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釗著文介紹煤礦工人生活慘狀

吳曉煜

在迎接中國共產黨建黨100周年的時候，黨的創始人之一李大釗（1889—1927）自然成了人們緬懷的一個熱點。我們景仰李大釗的學識和貢獻，他那閃耀著光芒的文字，他的慷慨赴義，以及那凝思、莊穆、充滿智慧的形象都足以使我們肅然起敬！

李大釗，字守常，1913年留學日本。十月革命后，他接受了馬克思主義，較快完成了向共產主義者的轉變。1918年任北京大學教授兼圖書館主任，1920年組織了馬克思主義研究會。1927年4月28日被反動軍閥絞殺于北平，臨刑前，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年僅38歲。

我們永遠不能忘懷的是，李大釗是我國煤礦工人運動的先驅者，他對處于社會最底層的煤礦工人懷有深厚的感情。1920年1月在他的推動下，北京一批進步學生到唐山礦區調查開灤礦工的生活，并提出了改革包工的建議。1920和1921年之交，李大釗在唐山“向開灤的煤礦工人宣傳介紹了十月革命的意義和經驗”。并告訴煤礦工人“要想不受剝削，不受包工壓迫，就得要斗爭，要斗爭就得要團結”。

李大釗在五四運動前夕，就寫了一篇專門介紹開灤煤礦工人生活狀況的散文。標題是《唐山煤廠的工人生活》，副標題為“工人不如騾馬”。此文發表于1919年3月9日的《每周評論》第12號上，署名“明明”。

為什么要寫這篇文章呢？如文章開頭所講：“前天遇見由唐山煤廠來的朋友，我就向他詢問了那里工人的生活狀況”，“我今將他的話寫出來，供關心勞動問題的人參考”。

李大釗以寫實性的筆觸描寫了煤礦工人的悲慘處境：

他們終日在炭坑里工作，面目都成漆黑的色。人世間的空氣、陽光，他們都不能十分享受。這個炭坑，仿佛是一座地獄，這些工人，仿佛是一群餓鬼。有時炭坑頹塌，他們不幸就活活壓死，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們每日工作八小時，工銀二角，飲膳還要自備;在這一星期中，無晝無夜，不停工作，不睡眠，不休息，不盥漱，不沐;因為他們無知識……因為他們的工銀太低，所以他們必須把數日的工夫，無晝無夜的像牛馬一般勞動，才能積得一元半元錢……也有許多幼年人，在那里作很苦很重不該令他們作的工，那種情景，更是可憐。

他在文章中還把工人的待遇與騾馬作了直觀的對比：

在唐山這地方，騾馬的生活費，一日還要五角……死了一匹騾馬，平均價值在百元上下;一個工人的工銀，一日僅二角，尚不供給飲食，若是死了，資主所出的撫恤費，不過三四十元。這樣看來，工人的生活尚不如騾馬的生活;工人的生命，尚不如騾馬的生命了。

這些直截了當的描述，這些鐵一樣的證據，是帶血的控訴，充分體現了李大釗對煤礦工人的無限同情和關懷。

然而李大釗沒有停留在同情上，而是向煤礦工人指出求解放的方向：

“唐山煤廠的工人”必須要“有一個工人組織的團體”，“聯合起來”，絕不能“一時動了公憤，才聯合起來”。“沒有結合的罷工，無意識的罷工，強迫的罷工，自然是沒有效果的了”。

這里，李大釗一針見血地指出煤礦工人運動中存在的問題，深刻地洞悉工人斗爭不成功的原因，并提出工人階級必須組織起來，結成團體，這是唯一正確的方向。

寫到此，我們作為煤礦職工，不能不為李大釗對煤礦工人的熱愛，以及對煤礦工人運動的關心與重視所感動，從而受到教育。筆者幾年前在閱讀《李大釗選集》中此文時，曾作詩一首，權作此文的結尾：

偉哉大釗先驅者，

壯矣舍生向天歌。

鐵肩妙手今安在？

赤旗世界在中國。

（2019年8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