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期間普外科限期手術患者處理方式的探討

楊光華 趙濱

摘 要 2019年12月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暴發以來，全國的疫情防控工作雖已初見成效，但由于部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的臨床表現不典型，潛伏期長且傳染性強，疫情的未來發展仍存在不確定性。在目前的疫情形勢下，對限期手術患者的收治時機、原則及手術相關防護準則等還未形成共識。在結合相關文獻及臨床實踐的基礎上，探討普外科醫生如何安全開展限期手術患者的診療工作，避免聚集性疫情的出現。

關鍵詞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限期手術；普外科

中圖分類號：R183.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6-1533（2020）06-0007-04

Discussion of the treatment of patients undergoing semi-elective surgery in general surgery during the epidemic period of COVID-19

YANG Guanghua， ZHAO Bin*

（Department of General Surgery of Seventh Peoples Hospital affiliated to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hanghai 200137， China）

ABSTRACT Since the outbreak of 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 in December 2019， the national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work has achieved initial results. However， due to the long incubation period and strong infectivity of the disease， and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the epidemic is uncertain， the clinical manifestations of some patients with COVID-19 are atypical. In the current epidemic situation， consensus has not yet been reached on the admission timing， principles， and surgicalrelated protection guidelines of patients undergoing semi-elective surgery. On the basis of combining the relevant literature and clinical practice， this paper discusses how general surgeons can safely carry out th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patients undergoing semi-elective surgery to avoid the occurrence of aggregation epidemic.

KEY WORDS 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 semi-elective surgery； general surgery

2019年12月，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簡稱新冠肺炎，2019-nCoV）疫情在中國暴發。2020年2月11日，國際病毒分類學委員會（ICTV）將新型冠狀病毒命名為“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征冠狀病毒2”（SARS-CoV-2）。同日，世界衛生組織宣布由此病毒引發的疾病的正式名稱為“2019冠狀病毒病”（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最新發布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六版）[1]中指出，新冠肺炎臨床分型包括輕型、普通型、重型和危重型。病毒的主要傳播途徑為呼吸道飛沫及密切接觸，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長時間暴露于高濃度氣溶膠的情況下還存在經氣溶膠傳播的可能。鐘南山團隊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者臨床特征的研究表明，該病毒的潛伏期中位數為3 d，最短為0 d，最長可達24 d[2]。由于新冠肺炎部分患者的臨床表現不典型，潛伏期較長且存在潛伏期傳染的可能性[3]，因此其致死率雖然不高，但傳染性更強，部分地區的感染患者基數也更大。截至2020年2月22日，全國確診病例已達76 396例，死亡病例2 348例。

目前的疫情形勢下，大量醫療資源都被投入到抗疫一線，這無疑增加了各級醫療機構施行各類手術時的困難，在此期間，擇期手術可暫緩處理，但急診手術仍需按照計劃進行。普外科醫生應嚴格把握手術指征，合理安排手術時間，將有限的醫療資源優先分配給亟需手術的患者，同時嚴格篩查疑似新冠肺炎患者。目前對限期手術患者的收治時機、原則及手術相關防護準則等還未形成共識，本文在結合相關文獻及臨床實踐的基礎上，探討普外科醫生如何安全開展限期手術患者的診療工作，避免聚集性疫情的出現。

1 篩查和準入

1.1 建立網絡門診預約制度

通過網絡預約登記減少患者的等待時間及候診人員的聚集，同時通過患者預約信息初步排查其流行病學史，減少醫院聚集性疫情的發生概率。

1.2 制定準入標準

普外科醫生應積極關注全國和本地區新冠肺炎感染流行情況，詳細詢問患者的流行病學史，熟練掌握新冠肺炎的診治要點及疑似患者的就診流程。病毒核酸檢測和病毒基因測序對確診2019-nCoV感染至關重要，但相關的病毒病原學檢測則需要較長時間，且往往需要多次采集標本，因此常規依靠病毒核酸檢測來確診或排除新冠肺炎往往不太現實，除常規測量體溫外，建議普外科門診對限期手術患者進行血常規及胸部CT檢查。

1.3 合并疑似新冠肺炎患者診療流程

在普外科門診或病房診療過程中，如發現限期手術患者疑似合并新冠病毒感染，應立即一鍵啟動疫情期間應急模式，就地隔離并請發熱門診的新冠團隊（主要由感染科、呼吸科、重癥醫學科、放射科及檢驗科醫師組成）進行會診，同時及時上報并轉送患者至隔離病房，之后根據病情變化考慮是否將其轉至定點醫院或在解除隔離后行常規手術。各級醫療機構可依照本院在新冠肺炎疫情流行期間擔任的角色分工、醫院自身軟硬件設備情況、患者合并外科疾病的類型與特點等制定合規合情合理的

診治策略[4]。

1.4 針對不同限期手術病種的診療原則

針對需進行限期手術治療的不同病種患者，應精準、嚴格地把握手術指征，合理安排手術時間。（1）選擇性開展各類簡單的腔鏡和開放限期手術；（2）謹慎開展相對早中期的惡性腫瘤手術，如有新輔助化療指征的患者，建議對其先行新輔助放化療；（3）術中需要大量用血的限期手術，建議暫緩；（4）由于喉鏡、胃腸鏡等高危檢查項目已基本停診，既往有甲狀腺手術史的甲狀腺癌患者及必須行喉鏡檢查的患者應暫緩手術。低位肛門鏡吻合口不可見的造口回納患者，若需行腸鏡檢查也應暫緩手術。

