海懷仁堂隆重舉行。賽福鼎登臺代表新疆人民發言，表達新疆各族人民對解放的渴望，表示堅決服從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毛澤東帶頭鼓掌，對賽福鼎的發言表示贊許。

在9月22日的大會上，賽福鼎瞅準一個會議間隙，走上主席臺，向毛澤東敬獻維吾爾族長袍和花帽，表達新疆各族人民對領袖的熱愛和新疆各族人民維護祖國統一、民族團結的意愿。毛澤東高興地接受了這一禮物，并當場穿戴起來，表達對維吾爾族人民的尊重。這個會議程序之外的花絮，將會場氣氛推向高潮，全場代表起立，掌聲經久不息。

9月30日，在全國政協的最后一天會議上，賽福鼎當選為中央人民政府63名委員之一。

1949年10月1日下午，開國大典隆重舉行。毛澤東與其他黨和國家領導人一起，健步登上天安門城樓。當毛澤東看見站在城樓西頭的賽福鼎時，親切地招呼他：“你過來，你過來！”然后，毛澤東熱情地拉著他的手一起朝觀禮臺正中走去。這樣，34歲的賽福鼎便站在了毛澤東身后。賽福鼎聽到毛澤東莊嚴地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看到天安門廣場歡呼的人潮，飄動的旗幟，賽福鼎周身熱血沸騰，沉浸在無比的激動和喜悅之中。這是他一生最難忘的幸福時刻，也是新疆各族人民的巨大榮耀。

10月4日，在中央人民政府的新聞發布會上，賽福鼎介紹了新疆各族人民反對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反動派的英勇斗爭情況，堅定地指出：“新疆過去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今天仍然是，將來也永遠不會改變。”

賽福鼎向毛澤東敬獻維吾爾族長袍和花帽

毛澤東批準了賽福鼎的入黨申請

賽福鼎長期受中國共產黨和蘇聯共產黨的影響，早在三區革命時就渴望成為一名共產黨員，但當時無法與黨取得直接聯系，這一愿望一直未能實現。這次，他在與毛澤東見面交談后，跟著共產黨走的信念更加堅定，成為一名共產黨員的要求更加迫切。10月15日，他鄭重地寫下了入黨申請書：

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

我承認中國共產黨黨章與宗旨，志愿加入中國共產黨為黨員，并愿于今后的生活中，在中共的教育與領導下，為人民群眾服務。特此敬請接受入黨。

賽福鼎

一九四九年十月十五日

毛澤東在賽福鼎的入黨申請書上作批示

申請書寫好后，賽福鼎一直想找機會親手交給毛澤東。恰巧他接到通知，10月22日晚，毛澤東將在菊香書屋舉行晚宴，為賽福鼎一行返疆餞行。

到達菊香書屋后，賽福鼎把入黨申請書恭恭敬敬地遞交給毛澤東。毛澤東認真地看了一遍，然后握住賽福鼎的手說：“賽福鼎同志，歡迎你加入中國共產黨！”

席間，毛澤東與賽福鼎再次談到新疆工作，指出當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加強各民族之間的團結，特別是少數民族與漢族之間的團結，關鍵是少數民族干部與漢族干部之間的團結。他還問周恩來：“賽福鼎同志回去的飛機情況怎么樣？”周恩來作了肯定的回答。他叮囑道：“今天晚上再安排一個由蘇聯專家參加的技術小組，重新檢查一遍飛機，做到萬無一失。”

第二天，周恩來去機場為賽福鼎送行，他說：“飛機和飛行人員都連夜進行了檢查，飛行安全有保障，你們可以起飛了。祝你們一路平安！還有一個好消息，你的入黨申請毛主席批準了！我帶來了主席的批示，交給你。”

毛澤東是用毛筆在賽福鼎的入黨申請書上作的批示：

同意賽福鼎同志入黨。此信由賽本人帶交彭德懷同志即存彭處。待新疆分局成立后，由賽同志向分局履行填寫入黨表手續。

毛澤東

一九四九年十月廿三日

賽福鼎沒有想到毛澤東這么快就批準了他的入黨申請，淚水奪眶而出。他說：“衷心感謝毛主席給了我新的政治生命。今后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負黨對我的期望。”

賽福鼎乘坐的飛機在甘肅酒泉機場安全降落。彭德懷到招待所看望賽福鼎一行。賽福鼎迫不及待地將有毛澤東批示的入黨申請書交給了彭德懷。彭德懷看后，高興地說：“好哇！祝賀你加入中國共產黨的大軍！”

1949年12月27日，由王震、鄧力群當介紹人，賽福鼎履行了入黨手續，成為新疆維吾爾族最早的共產黨員。賽福鼎多次感嘆：“毛澤東是我共產主義奮斗生涯的引路人！”

