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記憶甜酒釀

黃煌

甜酒釀的甜，是一種帶有酒味的甜。剛一進口有點刺舌，淡淡的酒香伴隨著特有的酒釀甜，頃刻滿口。徐徐下咽后，齒頰舌咽間的那種甜味香味便慢慢地褪去，融進了脘腹深處……

甜酒釀可以冷吃，也可以熱吃。冬天冷吃，有點冰牙，但爽口，剛下咽，又忍不住再送進一大勺。熱吃，加水煮開，或加糯米圓子，或打入雞蛋，喝時酒香撲鼻，牙白的糟米或浮或沉，糯米圓子滑利，雞蛋嫩香。這種酒釀湯解饞止渴，一碗下肚，渾身熱乎，是冬天家常的熱點心。

記憶中，外婆家的酒釀最好吃，酒特別甜，每年寒假，總能吃到那碗香甜的酒釀。到南京后，我常找賣甜酒釀的。20世紀80年代，南京中醫藥大學附近農貿市場上有個賣酒釀的小攤，用大瓷缸裝，味道不錯，吃過一兩回，后來就找不著了。

現在小區旁的超市有塑料碗包裝的桂花甜酒釀，名字太誘人。我高興地買了兩碗，糟米太爛，沒有酒味，甜度也不夠，那種甜也不是我記憶中的酒釀甜，嘗過一次后，再也沒有購買的欲望了。那天，親家聽說我喜歡吃甜酒釀，從老家給我帶來一大缸，是小鎮上一個廚師自己釀制的，酒味濃，甜度大，是小時候吃的那種甜酒釀。這幾天早吃晚吃，熱吃冷吃，很過癮！

酒釀有食療價值。老家的民俗，產婦食用甜酒釀，可以發奶下乳，如果奶汁淤積，也可以催奶散結。面黃肌瘦的孩子吃點酒釀能開胃、能長肉;憔悴的婦人吃點酒釀還能潤膚。中醫說，酒釀味甘、辛，性溫，能補氣，能助熱添濕，瘦人最為適合，而內有濕熱的人是不宜多吃酒釀的，多食能發熱瘡。確實，甜酒釀含糖量大，血糖高的人、肥胖的人是忌吃酒釀的。最近，我的體重明顯上升，可能也與酒釀有關。不過，面對那甜酒釀，我還是有再吃一口的欲望。

甜酒釀的甜來自天然，是天地日月精華釀出的滋味。甜酒釀的甜也來自生活，是古代的先人們在飲食生活方面的經驗結晶。甜酒釀，不知人類吃了多少年，不知多少人吃過，這種甜味，其實是中華民族舌尖上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