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寧波大學心理學系暨研究所,群體行為與社會心理服務研究中心,寧波 315211)(2.華東師范大學心理與認知科學學院,上海 200241)
社會個體作為認知的基本對象,人們可將其感知成具有心智內容、人格特質等豐富社會信息的實體(Hackel,Looser,& Van Bavel,2014)。然而,社會個體并非孤立存在,而是與更多的個體進行交互,進而形成社會群體。因此,人們所面對和加工的對象不僅僅是單個社會個體,還有不同的社會群體。那么,人們如何對社會群體進行感知呢?這一直是心理學家關心的問題,其對理解群體行為起著重要作用(Doosje,Spears,Ellemers,& Koomen,1999)。
研究表明人們并非將社會群體視為單個個體的簡單集合,而是傾向將其作為一個有機的整體(Malle,2004)。群體被視為一個有機整體的特性被稱為群體實體性(entitativity;Campbell,1958)。Campbell(1958)首先對人們如何形成實體性感知進行了考察,與格式塔知覺組織原則類似,揭示人們依據空間臨近性(spatial proximity)、相似性(similarity)、共同命運(common fate)來形成群體實體性。后續研究主要從群體成員特性的相似性,對上述發現進行了深化(Lickel et al.,2000)。如,Morewedge等人(2013)通過操縱群體成員物理特征的相似性,揭示群體成員形狀與顏色相同時被認為高實體性群體。不僅如此,人們還可依據群體行為的相似性形成群體實體性(Callahan & Ledgerwood,2016;Fraune,Nishiwaki,Smith,& Okada,2017)。如,Lakens(2010)通過操作火柴人運動節律的同步性,發現當火柴人具有相同運動節律時,人們對其群體實體性評價顯著高于不一致條件。
群體成員除了具有相似的特征之外,更重要的是會追逐共同的目標(Christian,Bagozzi,Abrams & Rosenthal,2012)。群體成員實現共同目標的特性可影響群體實體性(Kashima,et al.,2005)。Dang等人(2017)發現,群體成員具有一致目標且為此相互協作時,其評價該群體實體性更高。對于群體成員追逐目標的行為,也稱之為目標導向行為(goal-directed action),其包含兩個特征維度(Csibra,Bíró,Koós,& Gergely,2003):個體欲達到的目標狀態,即行動目標(Bekkering & Neggers,2002),以及個體完成目標所執行的具體動作,即動作形式(Rizzolatti & Sinigaglia,2010)。換言之,針對群體成員追逐相同目標的行為,總以某種動作形式實現該目標,故群體成員在實現目標時不僅包括行動目標的一致性,還涉及動作形式的一致性。然而,以往研究主要以行動目標這一維度為主,探討了其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Matsui,Kakuyama,& Onglatco,1987;Effron,Kakkar,& Knowles,2018)。因此,有必要從行為的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兩個特征維度出發,考察二者對群體實體性的共同作用。對該問題的探討,可幫助人們從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二維視角下理解群體實體性。
針對上述問題,群體成員在行動目標上的一致性則說明其追求共同的目標。與以往研究一致(Dang,et al.,2018),可預測相比行動目標不一致條件,行動目標一致時其群體實體性更高。而動作形式的一致性提示群體成員在行為上具有相似性,故基于以往研究(Lickel et al.,2000;Andrea,Jan-Willem,& Kimmo,2018),可預測相比動作形式不一致,動作形式一致時其群體實體性更高。但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并非總是獨立,研究揭示當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符合合理性原則(principle of rationality)時,人們傾向于以行動目標來理解行為,而此時動作形式只是實現目標的一種方式;反之,則可能以動作形式解釋行為,顯示動作形式在理解行為中起調節作用(Butterfill,& Sinigaglia,2014)。