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閱讀《君主論》的現實意義

辛鑫

摘要：從1532出版至今，《君主論》一直受到后世各界學者的關注和討論，圍繞其評價問題形成了數個學派，一直到今天尚未有定論。隨著時代的變遷和社會的急劇變化，閱讀《君主論》被賦予了新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君主論》; 馬基雅維利; 馬克思主義

《君主論》是馬基雅維利的代表作，集中反映了馬基雅維利的政治觀點。他通過總結那些成功維持統治的君主的經驗得出結論，一名合格的君主應該：一、保有自己的軍隊;二、合理利用美德，即其著名的狐貍獅子言論;三、積極擴張;四、善用人才。馬基雅維利認為的“成功”君主是強權君主，他所有的論述皆圍繞君主如何獲得統治和保有統治，至于君主保有統治的手段是否合理他并不關心。在書中，馬基雅維利有強調民眾的重要性，但他的重點放在如何獲得民眾的好感和支持，而不是切實關心民眾的幸福。

基于對這一作品的不同理解，社會各界對馬基雅維利的評價一直褒貶不一。培根曾說道：“我們應當非常感激馬基雅維利以及與他同屬于一個階級的其他作家，他們開誠布公地宣稱或描述人們在做什么?！瘪R克思注意到他對道德的忽視，稱其為“現代罪惡的導師、政治權術的化身”。對馬基雅維利到底該如何評價？筆者將就自己對《君主論》的理解，談一點淺薄的看法。

《君主論》誕生于意大利備受外敵侵擾之時。從11世紀起，意大利工商業興起，形成一批工商業城市，通過不斷的爭霸戰爭，到15世紀時，意大利主要形成了五個強國：米蘭、威尼斯、佛羅倫薩、那不勒斯和教皇國，此外還有眾多弱小城邦。而同時期的西班牙、法國已經初步形成統一的民族國家。政治上的分裂、經濟上的發達使意大利至于西歐國家的覬覦之下。1494年，法王查理八世率領大軍侵入意大利，開啟了意大利300多年受外族侵略的歷史。馬基雅維利正是生活在這樣分裂動蕩的時代，目睹了意大利城邦互相殘殺、受外族其辱，因此他迫切的希望建立強有力的意大利國家。

可以說，《君主論》寫就的初衷是解決現實的意大利的困境，目的是希望君主建立統一的意大利強國。如果將《君主論》當成一份政治咨文而不是一本學術專著，我們似乎可以理解和認同馬基雅維利的思想。就像一個快要餓死的人也無力檢討他的行為得體，筆者推測馬基雅維利寫這本論著時，并沒有想一百年后的事情，也不在意他的思想是否給后世造成影響，他想解決的并不是普世的政治哲學問題，而是現實的意大利的困境。這本著作的寫作大約開始于1513年6、7月份，1515年以后定稿，而它當時并沒有受到統治者的垂青，一直到1532年教皇克萊門七世才出資贊助了他的出版，出版后這份著作在當時的時代獲得高度的尊敬?？梢钥闯觯R基雅維利的想法受到了同時代人的理解和擁護。而短短四年之后，一位英國主教即對《君主論》展開聲討，此后各個時代的政治家、學者對《君主論》的解讀、評論層出不窮，一直到今天人們仍未停止對它的討論。如果《君主論》只是一份政治咨文，那么他引起后人討論的價值在哪里？為什么短短四年之后，對它的評價差異就如此之大？

也許就是因為《君主論》讓所有后世讀到它的人生出這樣一個問題：統治者應該忽視道德嗎？而這個在現在看來司空見慣的問題，在經世哲學籠罩下的基督教世界是不存在的。這也是馬基雅維利的擁護者所宣稱的，馬基雅維利實現了政治和倫理的分離。有研究者質疑過《君主論》的強大影響力，他們認為《君主論》本身并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外界贊譽和批判，而人們對它的評價都是基于自己對行為和理想的理解。筆者認同這一觀點，因為基于這一觀點，就更容易理解為什么不同時代不同階級的人們對馬基雅維利的評價如此極端。相對其他各個時代的思想家基于自身立場對馬基雅維利的評價，馬克思利用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客觀評價了《君主論》的影響及其歷史地位。馬克思首先肯定了馬基雅維利的思想擺脫了中世紀宗教神學思想的束縛，將政治從宗教倫理中剝離出來，從現實的角度思考政治問題。同時也注意到馬基雅維利思想消極的一面，指出所有的政治行為都不能忽視道德，正義的動機和目的，并不能證明手段的正義，動機和目的的好壞需要分析判斷，手段的正義邪惡同樣有必要辨別，否則就會陷入偽善者的陷阱。

對《君主論》該如何評價？是一個到現在都未達成一致意見的問題。但是正如馬克思主義者所指出的那樣，我們不能將一個抽象的理論剝離出現實來討論，只有將它放在不同的社會歷史條件下，才能體現出其價值。而對于《君主論》的探討的現實意義，遠遠不是對一個確定答案的尋求，更重要的是，在對各個研究者的觀點梳理、分析的過程中，建立自己對社會和世界的認識，在如今紛繁復雜的國際關系、社會關系、人與人關系中準確的認識到不同國家的差異、不同社會的的立場，不同利益集團的追求，從而把握好自己的獨立觀點，不至于陷入爭論的漩渦和偏見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