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家族信托的發展研究

駱曉芬

摘? ?要：不同的社會風俗、政治環境孕育出不同的信托文化。從我國三國時期“白帝城托孤”到2014年在上海建立全國信托登記中心，從中世紀的英國教徒們為了合理避稅而巧妙地運用信托制度到美國現行擁有世界上最發達、品類最健全的家族信托制度。縱觀古今中外，家族信托憑借著其獨有的優勢，在歷史的長河中傳承下來。伴隨著我國現階段經濟的騰飛、民營企業的又好又快發展，家族信托制度在家族財富傳承、合理節稅和投資方面發揮了巨大作用。我國應當及時借鑒國外先進的立法體制，完善家族信托制度，使得家族信托這一財富傳承工具在我國落地開花。

關鍵詞：家族信托;財富傳承;受托人

1? ? 完善受托人管理機制

我國《信托法》第25條關于受托人的權利義務規定過于寬泛，家族信托受托人的自由裁量權力過大，需具體明確受托人的行為是否符合該條規定。家族信托的信托財產種類繁多，對不同種類的財產，受托人如何抉擇以實現信托財產利益的最大化，投資方式是不同的。本研究認為，應該最大限度地放寬受托人的義務規范。在考慮到當時市場交易的環境因素和信托財產本身的價值情況下，只要受托人的行為符合在合理情況下一個謹慎的義務人應當注意的投資標準，就應當認為該受托人管理信托財產履行了誠信、謹慎、有效管理的義務。受日本家庭信托制度的影響，信托法應當最大限度地尊重當事人之間的合意。因此，放寬對受托人二次委托的責任將更有利于家族信托目的的實現。家族信托受托人只需對代理人的選任和代理人執行信托事務進行監督和約束。而對于受托人處理信托業務的規定，在家族信托立法中無須做刻板規定;對于受托人和二次受托人的責任問題，也不應以連帶責任追究。

同時，為增強家族信托委托人的信任感，確保家族信托制度的實現，防止受托人權利過大損害委托人和受益人的利益，我國信托法也需要進一步規范對受托人的監督制約。歐美等國家在信托立法過程中設立了信托監察人制度，我國《信托法》第64條規定了公益信托的監察人制度，而在家族信托制度中卻沒有設立信托監察人。本研究認為，我國應當將監察人制度運用到家族信托中。這樣做既可在為高凈值客戶設立家族信托時加一層心理和制度上的保護，鼓勵他們積極運用家族信托這一新型財富管理工具，也可在受托人損害委托人和受益人的利益時，使監察人能夠及時起到保護接替作用。

2? ? 完善信托登記制度

我國《信托法》第10條規定我國家族信托采納信托登記生效主義。信托財產未經登記的，不產生效力。對此，理論界認為我國家族信托應當主張借鑒日本、中國臺灣的立法經驗，充分尊重當事人的意思自由，采取信托登記的對抗要件主義。從保護家族信托委托人私密性角度來看，登記生效主義無法保護委托人隱私。公示作為我國家族信托生效的要件，家族財產所有者在辦理家族信托手續時，需進行公示，以確認該信托關系沒有影響他人合法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將家族財富曝光于眾人面前增加了富豪的不安，不利于家族信托在國內的發展。

信托登記對抗主義，指信托財產在辦理登記之后取得對世效力，交易第三人可以通過信托登記機構查詢財產是否存在信托法律關系，所以很難有善意第三人的存在。如果信托財產沒有登記，則信托當事人不得向第三人主張信托關系的存在，即不得對抗善意第三人。從信托登記制度上看，信托財產對抗主義更好地維持了交易安全和當事人意思自治的平衡。

3? ? 確立信托稅收制度

對于信托財產的歸屬問題，史尚寬先生認為受托人受財產權之移轉處分，該財產權歸屬于受托人。但信托財產受托人管理處分信托財產，并不是為自己利益而管理處分財產，而是依合同目的為委托人的利益而管理處分信托財產。關于家族信托財產的歸屬，資產的所有權與收益權相分離，信托財產委托人把家族財產委托給信托公司管理處分，該財產的所有權就不歸屬他本人，但對應的收益依然為請托人管理分配。這種所有權與實質受益權分離的“兩權分離”制度，雖然是信托理財的制度優勢，但與大陸法傳統“一物一權”制度相違背。我國立法者在信托財產立法模式上，在不動搖委托人擁有信托財產所有權的前提下，應設立將信托財產所有權歸屬于受托人而受益權歸屬于受益人的制度。對于信托財產的歸屬問題引發的信托財產稅收問題，如果簡單地運用原有的稅收制度，會帶來重復征稅等問題，扼制我國家族信托行業在國內的蓬勃發展。

本研究欲通過學習域外先進的信托稅收優惠制度，為我國的家族信托稅收立法提供有效借鑒。例如，美國稅收立法制度通過在非實體層次避免繳納贈予稅來避免信托的重復征稅問題。美國法院對于通過贈予或遺囑而獲得的財產收入、信托財產在委托人與受托人之間變換、受托人的更迭、委托人與受益人之間的轉移這些非實體層面的操作，可以免除繳納個人所得稅。這種立法制度不僅能夠有效避免信托財產的重復征稅問題，也促使人們更好地通過遺囑與家族信托制度來選擇財富傳承工具，促進了家族信托行業的又好又快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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