致力于推進民族區域自治

返疆后，賽福鼎動員新疆各族群眾，籌集了大批糧食、物資，有力地支援了進疆部隊，為新疆和平解放作出了重要貢獻。1949年12月，他擔任新疆省政府副主席、省軍區第三副司令員。在維護新疆局勢的穩定，推進民族區域自治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

1950年1月，賽福鼎隨同毛澤東、周恩來訪問蘇聯。在訪蘇期間，蘇聯外長維辛斯基特地為賽福鼎舉行宴會。宴會上，有人問到新疆問題，賽福鼎堅定地回答：對帝國主義來說，新疆的解放，將使他們不能像以前那樣插手新疆，他們妄想把新疆分裂出去變為自己傀儡的企圖，已經無法實現了。新疆過去、現在和將來都是中國的一部分。正像一句諺語里說的，“任憑狗狂吠，商隊將繼續前進”，我們將繼續走我們的路。

蘇方還向中方通報，阿合買提江等人的遺體已找到，擬移交中方。遵照毛澤東的指示，賽福鼎將烈士的遺體帶回新疆伊寧安葬，供人民永遠紀念瞻仰。

1951年，賽福鼎任中共中央新疆分局常委、民族部部長、統戰部部長和新疆省推行民族區域自治籌備委員會副主任。新疆是個少數民族地區，共有維吾爾、漢、哈薩克、蒙古、回、柯爾克孜等多個世居民族，推行民族區域自治是一項重要的工作。賽福鼎根據《共同綱領》的精神，對新疆民族區域自治進行了深入調查研究，主張不照搬蘇聯做法，不搞“聯邦”制，也不叫“斯坦”“加盟（或自治）共和國”，實行在中央統一領導下的民族區域自治。

1952年初，毛澤東讓王震帶話給賽福鼎，讓他就新疆民族區域自治問題提個具體方案。賽福鼎很快完成了書面報告，并就政府的組織機構設置及職能提出了建議。他把報告提交給新疆分局常委會討論后，上報給了毛澤東。

8月9日，毛澤東發布命令，公布施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族區域自治實施綱要》。8月22日，新疆省第一屆第二次各族各界人民代表會議通過了《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族區域自治實施綱要的決議》，正式成立了新疆省民族區域自治籌備委員會，賽福鼎任副主任。鑒于新疆的民族構成、歷史、文化等方面的問題較復雜，中央認為，既要保障維吾爾族的區域自治權利，又要保障其他少數民族的自治權利和平等權利，并確定了“先下后上”“先小后大”的原則，即先建立縣、地級自治地方，最后建立省級自治區。

在推進民族區域自治的過程中，賽福鼎反復強調：“中央的指示是我們討論問題的基礎，必須把思想統一到這一點上來。”他出面解決了很多敏感而棘手的問題。

1950年6月袁毛澤東堯劉少奇堯周恩來堯朱德與賽福鼎淵左三冤等合影

當時，確定人口不到10萬人的柯爾克孜族在南疆建立克孜勒蘇自治州（以下簡稱“克州”）。為了有利于克州的發展，準備就近劃入部分維吾爾族居住的農業區，其中包括阿圖什市。該市是維吾爾族聚居地，而且還是賽福鼎的家鄉。因此，有的人不同意將阿圖什劃入克州。有人甚至問賽福鼎：“阿圖什劃入克州范圍后，您這位阿圖什出生的維吾爾族大領導、大知識分子的籍貫將如何表述？”他說：“阿圖什劃入克州后，我賽福鼎仍然是阿圖什人，仍然是維吾爾族。”到1954年11月底，新疆先后成立了5個自治州、6個自治縣，凡有聚居地、符合建立自治地方的民族都實行了區域自治。

1955年初，新疆全省實行民族區域自治也提上了議事日程。賽福鼎在北京開會時，毛澤東派習仲勛征詢他的意見，新疆實行區域自治后叫新疆自治區如何？賽福鼎開誠布公地談出了自己的意見：“自治不是給山川、河流的，而是給某個民族的，所以它叫‘民族區域自治。因此，‘新疆自治區這個名稱不太合適，應該叫‘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毛澤東采納了賽福鼎的意見。9月12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了《關于成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撤銷新疆省建制的決議》。

1955年10月1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正式成立。賽福鼎當選為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政府第一任主席。

力促新疆穩定和發展

新疆和平解放后，賽福鼎長期擔任新疆黨政軍的主要領導職務，為開發邊疆，保衛邊疆，保持新疆持久穩定和發展，夙興夜寐，傾注了大量心血，建立了不朽業績。

賽福鼎擁護中央建立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決策。1950年12月，他與王震一起到準噶爾盆地為軍墾部隊選址，為駐疆部隊的建設以及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建立和發展奠定了基礎，使生產建設兵團成為促進新疆經濟發展、民族團結、社會穩定、邊防鞏固的一支重要力量。

