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生機的寬干谷

劉永福

地球是生命的樂園，從冰天雪地的南北兩極，到酷熱少雨的沙漠，再到海洋最深處滾燙、有毒的火山口，都能發現生命的蹤跡。科學家曾經預言，但凡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但是，有個叫寬干谷的地方毫無生機，就連微生物都沒有。

寬干谷位于埃塞俄比亞北部的達納基爾洼地，洼地在荒蕪的沙漠中間，是一個滾燙的熱液池，水池下面是火山口。這座火山是陸地上最低的火山，低于海平面116米，埋藏在1千米厚的鹽層底下。巖漿從地殼表面下滲出，池塘中顯現的是色彩斑斕的泉水，以及五顏六色的鹽土地貌。池內含有高濃度的鎂鹽、硫黃泉和沸騰的水，水的酸性很強，pH值僅為0.2，溶液的含酸度高達90%以上，日均溫度在50℃，冬季白天的氣溫也超過45℃，就像一個灼熱的溫泉，到達地表的鹽水能達到100℃，真是酷熱無比。

2013年，科學家們開始研究這個神秘的地方，想要找到并分類出任何可能存在的微生物。他們利用培養皿尋找細菌，用細胞計數法來檢測單體細胞，還用到了鹽水化學分析、電子顯微鏡和X光譜儀。最終證實，在這種高熱、高鹽、高酸度的環境中，的確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更沒有微生物的存在。

雖然寬干谷是一個毫無生機的地方，但是它有著與眾不同的魅力，喜歡探險的游客對它趨之若鶩。游客們從埃塞俄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乘坐飛機到達默克萊，然后幾個人拼乘一輛吉普車，由當地經驗豐富的導游帶隊，在無人無路的沙漠戈壁、火山熔巖中狂奔穿行，一路酷熱、顛簸、風餐露宿，歷經十多個小時才能到洼地。

洼地受火山的影響，形成多樣的地形，有硫黃湖、鹽湖，可形成直徑2米的鹽花，以及色彩艷麗的硫黃花。無限風光在險峰，游客們爬行四五個小時后，在夜幕降臨之前到達活火山口，欣賞奔騰的巖漿。站到火山口，人們的眼前是黃色和綠色交錯的耀眼色彩，熔巖在沸騰、噴涌、起舞，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劃痕，巖漿將周圍的巖石映照得赤紅，震耳的轟鳴聲隨風層層散去，仿佛帶你走進了另一個星球。

寬干谷是東非裂谷系統的一部分。地球內部的力量撕裂了三個大陸板塊，板塊在聚攏或散開時，大裂谷穿越紅海，在非洲登陸，就產生了這塊洼地。現在，它仍以每年1厘米至2厘米的速度不斷下沉，也許若干年后，就真的形成了通往“地獄”的大門。

寬干谷具有生命滋長所需要的一切必要化學成分，比如水和碳，但它成為了迄今為止在地球上發現的第一個沒有生命跡象的地方。一些化學屏蔽物阻止生命的形成，比如離液序列高的鎂鹽能分解掉水中的氫，加上高鹽、高酸、高溫的環境，生命體討不到一點好處，就連風和游客帶來的微生物也被這里特殊的環境分解掉了。

池塘之外，是另一個故事。盡生命的能力去忍受極端的環境，幾千年來，生活在這里的阿法爾人用傳統的方式采集鹽和硫黃。鹽礦場地一片白雪皚皚，一隊隊由鹽工牽引的駱駝、毛驢運輸隊零零落落，緩緩而行。

科學家用寬干谷作為太陽系及系外的行星上可能存在生命的類比，僅僅存在液態水并不意味著就有生命存在。當高溫、酸性和高濃度的鎂鹽三個因素匯聚在一起時，生命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因此，行星上即使有液態水，也不一定能有生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