在群體情景下,對行為的理解也符合上述規律(段繼鵬,2018)。據此,可預測當群體成員的行動目標與動作形式符合合理性原則時,行動目標的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受動作形式一致性的調節。即,鑒于行動目標的決定性作用,相比行動目標一致條件,動作形式的一致性在行動目標不一致時對群體實體性影響更大。由于社會群體的關鍵功能是實現共同目標,因此當群體信息不存在時則無共同目標可言,此時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難以在群體層面建立聯系(段繼鵬,2018)。從而可進一步預測,當群體情景不存在時,上述調節作用消失。
為了檢驗上述假設,本研究設置三個實驗。其中,實驗1在存在群體線索(即包含群體情景)且行為符合合理性原則的條件下,考察群體成員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的一致性如何影響群體實體性。實驗2和實驗3則分別考察行為符合合理性原則與存在群體線索,是否為實驗1中效應存在的邊界條件。鑒于以往研究揭示群體規模影響群體實體性(Cao & Banaji,2017;Morewedge,Chandler,Smith,Schwarz,& Schooler,2013),故在所有實驗中,為了檢驗群體成員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的一致性如何影響群體實體性的普遍性,均設置了不同規模的群體。
借鑒Powell和Spelke(2013)與段繼鵬(2018)的實驗方法,通過動畫模擬技術,設置外觀相同的卡通人物,按照臨近原則排列且同時進行旋轉運動來操作社會群體。實驗中,群體成員行動目標的一致性被設置為是否趨近相同的目標物,而動作形式的一致性被設置為趨近目標時指向的方向是否相同(Butterfill & Sinigaglia,2014)。當個體以最短的路徑趨近行動目標時,即行為符合合理性原則。
2.1.1 被試
在某高校招募119名在校大學生被試,其中23名被試因漏答、未認真作答被剔除。最終得到96份(男63份,女33份)有效數據(有效率為81.25%)。被試年齡在18~27歲之間(M=20.98,SD=1.69)。
2.1.2 實驗材料與設計
實驗中的刺激材料包括八個卡通人物,其為不同的幾何圖形(如圖1所示)。隨機從中選擇一種圖形,對該卡通人物的呈現個數以及運動形態進行操作,形成了8種視頻。其中,每段視頻中卡通人物的外觀均相同,不同視頻間相異。視頻具體流程如圖2所示。
根據視頻中卡通人物的數量與前后卡通人物行動目標的一致性和動作形式的一致性,構建8種條件:2(卡通人物數量:四個vs六個)×2(行動目標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2(動作形式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就行動目標一致性操作而言,若后兩個(或三個)卡通人物與前兩個(或三個)卡通人物運動所趨向目標相同則為“一致條件”,否則為“不一致條件”;對于動作形式一致性操作,若后兩個(或三個)卡通人物與前兩個(或三個)卡通人物動作指向方向相同為“一致條件”,否則為“不一致條件”。

圖1 八種不同形狀的卡通人物示意圖
2.1.3 實驗流程
每個被試均需觀看8段視頻,其通過PowerPoint軟件進行呈現。8段視頻按照拉丁方設計出八種不同的呈現序列,每個被試隨機接受其中一種排列的視頻進行測驗。每段視頻呈現結束后,被試需對測量群體實體性的3個項目進行評分,分別對視頻中卡通人物之間的相似程度/一致性程度/緊密程度進行7點評定(1=非常低,7=非常高),以獲得群體實體性評分。群體實體性3個項目同質性系數為:α群體實體性=0.828。

圖2 實驗1視頻示意圖
就卡通人物的數量而言,使用重復測量分析方法對群體實體性評分結果進行分析,僅發現卡通人物數量主效應顯著,F(1,95)=5.83,p=0.018,ηp2=0.06,BF10=0.32(代表在當前數據下,備擇假設相對虛無假設成立可能性的比率;胡傳鵬,孔祥禎,&彭凱平,2018;吳凡,顧全,施壯華,高在峰,&沈模衛,2018),其中在六個卡通人物條件下對群體實體性評分(M=5.42,SE=0.09)顯著高于四個卡通人物條件(M=5.27,SE=0.09);卡通人物數量與行動目標一致性(F(1,95)=1.55,p=0.216,ηp2=0.02,BF10=0.193)及其與動作形式一致性(F(1,95)=0.75,p=0.388,ηp2=0.01,BF10=0.141)二重交互效應,以及三因素間的三重交互作用(F(1,95)=1.09,p=0.299,ηp2=0.01,BF10=0.014)均不顯著。該結果提示,行動目標一致性與動作形式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具有跨群體規模的一致性。據此,對不同卡通人物數量條件下的數據合并處理,以分析行動目標一致性與動作形式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具體影響。
