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腳的洋娃娃

劉燕吉

老伴走了，女兒帶我去新西蘭散散心。

除了隨身的衣服外，女兒還買了蒸鍋、電壓力鍋、搟面棍等廚房用具、幾件套的床上用品，還有椰子糖、小點心等一大堆吃的。兩大兩小的箱子裝得滿滿的。曾幾何時人們都是大箱小箱地從國外往回帶。天真是變了。

我問：“這些東西那邊沒有嗎？”回答說：“一個字貴，兩個字太貴。”女兒在國內的時候，單位逢年過節都發些質量不錯的食品，女兒從不放在心上，挑挑揀揀嘗嘗再也不碰了。現在什么都饞了。

漫長的十二小時飛行，看慣了北京首都機場的豪華、博大，奧克蘭機場有點小，可能是在裝修吧，顯得凌亂破舊。墻上竟有中文的提示牌，如取行李處等。到入關的地方，中文字越來越多了，一遍一遍地提醒，什么東西不可帶入關，什么東西需申報經批準才能帶入關。“是扔垃圾桶還是拿出來申報”這樣的口號不止一個，都貼在醒目的地方，女兒趕緊拿出米粉等食物，讓官員過目，官員問清了是什么成分，甚至問了怎么吃，才讓帶入。

新西蘭是入境檢驗最嚴格的國家，很多物品都不準帶入，如果你穿了雙很臟的登山鞋，也得脫下，扔了，才能讓你入境。一個朋友，來新西蘭看兒子，帶了一塊木砧板，上面有個節節，怎么解釋都不讓帶入，說節節上會有病毒，只能忍痛扔掉。這是主動拿出來申報檢驗，如裝在箱子里被查出來，要罰很多錢呢！

新西蘭沒有重工業，據說全民投票拒絕與“核”有關的一切，哪怕是惠民的項目也不要。上山的路都是石子鋪的，或是走出來的帶草泥路。有一次，政府要修一條柏油路，受到當地居民強烈反對而未修成。新西蘭是島國，水面處處可見，那魚啊蝦的應當是很多吧？但，你看那垂釣者們，都帶著把尺子，釣上來的魚，先用尺子量一下，將不夠大的魚放回水里，這是國家有規定，但也是自覺執行的啊！

T來接機，見到我說了幾句歡迎的話，握了手、拍拍肩膀。迎賓儀式結束后就把女兒抱住，親親熱熱一番，毫不顧忌旁邊站著個當媽的老太太。

T和女兒的家在離奧克蘭一小時車程的小鎮上。房子夠大，分上下兩層，樓上是二臥二衛二廳和開放的廚房，另有衣帽間和兒童活動室。樓下是一臥一衛一廳，還有T和女兒的工作室。房后是很大一片草坪，房前空地停車用了，大大的車庫做了雜物間及貓狗們的臥室。心想，這么大的房子，在北京總得值上千萬吧！到街上一看，鎮上的房子都是這么大。那門窗、甬道、花壇雖各不相同但都整潔漂亮。街上有一棟房子貼出出售的告示，面積比T的房子小些，價格才合人民幣三百多萬元，好便宜啊。

剛到我就注意到大街上、飯店里看到的那些洋娃娃們，小的才會走路，但都不穿鞋襪，光著腳丫滿地跑。多冷的天，也都穿著短褲短裙的。他們都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不怕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