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的保護與發展探討

劉璐 聶海洋

[摘要] 中醫藥凝聚著中華民族幾千年的養生理念及實踐經驗，對維護人民群眾的健康發揮著重要作用，是我國獨具特色的健康資源。我國對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保護的研究時間短、成果少，需要對地理標志權與中醫藥融合做進一步的研究。本文在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發展的基礎上進行分析，找出當前我國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保護中存在的問題和不足，并提出相應的建議和對策。

[關鍵詞] 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問題分析;對策建議

[中圖分類號] R19-0?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 [文章編號] 1673-7210（2020）02（a）-0139-05

[Abstract]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s a unique health resource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embodies the health concept of the Chinese nation and practical experience formed during thousands of year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maintaining people′s health. Due to the short time we studied in and few achievements we got from the protection for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roducts of geographical indications， more further studies on the integration of the right of geographical indications an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hould be made.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roducts of geographical indications， this paper aims to find out the existing problems and deficiencies when protecting the protection of geographical indication product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China， and put forward corresponding suggestions and strategies.

[Key word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Geographical indication products; Problem analysis;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我國開始對地理標志產品進行保護的時間較晚，1999年國家質量技術監督局頒布了第一部專門針對地理標志產品保護的制度：《原產地域產品保護規定》[1]。為了進一步加強原產地標記的管理工作，使其使用更加規范化，原國家出入境檢驗檢疫局于2001年頒布了《原產地標記管理規定》[2]及其實施管理辦法。2005年，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頒布了《地理標志產品保護規定》[3]，加強了對地理標志產品名稱和專用標志的使用和管理，讓我國地理標志產品的保護在更加規范的道路上前行。

道地藥材在進行地理標志認證后，更加受到地方政府重視，由此帶動了道地藥材深加工產業的發展，推動了地方經濟的發展，是幫助農民脫貧的一個有力舉措[4]。以福建省柘榮太子參為例，“柘榮太子參”帶動全縣近80%的農民從事太子參種植、購銷等行業。同時還成為市縣的形象名片，例如，文山州-文山三七、東阿縣-東阿阿膠、中寧縣-中寧枸杞、霍山縣-霍山石斛等等。根據歐盟的數據調查顯示，地理標志產品的平均價格比同等的非地理標志產品價格高2倍[5]。因此積極參與和推動中藥材的地理標志保護工作，不僅可以促進地方經濟的發展，在介紹優質產品的同時，也宣傳了相關的歷史文化等，這在一定程度上弘揚了我國優秀的傳統文化，對中醫藥事業的發展意義重大。

1 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的傳統知識屬性

中醫藥在我國傳統性的知識保護體系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其中著作、商標、專利等知識產權的類型都屬于中醫藥傳統知識的范疇，均圍繞中藥材保護而展開。

道地藥材屬于品質性的概念，道地性中的關鍵因素是活性成分。據相關數據統計，現階段我國使用較多的中藥材有500多種，其中有200種以上是道地藥材，該藥材的使用量較大，在中藥材的總用量中占比高達80%，分布在各個地區，逐漸形成了南藥、北藥、川藥、貴藥、云藥等十個較為重要的產區。隨著國家對中醫重視程度的不斷提升，中醫藥傳統知識的保護也受到了社會各界的重視，專家學者普遍認為公法聯合私法的形式是保護中醫藥的最佳方法[6]。其中，私法保護重點是對中藥產品以及制造方法的商標、專利等產權進行保護，公法保護是通過行政權力的途徑對眾多私法保護的方式進行干預與介入，在綜合模式當中最為典型的便是道地藥材地理標志制度。

古代人們就意識到了道地藥材的重要性，為了區分普通藥材和道地藥材，通常在藥材前加上地名，比如浙貝母、川白芷、川黃連、唐梔子、懷牛膝、懷地黃等等。我國幅員遼闊，地理環境有很大的不同，目前形成了關藥、北藥、懷藥、浙藥、云貴藥、江南藥、川藥、廣藥、西藥、藏藥等十大道地產區。我國現已申請用地理標志保護道地藥材的有吉林省長白山人參、云南省文山三七、福建省建澤瀉、山東省東阿阿膠、內蒙古肉蓯蓉、甘肅省岷當歸、陜西渭南市潼關沙苑、浙江省臺州市臺烏藥、云南省滇重樓、廣東省化州市化橘紅、四川省川黃柏等。不同地區所產藥材的成分含量也有差別，以吉林省所產的人參中含有的人參皂苷Rg1的含量為例，產于汪清的人參中人參皂苷Rg1的含量0.6%，而集安產區的只有0.3%[7]，道地藥材的優良品質不但與當地地理條件直接相關，而且與中藥材的種植、采收、炮制、貯藏等過程也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2 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保護概況