對群體實體性評分采用2(行動目標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2(動作形式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發現:行動目標一致性主效應顯著,F(1,95)=53.78,p<0.001,ηp2=0.36,BF10=2.31e+14,其中行動目標一致條件下對群體實體性評分(M=5.71,SE=0.10)顯著高于不一致條件(M=4.98,SE=0.11);動作形式一致性主效應顯著,F(1,95)=34.51,p<0.001,ηp2=0.27,BF10=443523.1,其中動作形式一致條件下對群體實體性評分(M=5.58,SE=0.10)顯著高于不一致條件(M=5.11,SE=0.10)。行動目標一致性與動作形式一致性交互作用顯著,F(1,95)=4.29,p=0.041,ηp2=0.04,BF10=1.844。
為進一步分析行動目標一致性與動作形式一致性的交互效應,將行動目標一致條件下的群體實體性評分減去不一致條件下的評分,對其進行配對樣本t檢驗,結果發現:動作形式不一致條件下的差異顯著高于動作形式一致條件,t(95)=2.07,p=0.041,Cohen’sd=0.211。這一結果表明,群體成員的行動目標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受到動作形式一致性的調節。

圖3 實驗1中群體實體性評分結果(M±SE)
為考察實驗1中的效應是否特異于行為符合合理性原則的情景,實驗2將實驗1中群體成員的行為改為以不經濟動作形式趨近行動目標(即以跳躍動作),考察存在群體信息且行為不符合合理性原則時,群體成員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
3.1.1 被試
在某高校招募110名在校大學生被試,其中14名被試因漏答、未認真作答被剔除。最終得到96份(男38份,女58份)有效數據(有效率為87.37%)。被試年齡在17~27歲之間(M=20.70,SD=2.52)。
3.1.2 實驗材料、設計與流程
實驗2所使用的刺激材料、設計和流程與實驗1基本相同。不同之處在于,在實驗2中,卡通人物運動至屏幕下方轉向后,將以跳躍運動形式趨近目標物,返回起始位置依然采取直線運動,其實驗視頻截圖如圖4所示。群體實體性三個項目同質性系數為:α群體實體性=0.765。

圖4 實驗2視頻示意圖
與實驗一的方法相同,首先就卡通人物數量對群體實體性的可能影響進行了分析。三因素重復測量方法分析發現:卡通人物數量主效應顯著,F(1,95)=4.54,p=0.036,ηp2=0.05,BF10=0.236,其中在六個卡通人物條件下對群體實體性評分(M=5.32,SE=0.08)高于四個卡通人物條件(M=5.18,SE=0.08);更重要的是,卡通人物數量與行動目標一致性(F(1,95)=0.05,p=0.828,ηp2<0.01,BF10=0.091)及其與動作形式一致性(F(1,95)=0.02,p=0.900,ηp2<0.01,BF10=0.127)且三因素間的三重交互作用(F(1,95)=1.86,p=0.176,ηp2=0.02,BF10=0.003)均不顯著。該結果提示,行動目標一致性與動作形式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具有跨群體規模的一致性。據此,對不同卡通人物數量條件下的數據合并處理,以分析行動目標一致性與動作形式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具體影響。
