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安 《以毒品為武器:美國對華冷戰宣傳的新媒介(1950—1962)》

1950年10月中國人民志愿軍參加朝鮮戰爭后,中美對抗從幕后走向臺前。
1950年和1951年在聯合國麻醉品委員會的兩次大會上,美國代表安斯林格在新中國代表缺席且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公然聲稱中國是重要的非法毒品走私來源國。安斯林格拋出此不實指控的初衷是抵制蘇聯希望邀請中華人民共和國代表取代“國民黨集團”代表成為委員會委員的提議。但隨著問題重心的轉移和發酵,安斯林格越來越發現把“共產主義”與毒品聯系起來,可以更好地服務于美國對華冷戰戰略。于是安斯林格及其領導下的聯邦麻醉品局開始加速推進反華的毒品“知識生產”。
1952年4月,朝鮮戰爭膠著之時,安斯林格再次向麻醉品委員會遞交了一份報告,聲稱新中國種植鴉片,生產和販賣海洛因,旨在“通過走私毒品獲得大量外匯以購買戰略物資,資助共產黨地下活動;另一方面通過向自由世界走私毒品來擊敗自由世界人民的意志”。同時,美國還積極動員國內外媒體,讓世界反華、排華力量如法炮制,使事件不斷升級。毒品、冷戰、反共的合流,制造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新中國被想象成整個自由世界的“公敵”。
對此,中國多次通過外交聲明的方式作出正面回應,強調新中國自成立之后就開始取締鴉片的種植和生產,清除舊社會留下的毒瘤,1952年更是向世界宣告為“無毒國”。并對安斯林格等人誹謗的真實目的進行揭露。
安斯林格對中國的指控也引起包括蘇聯代表在內的多方質疑,并逐漸演變成兩大陣營的辯論。
毛立平 《金枝玉葉與收支困局—— 清代中后期公主經濟境遇考察》

乾隆五十四年(1789),盡管迭經賞賜,和敬公主(乾隆第三女,富察皇后所生)府仍連年入不敷出,皇帝懷疑管理公主府事務的長史、護衛等人員有貪污問題,內務府遂派人對歷年收支賬目進行了一次徹查,但清查的結果是,公主府“實系每年進不敷出”。這并非個例,清代中后期,公主雖一生都享受來自皇室的照顧和封賞,但經濟拮據仍是普遍狀況。
表層原因包括公主每年三四百兩銀子、三四百斛米的俸祿,與皇室的浩繁花費(一次婚喪嫁娶就要花費數千兩銀)相比實顯不足等。但除此之外,更有深層的制度與性別因素。
首先,公主自幼長于深宮,毫無治家理財的經驗,公主府的治理主要倚靠皇室委派的官員人等。但公主府并非正式的朝廷機構,所設官員或是兼職,或是職微權輕,這從長史于“廢員”中挑選即可見一斑。且從檔案來看,長史、護衛等人員在公主府任職期間很難升遷。權輕責重、事務繁瑣、無益于仕途,公主府難以選到“老成諳練之員”也就不足為奇了。
其次,清代皇族的婚姻政策是,公主府內以公主為主導,所有皇室賞賜公主的妝奩、財產、人員和房宅等都歸公主所有,如公主薨逝,則由內務府收回。這樣的機制很難讓額駙在與公主的婚姻中發揮一家之主的作用,更難以對府內的經濟運轉發揮主導作用。
清代皇室對公主的矛盾定位,也讓她們很難承擔起引領家庭的重任。努爾哈赤時就有對諸公主的訓言:“汝曹當敬謹柔順,茍凌侮其夫,恣為驕縱,惡莫大焉! 法不容汝。”這與公主婚姻中的主從關系相矛盾,使得公主在君臣與夫婦之間很難找到平衡點。
北山浮生 《同樣遭遇超級通脹和黨爭,為什么英國走向工業革命,而大明亡了?》

明朝中期,中國產生了資本主義萌芽。隨后兩百年時間里,歐洲各國商船帶著銀子而來,滿載貨物而歸,中國長期處于貿易順差狀態。然而,明朝卻在這繁榮貿易中一步步走向末路——
貿易中流入的白銀,憑空產生了大量的購買力,使得外貿行業畸形繁榮,建立起脆弱的面向外貿的經濟結構。原有的主要面向內需的經濟結構則被摧毀,作為社會穩定器的自耕農中產階級大量淪為赤貧。隨著貿易畸形繁榮,農業用地變成了桑樹、茶葉種植園,富庶的江南,糧食居然不能自給,成為一顆定時炸彈。
白銀作為硬通貨,擠垮了明朝本身的信用貨幣——大明寶鈔,摧毀了原有的財政體系,明朝不得不全面改用白銀為貨幣。由于中央失去了發鈔權,而江南工商外貿集團除了成為明朝最富有的階層之外,還相當于擁有了發行貨幣的權力。隨之而來的,便是北京(京津冀)和江南(長三角)的南北政治內斗。
如果江南工商外貿集團像同時代的英國資產階級一樣干脆奪了政權,中國也許會像英國一樣,演變成資本主義國家。但他們只是借助代言人東林黨斗倒閹黨,以逃避自身納稅義務,繼續躺著賺錢。
17世紀前半期,拉美、中歐國家和日本等地白銀生產衰退,導致世界性白銀短缺,輸入中國的白銀斷崖狀下跌,明朝陷入嚴重的貨幣緊縮狀態,經濟一下子休克。工商外貿集團由于貿易量大跌也遭受了嚴重損失,稅收負擔被轉移到無人代言的內地農民身上。而此時正趕上旱澇災害頻繁,農業歉收,內地川陜農民最終用最直接的方式,推選出了自己的利益代言人——張獻忠、李自成。內外夾攻之下,明朝滅亡了。
隋風 《古人過冬主要靠熬,燒炭燒煤燒柴都是妄想》

對古代中國北方的普通民眾而言,在漫漫寒冬里取暖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古人所能擁有的取暖燃料種類有限,無非是木炭、煤和薪柴。木炭取暖體驗最佳,但價格昂貴,一般只有皇宮、官府及富貴人家才用得起。煤進入日常生活,始見于北宋的東京汴梁,當時被稱為“石炭”。但北宋對煤實行政府統一售賣。比如宋徽宗時,“官賣石炭增二十余場”,朝廷大獲其利。這種專賣政策,往往導致煤價高昂。直到清朝中后期西洋采煤機械引入后,北京城的普通民眾才有了在冬天燒煤取暖的機會。據清人筆記,京師“例于十月初一日添設煤火,二月初一日撤火”。
可惜因清廷一再限制民間開采煤礦,“小戶人家熱炕頭”的現象即便在晚清的京城也并不普及。清廷限制開礦,一是擔心采礦破壞風水,二是防范人員聚集造反。不過,由政府督辦并繳納重稅之后,也是可以在指定地點開采煤礦的,但所采煤炭,20%作為稅收上繳政府,40%由政府低價收購,剩下的40%才能在市場上自由販賣。如此相當于大幅提升了煤炭的開采成本,抬高了煤炭價格。
普通民眾燒不起炭、煤,能燒的就只剩下木柴、秸稈和雜草等“薪柴”了。遺憾的是,缺少柴薪是古人的生活常態。比如唐武宗時期,日本僧人圓仁來華,便見山東一帶普通百姓因為燃料匱乏,“長年惟吃冷菜”。日常生活中連“煮羹”的燃料都缺,自然也談不上在冬天燒柴取暖了。這也是缺柴少薪成為歷代普通文人重要哀詠主題的緣故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