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諾

余天一天生一張娃娃臉,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一點。但是,當你翻看他的新浪微博,會發現他儼然是一位“博物學家”:向公眾介紹各種珍稀物種;解答網友關于植物的疑難問題;根據一張植物圖片對物種屬性侃侃而談……
緣何余天一的植物知識儲備如此豐富?原來,從9歲起,他就迷上了植物學。他從野生動植物科普圖書入門,漸次深入,自學了林業專業的大學課程,某些方面相當于“林業大學畢業生”。
余天一說:“我從小就喜歡自然類:一兩歲時喜歡魚類等海洋生物;上小學后對恐龍、石頭等地質領域很感興趣;到了四年級,我遇到了目前為止的最愛——野生植物。”
沉浸在萋萋芳草、繽紛花朵之中的余天一,感到“生活十分充實,充滿了斗志”。在自然中成長,并將成長的收獲回饋自然,成為余天一的奮斗目標。
有了較為深厚的植物學基礎后,余天一開始探訪少為人知的“植物家園”。
他從北京的濕地——潮白河、永定河、北運河、大清河、薊運河、拒馬河、沙河周邊開始,足跡漸布遼寧、內蒙古、河北、浙江、云南等省區。在一些人跡不多的野外,他常常可以發現新物種。
這些神奇的發現,每每讓余天一感到快樂興奮。他說:“我先在植物志上看,再去現實生活中像獵人一樣尋找。我想看到所有的物種,就像是挖掘向往已久的寶藏。”
從小學到高中,余天一暑假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到全國各地“尋寶”。不過,漸漸地,他開始為這些珍稀物種的命運擔憂。
“目前,大部分人對野生植物的認識程度還停留在‘有沒有用’這一階段,不僅不懂得欣賞它們的美,了解它們的存在意義,甚至還有破壞行為。實際上,很多物種數量稀少、難得一見,一旦被破壞,往往就此消失。”
他是“植物獵人”:從9歲起瘋狂愛上植物,利用暑假時間全國各地“尋寶”,多次發現新物種。
他是濕地保護者:特別關注家鄉北京的濕地,因“探究城市化對北京濕地生物多樣性的影響”,被專家贊為“一個嚴肅的課題,一個嚴肅的小科學家”。
他是植物科學畫愛好者:師從我國著名植物科學畫大家曾孝濂,所繪植物畫用色明麗、簡潔淡雅。
他是18歲少年余天一,北京市第十五中學高三學生。
2019年,余天一已成為擁有大批粉絲的“網紅植物大神”,以及媒體眼中的“博物學家”!

余天一在國家植物標本館查閱資料

映山紅余天一繪

余天一手繪的科金博陽光百合

余天一與保護專家們在一起
他舉例說,中國科學院植物研究所的植物園內,曾有一種鐵線蓮,耗費了專家們幾十年的心血,可是卻被市民一下子挖走了。
多年來的“尋寶”經歷,在帶給余天一成就感的同時,也讓他越來越焦慮。他開始探索自然環境及生物多樣性保護,希望能為美麗的大自然多做一些事情。有一種努力 源于關愛
用“能文能武”形容余天一并不過分。
他是文科生,但在中國科學院生態學專家的“掃盲”下,余天一很快掌握了生物學研究方法,可謂“能武”。而他的“能文”,則體現在他對植物科學畫的熱愛和追求上。
植物科學畫以植物作為科學描繪對象,嚴格反映植物科學內容,同時又與美學融為一體,有很強的藝術性,兼具科學與美的表達。
第一次在書中見到植物科學畫,正讀高一的余天一被震驚了:“世界上竟然有這么精美的畫!”
被植物科學畫牢牢吸引住的余天一心動了。他從小學習美術,對植物分類學亦頗有研讀,余天一認為,自己也可以試一試。
“我應該算作‘科班出身’,在學畫的道路上按照白描、素描、色彩的步驟前進,有扎實的基本功。”
就這樣畫了一段時間。一個偶然的機緣,余天一的執著和誠意打動了曾孝濂——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高級工程師、云南省著名畫家,曾老師將余天一收為弟子。
曾孝濂繪制的植物科學畫科學性較強,線條簡潔、自然、精美,繪畫手法柔軟而富有變化。他曾先后為50余部科學著作繪制插圖,總數在2000多幅。
“有了曾老師的點撥,我感覺自己受益良多、進步很大,也更加意識到自己還有很多需要加強的地方。”
余天一對植物科學畫的理解是:“科學繪畫是自然與藝術的交融,理性與感性的碰撞,是最動人的科學,也是最嚴謹的繪畫。”
余天一表示,今后,他將繼續對北京濕地進行考察,并利用微博、微信等新媒體進行科普宣傳,使公眾認識濕地之美,從而自覺珍愛濕地及其生物多樣性。
“此外,現在的植物科學畫本身也如同珍稀瀕危物種。其實,繪制植物科學畫是很好的愛好。我會嘗試創新多種方式,與大家一起分享植物科學畫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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