當前在中醫藥類別中，被批準為地理標志產品的絕大多數為道地藥材。道地藥材是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中占據著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是對中醫藥文化精髓的一種弘揚，來源于實踐生活中，是古人對中藥材質量進行評價的獨特標準。從生長環境來看，道地藥材是在特定的自然條件和生態環境中生長而成的藥材，呈現出集中性，該種藥材在栽培技術和采收以及后期加工等各個環節都有著獨特的要求。因此需要對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的種植引起重視，例如道地藥材種植，需要從選種、育苗、栽培等到加工成品各個環節進行精心結合，體現出了當地種植戶數百年來的智慧勞動和自然環境的結合。優良品質的道地藥材是“天、藥、人”三者有效結合的產物，使得道地藥材具有典型的地理標志特征。

依據第二次全國地理標志調研建立起的全國地理標志數據庫，申請注冊的地理標志達23 000個，全國31個省市區都對地理標志進行了申請保護[8]。排名前三位的依次是山東省、浙江省和四川省，其注冊批準的地理標志數量均超過100個，其中最多的是山東省，有178個，占調研總數的9.13%[9]。通過查詢中國地理標志產品保護網[10]，各地區取得地理標志或商標情況（中藥材類）見表1。

中醫藥作為地理標志進行保護，目前有3種渠道，即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批準作為集體商標、證明商標注冊的地理標志、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批準實施保護的地理標志產品、農業部批準登記的農產品地理標志。在我國現行的法律體系中，《地理標志產品保護規定》[11]和《商標法》[12]對地理標志保護效力最強，但也存在著相對沖突的規定[13]。自1999年我國實施地理標志產品保護制度以來，通過查詢國家質量檢驗檢疫總局網站，我國對1992個地理標志產品實施了地理標志保護，其中包括中藥材177個;根據商標局商標查詢系統，我國地理標志商標注冊達3664件，其中第5類商標（中藥材）202件;在農業部網站查詢到我國農產品地理標志產品有2160個，包括122個中藥材。

自《地理標志產品保護規定》頒布實施以來，道地藥材獲得地理標志產品保護的數量由2006年的70余種，增加到現今的190余種。道地藥材不論是采取專用標志，還是證明商標或者集體商標都是不可或缺的，在商品流通的過程中，沒有標志的藥材是不利于讓消費者辨別和信任的，通過地理標志保護道地藥材，不僅利于消費者更好地識別藥材的產地、更好地促進藥材市場的流通，而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藥材的質量和品質。道地藥材進行知識產權保護最好的方法就是申請地理標志產品保護，標有地理標志的道地藥材，不僅可以證明道地藥材的身份，還可以促進品牌優勢的形成，從而促進中藥材產業的整體發展[14]。

3 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保護中存在的問題

3.1 宣傳普及程度不高，對地理標志認知度低

人們對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的社會關注度不夠，對標志的內涵和意義都不了解。政府、企業和公眾對地理標志的認知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偏差。根據調查研究顯示，大部分消費者對地理標志產品一知半解甚至沒有聽說過，對相關政策的了解更是知之甚少，有45.33%的被調查者表示從沒聽說過地理標志這個概念，消費者獲得地理標志信息主要是靠親戚朋友之間的推薦，同時被調查者回答“是否愿意購買地理標志產品”問題時，只有17.33%的人表示“愿意”。由此可見，消費者對于購買地理標志產品還存在一定的質疑和不信任[15]。

3.2 缺乏統一的質量標準，申請主體不統一

申報和監管的各種規范與標準不健全，沒有對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的質量標準與其他相類似或替代產品做明確的區分和規定。就吉林省人參來講，可分為山參和園參，吉林還加工制成長白山紅參、新開河參和黃封參，而吉林省只籠統的申請了人參這一產品，這就無形地降低了吉林省的地理標志產品的競爭力[16]。

通過長期的資源合理配置及權利的科學整合，現階段的地理標志體系仍處于多方面管理為主體的狀態，該體系在實施的效果上并未起到對地理標志的保護，同時還降低了各項制度的實際作用，長此以往必然會降低地理標志產品自身的信譽。此外，將這些體系應用到道地藥材的保護上，也會弱化藥材本身的地域性特點，造成市場對產品認知上的混亂。因此，嚴格控制好對地理標志的使用，才能夠確保道地藥材產地特征在信息上的順利流通。

3.3 管理制度不完善

根據調查，在中醫藥傳統知識中，具有地域特點的有很多，比如道地中藥材、中醫藥老字號、中醫藥技術、中醫學流派、中醫藥復方等等。但從目前地理標志保護品種看，主要是中藥材。北京同仁堂等具有地理標志的某些特點，都是以企業商標注冊的，實行統一商標策略，體現的是本企業的私權，不具備集體商標或證明商標特性。具有地理特點的中醫學流派及中醫藥技術均沒有以地理標志產品出現，其中一部分是以非物質文化遺產來進行保護的[17]。從保護類別看，具有地理特點的中醫藥保護混亂，缺少統一的管理制度。