對群體實體性評分采用2(行動目標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2(動作形式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發現:行動目標一致性主效應顯著,F(1,95)=81.17,p<0.001,ηp2=0.46,BF10=2.875e+14,其中行動目標一致條件下對群體實體性評分(M=5.67,SE=0.08)顯著高于不一致條件(M=4.84,SE=0.08);動作形式一致性主效應顯著,F(1,95)=37.26,p<0.001,ηp2=0.28,BF10=2.96e+8,其中動作形式一致條件下對群體實體性評分(M=5.55,SE=0.08)顯著高于不一致條件(M=4.95,SE=0.09);行動目標一致性與動作形式一致性交互作用不顯著,F(1,95)=1.71,p=0.194,ηp2=0.02,BF10=1.073。該結果提示,實驗1中動作形式一致性的調節作用取決于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符合合理性原則。

圖5 實驗2中群體實體性評分結果(M±SE)
本實驗采用Powell和Spelke(2013)與段繼鵬(2018)相同的實驗方法,去除實驗1中的群體線索,使得被試無法知覺到群體的存在,但行為依然符合合理性原則,檢驗實驗1的效應是否特異于社會群體情景。
4.1.1 被試
在某高校招募101名在校大學生被試,其中5名被試因漏答、未認真作答被剔除。最終得到96份(男29份,女67份)有效數據(有效率為95.05%)。被試年齡為17~26歲(M=20.62,SD=2.43)。
4.1.2 實驗材料、設計與流程及材料操作有效性檢驗
(1)實驗材料、設計與流程。實驗3中所使用的刺激材料與實驗1基本相同。不同之處在于,為消除群體線索,實驗3對卡通人物做了如下修改:①同一視頻由兩種不同形狀和顏色的卡通人物組成;②視頻開始時兩類卡通人物間隔排列,在開始階段各自獨立運動,以此形成非群體條件。其實驗視頻截圖如圖6所示。群體實體性三個項目同質性系數為:α群體實體性=0.802。
(2)實驗材料操作有效性檢驗。為檢驗群體操作方法在本研究中的有效性,招募了20個被試(其中男11人),采用徐浩等人(2019)的量表,對群體線索有無條件下(即視頻中群體線索呈現階段的內容)的群體特性進行評價。其中,所使用量表的7個項目同質性系數為:α群體=0.706,α非群體=0.839。結果發現,存在群體線索下對群體特性的評分(M=5.19,SE=0.19)顯著高于無群體線索的條件(M=3.58,SE=0.24),F(1,19)=38.00,p<0.001,ηp2=0.67,BF10=2.788e+9;且在四個卡通人物條件的評分(M=4.33,SE=0.17)與六個卡通人物條件的評分(M=4.43,SE=0.18)不存在顯著性差異,F(1,19)=0.80,p=0.381,ηp2=0.04,BF10=0.219;說明群體信息的操作有效。

圖6 實驗3視頻示意圖
與實驗一的方法相同,首先就卡通人物數量對群體實體性的可能影響進行了分析。三因素重復測量方法分析發現:卡通人物數量主效應不顯著,F(1,95)=3.58,p=0.062,ηp2=0.36,BF10=0.104;卡通人物數量與行動目標一致性(F(1,95)=0.20,p=0.660,ηp2<0.01,BF10=0.049)、動作形式一致性(F(1,95)=0.12,p=0.729,ηp2=0.01,BF10=0.061)及三因素間的三重交互作用(F(1,95)=0.49,p=0.485,ηp2=0.01,BF10=7.898e-4)均不顯著。該結果提示,行動目標一致性與動作形式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具有跨群體規模的一致性。據此,對不同卡通人物數量條件下的數據合并處理,以分析行動目標一致性與動作形式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具體影響。
對群體實體性評分采用2(行動目標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2(動作形式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發現:行動目標一致性主效應顯著,F(1,95)=42.04,p<0.001,ηp2=0.31,BF10=1.826e+9,其中行動目標一致條件下對群體實體性評分(M=5.58,SE=0.10)顯著高于不一致條件(M=5.14,SE=0.10);動作形式一致性主效應顯著,F(1,95)=38.38,p<0.001,ηp2=0.29,BF10=8.922e+6,其中動作形式一致條件下對群體實體性評分(M=5.07,SE=0.11)顯著高于不一致條件(M=4.47,SE=0.10)。行動目標一致性與動作形式一致性交互效應不顯著,F(1,95)=1.50,p=0.224,ηp2=0.02,BF10=1.006。這一結果表明,實驗1中群體成員的行動目標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受到動作形式一致性的調節,必須基于社會群體情景。