1952年，在新疆土地改革運動中，賽福鼎親率工作隊，深入喀什疏附縣帕哈太克里鄉開展土改試點工作。他帶領隊員深入群眾，宣傳貫徹黨的土地改革政策，發動群眾推翻了封建地主階級，實現了廣大農民“土地還家”的愿望。該鄉土地改革試點經驗，為全疆土地改革提供了借鑒。

1954年，在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賽福鼎當選為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他的工資是按副委員長級別核發的，比自治區一級領導干部要高出許多。對此，他心中很是不安，多次向中央寫報告，要求取消高出省級工資的那部分，最后中央接受了他的要求，調低了他的工資。

1957年11月，賽福鼎隨毛澤東再次訪蘇。訪問結束后，毛澤東問他：“你打算從北京回新疆呢？還是從這里直接回新疆？”賽福鼎說：“我打算從這里直接回新疆，以便到中亞的幾個加盟共和國去考察一下。”毛澤東支持他的想法，希望把他們好的經驗帶回新疆去，盡快改善新疆各族人民的生活。

新疆和蘇聯的幾個中亞加盟共和國接壤，當時雙方人民生活水平存在較大差距。那時新疆各族人民是以羨慕的眼光看待和談論蘇聯中亞人民的生活的。賽福鼎在考察中亞后表示：新疆各族人民不僅要趕上蘇聯人民的生活水平，而且還要超過他們。

賽福鼎與王恩茂等自治區領導人一起，把發展經濟作為解決新疆民族問題的治本之策來抓。當時，新疆生產建設兵團代表了新疆先進的農業生產力。賽福鼎與王恩茂主持召開自治區三級干部會議，推廣兵團經驗，按照好條田、好渠道、好道路、好林帶、好村莊的“五好”標準規劃建設新疆社會主義新農村。“五好”農村建設由點到面在天山南北全面鋪開，使新疆農業生產有了一個較大的發展，各族人民的生活有了明顯改善。三年自然災害期間，賽福鼎還從新疆調運大批糧食支援甘肅、河南等地災區。

1958年，毛澤東倡導將軍下到連隊當兵，各級領導干部下到基層當工人、農民。賽福鼎感到這是防止和克服官僚主義的重要措施。他帶頭到新疆天龍鋼鐵廠當工人，每天同工人同吃同住同勞動，吃的是工人食堂的玉米糊糊、粗糧發糕和咸菜。工作人員擔心他的身體被拖垮了，打算找頭奶牛擠點奶給他補一補。他知道后，嚴肅加以制止：“大家不都這樣嗎？我怎么能搞特殊化呢？”他依舊在工人食堂排隊打飯。

1962年，境內外敵對勢力在新疆精心策劃了“伊塔事件”。正在中央黨校學習的賽福鼎按照中央決定，迅速趕回新疆。在自治區廳以上干部會議上，他深刻分析了事件原因，與其他領導一起采取果斷措施，及時平息了事件。他深入邊民中間，耐心勸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打消了許多邊民出境的想法，為最終制止邊民外逃起到了關鍵作用。1962年8月，1963年4月，賽福鼎以自治區主席的名義發布了兩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政府委員會命令》，迅速穩定了新疆的局勢。

“文革”中，新疆的形勢十分復雜敏感。1972年6月底，中央將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常委召集到北京學習、開會。葉劍英代表中央宣布：任命賽福鼎為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第一書記。賽福鼎對黨中央、毛主席的高度信任表示衷心的感謝，但還是建議選一位老同志擔任一把手。他謙虛地說，自己擔任一把手有困難，水平不高，身體有時也不好，擔心做不好工作，對不起黨中央和毛主席，也對不起新疆各族人民。葉劍英指出，中央這項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作出的，相信賽福鼎同志能夠團結一班人，搞好新疆的工作。賽福鼎最后堅定地表示，服從中央的決定，盡力盡責，挑起重擔，做好工作。后來，中央又任命賽福鼎為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革委會主任（政府主席）、新疆軍區第一政委。

賽福鼎集新疆黨政軍一把手于一身，在當時極其困難的情況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為新疆的穩定和發展，也為全國大局的穩定作出了重要貢獻。他十分重視增進民族團結，旗幟鮮明地反對制造民族隔閡、民族分裂的行為;要求維吾爾族干部帶頭搞好團結，帶頭努力工作;下大力抓好戰備，發展生產，主持制訂了新疆經濟十年發展規劃。在1973年中共十大上，賽福鼎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

1978年2月以后，賽福鼎離開他為之奉獻了大半輩子的新疆，到北京專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

2003年，賽福鼎因病逝世，享年8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