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房

“美國最偉大的作戰將領和常勝將軍”,這是二戰中美軍總參謀長馬歇爾送給著名軍事統帥巴頓將軍的稱號,巴頓在軍中以粗魯和蠻橫著稱,然而,他所帶的部隊讓敵人聞風喪膽,他的語言富有激情和感染力,他的士兵勇敢而團結一致。
凱旋回家后,今天在座的弟兄們都會獲得一種值得夸耀的資格。二十年后,你會慶幸自己參加了此次世界大戰。到那時,當你在壁爐邊,孫子坐在你的膝蓋上,問你:“爺爺,你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干什么呢?”你不用尷尬地干咳一聲,把孫子移到另一個膝蓋上,吞吞吐吐地說:“啊……爺爺我當時在路易斯安那鏟糞。”與此相反,弟兄們,你可以直盯著他的眼睛,理直氣壯地說:“孫子,爺爺我當年在第三集團軍和那個狗娘養的喬治·巴頓并肩作戰!”
用二十年后天倫之樂式的美好遐想,而非豪言壯語和空洞的說教,展現當時參加二戰并取得輝煌勝利的驕傲和自豪,形象生動,讓人向往,一下子就點燃了臺下勇士們強烈的愛國熱情,激發出參戰護國的信念,為打造一支不可戰勝的隊伍打下了基礎。講粗話,是巴頓語言的一個缺點,然而,在當時特殊的歷史環境下,一個“狗娘養的”卻顯示了無所畏懼的氣概,聽來讓人熱血沸騰。
面對殘酷現實,有的人也許會退縮,這時候,用巧設美好情境的方法,就能夠把人隱藏在心底的勇氣和熱情激發出來。
在西西里的某個地方,有一塊墓地,墓碑碼得整整齊齊,里面埋了四百具陣亡將士的尸體。那四百條漢子升天,只因一名哨兵打了個盹。令人欣慰的是,他們都是德國軍人。我們先于那些狗雜種發現了他們的哨兵打盹。
你們大家都是槍林彈雨里沖殺出來的,不然你們今天也不會在這兒。你們對將要到來的廝殺,都會有所準備。誰要是想活著回來,就必須每時每刻保持警惕。只要你有哪怕是一點點的疏忽,就會有個狗娘養的德國鬼子悄悄溜到你的背后,用一坨屎置你于死地!
作為一名軍人,就要時時刻刻保持警覺,即使睡覺也要睜一只眼睛,因為哪怕是一點點疏忽,都可能會丟掉性命。巴頓將軍以德軍一名哨兵喪失警惕打盹導致四百戰友喪命的典型例子,告誡戰士們吸取教訓,“用一坨屎置你于死地”,夸張地描述出戰場上兇險的環境,讓人不寒而栗。誰還敢打盹?“狗雜種”“狗娘養的”淋漓盡致地表現出對德國法西斯的憎惡,也讓士兵提高了警覺。
有些人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而對于殘酷的戰場來說,一個人的失誤可能會害死千萬個人,必須防患于未然,這時候,不 妨用典型事例,敲敲警鐘。
每個戰士不能只想著自己,也要想著身邊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我們軍隊容不得膽小鬼。所有的膽小鬼都應像耗子一樣被斬盡殺絕。否則,戰后他們就會溜回家去,生出更多的膽小鬼來。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狗熊兒軟蛋。干掉所有狗日的膽小鬼,我們的國家將是勇士的天下。
我所見過的最勇敢的好漢,是在突尼斯一次激烈的戰斗中,爬到電話桿上的一個通信兵。我正好路過,便停下問他,在這樣危險的時候爬到那么高的地方瞎折騰什么?他答道:“在修理線路,將軍。”我問:“這個時候不是太危險了嗎?”他答道:“是危險,將軍,但線路不修不行啊。”我問:“敵機低空掃射,不打擾你嗎?”他答:“敵機不怎么打擾,將軍,你倒是打擾得一塌糊涂。”
弟兄們,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漢,真正的戰士。他全心全意地履行自己的職責,不管那職責當時看起來多么不起眼,不管情況有多危險。
巴頓常說:“每個部門、每個戰斗團隊,對整個戰爭的宏偉篇章,都是重要的。只有所有環節都各司其職,各盡其責,整個鏈條才堅不可破。”然而,每個士兵是否都有勇氣面對死亡?巴頓講述突尼斯戰斗中的一名通信兵的事跡,肯定他“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漢,真正的戰士”。號召大家勇敢向前,只有齊心協力,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才能打敗德國法西斯。
用事實講道理,是最讓人信服的方法。帶兵人用親身經歷的往事進行訓導,常常能收到好的效果。
大家要記住,算我沒來過這里。千萬不要在信件里提及我。我是死是活,對外界要保密,我既不統率第三集團軍,更不在英國。讓那些狗日的德國佬第一個發現吧!我希望有一天看到,那些狗雜種們屁滾尿流,哀鳴道:“我的天哪!又是那挨千刀的第三集團軍!又是那狗娘養的巴頓!”
保密原則是每個軍人都要遵守的,每個士兵都能了然于心,所以巴頓沒有再重申軍令,而是用比較隨便的語言,用俏皮話插科打諢,以此說明保密的重要性。“狗娘養的巴頓”出自他自己口中,與士兵如此貼近,更容易被人接受。
帶兵人只有與士兵打成一片,才能被人接受,受人擁戴,這時候,適當的自嘲也許能有助于做到這一點。
“有人總抱怨,說我們對戰士要求太嚴,太不近情理。讓那些抱怨見鬼去吧!我堅信一條金玉良言,就是‘一杯汗水,會挽救一桶鮮血。”巴頓的話很粗魯,然而他是一名真正的軍人,也是一名優秀的帶兵人。我們可以摒棄他的粗魯,學習他激情四射、頗有感染力的帶兵語言。
(摘自《演講與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