圖7 實驗3中群體實體性評分結果(M±SE)
本研究從行為的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兩個特征維度出發,探討了行動目標一致性和動作形式一致性如何共同作用于群體實體性。實驗1結果表明,當行為發生在群體情景且符合合理性原則時,群體成員具有一致目標的群體實體性均高于不一致條件,且動作形式在其中起到調節作用;且該結果具有跨群體規模情景一致性。實驗2與實驗3在實驗1的結果下進一步表明,在行為不符合合理性原則或不存在群體線索時,行動目標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依然存在,但動作形式一致性的調節作用消失。這些結果表明,只有當行為發生在群體情景且符合合理性原則時,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才聯合作用于群體實體性。
本研究所揭示的群體規模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與以往研究一致(Crump,et al.,2010;Morewedge et al.,2013)。具體而言,從傳統檢驗假設結果來看,群體規模越大,群體實體性越高。然而該結果還有待進一步確認,因為從BF值來看,其支持零假設的可能性更大(其并不影響本研究結論,因為三個實驗中交互效應均具有跨群體規模的一致性)。同時,也重復了以往關于行動目標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行動目標一致性則體現了群體成員具有共同的目標,充分反映了群體在整體層面約束集體行為的這一功能(Malle,2004),從而相比目標追求不一致時,被評價為具有更高的實體性。但本研究進一步揭示,群體規模和群體成員的目標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是獨立的,提示二者的影響機制可能有所不同,其有待后續研究探討。更重要的是,與以往研究不同,本文對行為的另一個重要維度——動作形式一致性在群體實體性中的作用進行了探討,揭示其調節群體成員行動目標的一致性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關系,它與以往對群體行為預期的研究結論類似(段繼鵬,2018)。這些結果可能暗示對社會群體的加工特性具有相當的普遍性,從而使得在不同認識輸出結果上(實體性與群體行為預期)均具有類似的結論。
以往研究表明,人們依據兩種信息形成群體實體性感知(Rutchick,Hamilton,& Sack,2008;Brewer,Hong,& Li,2004)。一方面,人們根據群體成員所共有的特征來知覺群體實體性(Rothbart & Taylor,1992);另一方面通過群體成員的共同目標感知群體實體性,分別稱之為本質論(Essentialim)和主體性(Agency;Brewer et al.,2004)。Ip等人(2006)指出通過本質論和主體性形成群體實體性具有不同的基礎:前者基于觀察群體物理層面的相似特征,推測群體成員具有共同心理特征,從而知覺群體為一個有意義的實體性群體;后者基于觀察群體成員行為的協調性和群體成員的目標,推測其具有相同的集體目標,從而形成對群體實體性的感知。本研究動作形式在物理層面即可進行比較,它側重于本體論視角,而目標的一致性則側重于主體性。與以往分開強調本體論和主體性的作用不同,本文的結論可為理解本體論和主體性如何共同影響群體實體性提供新的視角。雖然本體論和主體性在群體加工中具有一定的獨立性,但當體現本體論的動作形式與反映主體性的行動目標符合合理性原則時,本體論的信息可調節主體性信息對群體實體性的影響。因而,當滿足一定條件時,兩種不同的認知模塊可共同起作用。未來可進一步探討本體論和主體性共同作用于群體行為加工的機制。
本研究通過三項實驗揭示了群體成員行為的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兩個特征維度的一致性影響群體實體性,且僅當行為發生在群體情景并符合合理性原則時,行動目標和動作形式才聯合作用于群體實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