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畫中的形式期待研究

魯光遠

摘要：形式的期待，一首被打斷的歌，一本還沒有看完的書之所以給我們帶來挫折感，是因為我們對形式有強烈的需求;感覺作品尚未完成，必須增添更多的元素關系，直到形式完整了，才能滿意。此外，形式引導觀眾的參與，它能緊緊吸引觀眾的注意。平常，我們以比較實際的方式去觀看身旁的事物，但是在繪畫中卻并非如此。在繪畫中，日常生活言行已不在“外面”的世界進行，而是在一個自給自足的系統中。電影形式讓我們對事物有一個全新的看法，提示我們用新的方法去聽、去看、去思考。

關鍵詞：形式期待;認知整體傾向;形似與情感

一、形式期待

為了說明純粹形式的特性如何影響觀眾，不妨看看接下來這個實驗。假設“A”是字序中的第一個字母，那么下一個字母是什么？AB。按照一般的推測，由“A”開始的字序，表示可能按照英文字母的順序出現。你的期待被證實了。“AB”之后呢？大部分人會說“C”。然而，形式結構通常不會依照我們原先的期望安排：ABA，這個形式令人吃了一驚，使人迷惑。但是，當被新的發展方式困擾時，我們也會調整出新的期待，然后再試一遍。“ABA”之后呢？

ABAC，這里有兩種可能性：ABAB或ABAC（期望在選擇可能性的同時也會限制可能性）。如果你原本的猜想是ABAC，，那么你的期望得到了滿足接下來便可自信的預測下一個字母。倘若你認為是ABAB，就應該再放膽猜測一下。ABACA。這個簡單的游戲說明了形式吸引人的力量。身為觀者的你，決不會輕易讓藝術作品的任何部分只在眼前溜過。你會主動的參與，一起和它形式合作關系、提出看法，并在發展經驗的同時，重新調整對形式的期待。“期待”充滿于我們的藝術經驗中。閱讀一本偵探小說時，我們總會期待在某個點上（通常是在結尾）可以真相大白。聽一曲樂章時，也會期待旋律或主題的重復（事實上，很多音樂的格式也依序剛才所談到的AB、ABA、和ABACA、的格式發展）。觀賞一副畫時，也會尋找我們期待具有顯著意義的特色，然后再觀察其他次要的部分。我們對藝術作品的參與，大部分都是靠期待在進行。但這并不意味著所有期待都必須立刻得到滿足。有時候，它會被刻意的拖延。

二、期待懸置

在剛才的字母游戲中，如果沒有出現ABA，可以用：AB........，這一連串的點延后了下一個字母的出現，通常你會等著要知道到底是什么。這種所謂的懸疑，其實不過是拖延一下滿足期待的時間。就像它的表面字義，懸疑就是將期待懸在那兒——拖延即將出現的劇情，以及我們對“完整”的渴望。期待的結果可能是被騙了，就像希望是ABC，結果出來的是ABA。一般來說，驚奇是錯誤期待的結果。我們不會去期待20世紀30年代芝加哥幫派分子發現家中的車庫有一艘游艇;但是，倘若他真有那么一艘，我們就會重新調整對這個故事發展模式的假設（這個例子可以解釋，喜劇通常接有賴于先給觀眾一個期待，再給人出其不意的結果）。期待尚有另一種導向，它會引發觀眾去猜測：在這之前發生了什么事？一副畫作或照片并非只描繪景觀，它會要求觀眾去思索已發生的事件。這中假設已發生事件的能力，稱之為好奇。

我們通常認為藝術作品應該寧靜祥和，但是，很多作品卻充滿沖突、緊張與驚嚇。形式可以因矛盾及失衡給人不愉快的感覺。當期待受挫，我們就會感到困惑迷惘，但是仍會在心中試著為這幅作品營造出適當的期待。事實上，如果我們能夠調整對這類作品的期待，就會更加投入，不安的情緒也會因為開始習慣影片獨特的形式系統而減輕。

三、形式與情感

觀者的反映和繪畫作品的形式也是息息相關的。通常，作品的形式都包含著成型的情緒，比如對黑暗或高度的恐懼。但是，形式不只能彈出老調的情緒反應，也能創造新反應。就像形式慣例常使我們暫時擱置現實生活規范，它也可以誘導我們拋棄日常生活中的情感反應。比如說，，平常所蔑視的人在繪畫作品中變得魅力十足，而令人厭惡的題材則變得值得玩味。原因是形式以一套有系統的方式，來引導觀者的經驗。形式使觀者的情感投射其中，比如說，期待會激發情感。“到底會發生什么事的期待”，使我們對該狀況投入情感。而懸疑可以引發焦慮或同情。前面ABC的例子還可說明另一個重點：許多預感來自于先前的經驗。我們對字母順序的認識，使得ABA較不可能出現。這個事實暗示了美學形式的心理活動并不在經驗之外，因此，對藝術家或觀眾來說，理解形式的能力來源于先前的經驗，這有著很重要的涵義。

正因為藝術作品是人類創作的產物，也因藝術家生活在歷史與社會中，他們的作品很難不和社會現象以及其他作品產生關聯。傳統、主導風格、流行形式可能同時出現在一些不同的作品中，這些共有的元素便稱作慣例。在理解繪畫中的形式時，觀眾也會從生活及藝術兩種經驗中，去尋找作品的信息。

參考文獻：

[1]美，魯·阿恩海姆，郭小平譯，藝術心理學新論.商務印書館出版，1994.

[2]美，大衛·波德維爾，克里斯汀·湯普森著，曾偉禎譯，電影藝術形式與風格.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