事實上，在等待手術期間，患者的原發病、合并癥，社會因素及醫療資源儲備情況（如醫護人員力量是否充足、醫院是否有疑似/確診病例、單間病房儲備和床位間距等）等均會發生動態變化，應隨時根據實際情況調整各病種患者的收治標準[5]。

2 普通病房醫護人員防護管理

鑒于新冠肺炎的臨床特點，醫護人員的感染性職業暴露風險很大。在圍手術期階段，普通病房的醫護人員更有可能在進行體檢、肛檢、留置胃管和導尿管、輸液等時發生感染性職業暴露，因此，防護用品的合理使用、防護行為的規范化及合理的人員配置至關重要。

2.1 防護用品的合理使用

目前，普通病房及門診大多采取一級防護標準，即穿工作服、配戴一次性使用帽子、一次性使用外科口罩（或N95型口罩）及一次性使用手套（表1）。近期有研究表明，盡管普通病房疾病暴露水平較低，但不戴口罩組醫護人員的2019-nCoV感染率卻顯著高于佩戴N95口罩組[6]。在目前醫療資源匱乏的情況下，無需過度強調防護用品的等級，合理防護才是關鍵。此前亦有研究表明，佩戴N95口罩與普通醫用口罩的受試者，實驗室確診流感的發生率沒有顯著差異[7]。筆者認為，除其他防護用品外，在普通病房配戴一次性使用外科口罩即可達到一級防護的目的。

2.2 防護行為的規范化

防護用品固然非常重要，但若醫護人員自身的防護行為不規范，感染性職業暴露的風險也會顯著增加。（1）裸手手衛生。嚴格執行醫護人員手衛生規范[8]，裸手手衛生是指只在有手部血液、體液、分泌物、排泄物暴露風險時配戴手套，診療結束后即脫下手套，并立即執行手衛生。有研究者分析了疫情早期湖北省2家醫院醫護人員的感染數據，黃梅人民醫院有12例確診患者，蘄春人民醫院有11例確診患者，疫情期間2家醫院的醫護人員均未佩戴口罩，但均按照常規程序進行了洗手消毒，結果顯示沒有醫護人員感染COVID-19病毒[6]。（2）規范防護用品的穿脫流程。醫護人員通常在清潔區穿戴防護用品，感染的可能性或暴露風險相對較低，但脫除防護用品多數在污染區進行，使用過或暴露于高風險環境中的護目鏡、口罩、帽子、手套、隔離衣、防護服等都是被污染的，脫除這些用品更容易造成污染。因此，在脫除污染的防護用品時要特別注意防止自身污染及減少環境污染[9]。

2.3 醫護人員的優化配置

疫情期間，普外科收治的患者數量明顯減少，應合理配置醫護人員，安排輪換休息。優化配置醫護人員既能減少暴露人數、嚴格控制暴露規模和縮短暴露時間，又能節約醫療資源，使相關的人力物力資源集中到抗疫一線。

3 病區管理

3.1 病區布局規劃

疫情期間，普通病房大樓應設置體溫監測點，并在病區推行全封閉式管理模式；有條件的病區應安裝門禁，并派專人24 h值守。

3.2 流動陪護人員管理

由于限期手術患者住院時間較長且需家屬陪護，對于病區的管理也造成了一定困難，建議采取以下措施。（1）病區大門設卡，登記流動陪護人員信息，對其進行詳細的流行病學史詢問。（2）簽署《患者及陪護疫情告知書》，明確限期手術患者只能有1名陪護人員，且人員應相對固定。陪護人員應在明確流行病學史的基礎上，進一步行本院血常規和胸部CT檢查。陪護人員確實需要輪換的，需重復上述流程。（3）對符合條件的陪護人員，護士憑醫囑發放相關證明。陪護人員需佩戴口罩、注意個人手衛生并主動配合醫護人員進行體溫篩查及信息登記。如陪護人員出現發熱癥狀，需一鍵啟動應急流程就地隔離，同時電話通知專人帶往醫院指定地點進行篩查。

4 疫情期間限期手術用血建議

一方面，在疫情影響下，常規獻血流程升級和獻血人數減少等導致了臨床用血緊張；另一方面，肝臟惡性腫瘤、胰腺惡性腫瘤等較大的限期手術又必須備血或進行輸血。為解決這一矛盾，在遵循《醫療機構臨床用血管理辦法》[10]的基礎上，建議采取以下措施：（1）術前及術后應用促紅細胞生成素，促進患者自身造血；（2）鼓勵排除感染新冠肺炎嫌疑的患者家屬積極獻血；（3）在排除自體輸血禁忌證的前提下，采用預存式自體輸血、稀釋式自體輸血和術中自體血回輸等方式滿足術中用血。

響應政府“一手抓疫情防控、一手抓復工復產”的指示，普通外科的日常工作也將逐步、平穩、有序地開展起來。目前的防控工作雖已初見成效，但疫情的未來發展仍存在不確定性。因此，普外科限期手術患者的診治問題也隨之凸顯。本文僅結合筆者自身的臨床實踐經驗，初步探討如何在嚴格防控聚集性疫情的前提下對限期手術患者進行診療。期望和廣大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同道一起集思廣益、總結經驗教訓，安全開展疫情期間的普外科臨床工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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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Infection prevention and control during health care when novel coronavirus（nCoV） infection is suspected[EB/OL]. （2020-01-25）[2020-02-23]. https：//www. who.int/publications-detail/infection-prevention-and-controlduring-health-care-when-novel-coronavirus-（ncov）-infectionis-suspected-20200125.

[10]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 醫療機構臨床用血管理辦法（衛生部令第85號）[J]. 中國醫藥科學， 2012， 2（12）： 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