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食暖味

張君燕

秋風漸起，天氣轉涼。一陣風來，路上的行人來不及裹緊衣裳，打個寒戰間，就已經感冒了。這個時候，急需一些食物來補充熱量，溫暖受了風寒的脾胃。怪不得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這么火，一杯溫熱的奶茶經由在乎的人送到你的手上，喝一口，暖胃又暖心。

我喝過滋味更為濃烈的奶茶——蒙古奶茶。用磚茶混合鮮奶加鹽熬制而成。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鮮奶，牧民們習慣于“一日三餐茶，一頓飯”。早起，主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煮一鍋咸奶茶，一邊喝茶，一邊吃炒米，然后將剩余的茶放在微火上暖著，方便隨時喝到熱乎乎的奶茶。蒙族的朋友遞來一碗奶茶，濃稠、滾燙，奶香濃郁，如同草原牧民的豪爽與熱情。連吃帶喝下去，額頭立即冒了汗，一股熱量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秋風再冷，也只能擦著裸露的皮膚掠過去，無法侵入身體，哪怕一絲一毫。

我國民間歷來有“貼秋膘”的說法，經過了漫長的苦夏，消瘦的人們當然需要“補一補”，吃一些味厚的美食佳肴，“以肉貼膘”是首選。

普通人家來一鍋燉肉就好，簡單、過癮。老家的二奶奶常說，燉肉不需要好手藝，兩片姜、幾粒鹽，添足了水擱火上燉，燉得爛爛糊糊時出鍋，不管是吃肉，還是喝湯，都香得不得了。想要講究一點，那就煮熟了切薄片，蘸著調好的蒜泥吃。一口肉，一口蒜，香味加倍。想要口味重一點，那就紅燜。加一勺黃醬，喜歡吃辣的可以來兩勺豆瓣醬，做出來的肉顏色鮮亮、香味濃厚，卷餅子或者就著熱饅頭，是一種絕妙的享受。新近流行了一種“網紅吃法”，五花肉抹了醬汁，放烤箱里烤得酥脆，咬一口，皮掉渣，肉流油，吃起來異常滿足。

牛肉也是不錯的選擇，加幾根牛骨頭，小火慢燉幾個小時，骨頭里的膠原蛋白全都融進湯里，湯汁奶白，看著就有食欲。一大碗湯上桌，先撒一把小蔥花，喜歡吃香菜的，再來一點香菜。撒下去的一瞬間，香味噴薄而出，混合著熱氣撲鼻而來。先來上一大口，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加上一勺辣子，再喝幾口，直喝得臉色赤紅、渾身冒汗。

如果肉不夠，那就來一碗羊雜湯。取羊臉、羊肚、羊肝、羊蹄等雜碎煮成半熟碎切，鍋內放老湯，小火慢燉。喝羊雜湯，桌上得有三個味碟，首先是晶瑩潔白的食鹽，人們可根據口味的咸淡添加，另外不能少的是一碟春意蔥蘢的香菜末和一碟紅通通的辣椒面。或愛清香爽口的，或喜辛辣熱麻，或好咸中得味，各種口味都可以得到滿足。

我個人是極嗜辣的，如此美味的羊雜湯如果不加一勺辣椒面，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紅艷艷的辣椒面和湯表面的浮油迅速融合，整碗湯看起來都變成了紅色——這才叫過癮吶！

如果還嫌麻煩，直接來一塊烤紅薯或者糖炒栗子。有烤紅薯或者糖炒栗子的街上，遠遠地，就能聞到絲絲縷縷的甜香，凌厲、干冷的空氣中立時充盈了溫暖的煙火氣。捧著一塊烤紅薯，一邊忍著燙手的溫度，一邊迫不及待地扒開金黃的外皮，咬一口軟糯的紅薯肉，只一口，就仿佛擁抱了整個秋日的暖陽。

這么一想，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算什么呀！這些帶著煙火氣的、活色生香的食物，哪一種不比奶茶更美味、更健康，更能溫暖身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