3.4 相關法規之間存在沖突

我國目前存在3種地理標志保護制度，分別由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國家質檢總局、農業部進行管理，3種制度對地理標志進行交叉管理，保護制度不完善[18]。其中第一種為商標保護制度，后兩種則為產品質量保護制度。商標法對地理標志的保護是一種商標保護，地理標志本身不是商標，必須依照法律注冊為集體商標或證明商標。商標法對地理標志的保護關注申請人的主體資格，商標的申請、審查、核準、續展、轉讓等一系列的程序是否符合法律規定。而地理標志產品保護以及農產品地理標志保護側重的是保護產品本身，注重的是對產品質量的監督管理[19]。質檢部門對產品的質量檢驗和管理也不是十分嚴格，這樣就造成了管理上的空白。而工商行政總局目前只是規定要對假冒的地理標志產品進行打擊，對地理標志產品的質量檢驗也缺乏應有的專業性，這樣就致使一部分地理標志產品的品牌品質平庸，得不到消費者的青睞[20]。

4 關于加強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保護的對策

4.1 認知方面

雖然有些消費者對地理標志產品有了解，但也只是傳統的地方特產，對其他的保護范圍及質量特征等不清楚，行業協會內部可以成立宣傳組織，定向向人們宣傳普及有關地理標志的知識。同時充分運用廣播電視、報刊等大眾媒介和智能設備，大力弘揚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保護的相關知識，宣傳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要作用，培養人們利用地理標志保護中醫藥的意識。針對中醫藥地理標志保護產品，不段加大推廣和開發力度，將品牌形象不斷做大做強。

4.2 管理方面

同時可以建立分類管理制度，對于具有地理標志特點的中藥材，實行地理標志保護[21]。對于具有地理特點的中醫藥文化、中醫藥技術、中醫藥企業、中醫藥復方，屬于私權的，采取商標注冊管理，由所有人自行申報;屬于公權的，可以采取地理標志進行管理，由省中醫藥管理局統籌申報。發揮國務院中醫藥工作部際聯席會議制度的作用，各部門共同制度好地理標志的申報與監管標準。如作為地理標志的主體，中藥材地理標志的申報和監管要結合《中醫藥法》[22]中藥保護與發展部分的規定和要求，建立中藥材全生產鏈條的標準與規范，并以此為依據，作為申報和監管的部分條件。但在各種規范與標準還沒有健全的情況下，根據實際，并結合《TRIPS協定》[23]的相關要求，先制訂申報條件，申請地理標志，并根據各種標準與規范的建立，不斷加強監管。

4.3 立法方面

完善的地理標志的保護制度，應具備完善的法律制度體系、審查程序和來源地日常監控能力3個方面，從目前來看，現存的3個體系都不能完全涵蓋這3個要點。主要因為3種制度側重不同，都是管理部門因為本部門的行業和管理特點而形成的法律或制度，強調的是本位利益，出現制度間的沖突或不協調，不能對地理標志進行全方位保護。因此應該完善現行的地理標志產品保護制度，增加地理標志權的侵權責任、對侵權行為的原告資格等方面的規定和處罰，以對地理標志產品提供全方位的保護，防止第三人侵權濫用[24]。

5 小結

中醫藥地理標志權從本質上來看仍屬于藥材種植與加工者，國家權有著一定的相對性。除了集體化外，控制也是地理標志的重要因素，能夠保證地理標志產品的質量。藥材生產規模集約化程度低和中藥材標準化建設滯后是現階段我國中藥材生產領域需要解決的兩大重要問題，藥材種苗的質量含有重金屬和農藥殘留，這些諸多問題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道地藥材地理標志的信譽。私權利個體無法對風險進行控制，作為公共機構需要通過外力對道地藥材地理標志進行干預和保護。公共機構的干預工作在我國由政府來開展，政府需要通過公權力來對道地藥材的生產標準、流程以及地理標志權利范圍等進行規制，從而實現對道地藥材地理標志的保護，提升我國中醫藥水平，對中醫藥事業的發展意義重大。

總之，積極參與和推動中藥材的地理標志保護工作，探索適合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發展的道路，不僅可以促進地方經濟的發展，在介紹優質產品的同時，也宣傳了相關的歷史文化等，這在一定程度上弘揚了我國優秀的傳統文化，對中醫藥事業的發展意義重大。中醫藥地理標志是知識產權的體現，屬于無形資產，有著較高的經濟價值，和普通產品相比較，地理標志產品在質量、知名度、附加值上都有著較高的要求[25]。通過長期的實踐證明，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中的道地藥材能夠被世界大范圍的廣泛接受和使用，這是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走向世界的標志，對促進中醫藥地理標志產品國際化有著良好的推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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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8-29? 本文編輯：李亞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