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朝首腦會晤中朝鮮領導人的外交態度比較研究

金貞成（JOUNGSOUNG KIM）

摘 要：本文以歷次韓朝首腦會晤時公開的兩位朝鮮領導人的言行資料為基礎，對韓朝首腦會晤中朝鮮領導人的外交態度進行了客觀的分析和推論，以期對韓朝關系的發展提供一個嶄新的視角和更加全面的認知。

關鍵詞：朝鮮半島;領導人;外交態度

一、緒論

1948年8月15日，朝鮮半島南方宣布成立大韓民國政府。同年9月9日，北方宣布成立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朝鮮半島正式分裂。作為冷戰遺產的半島分裂，是造成兩國敵對關系的根本原因，并引起了朝鮮半島和周邊國家的一系列安全問題。為了從本質上解決這種極端對立矛盾，雙方曾多次進行政治對話，在這些對話中，雙方高層官員表達了緩和緊張與交流合作的意愿，特別是在2000年，韓朝首腦實現分裂后首次會晤。此后一直到2018年為止，雙方首腦又進行了4次會晤，并在大部分會晤中以兩國實際最高領導人的名義發表了共同宣言。

一般來說，關于朝鮮領導人的信息都是非公開的。因此，本研究分析了韓朝首腦會晤當時公開的朝鮮領導人的言行資料，以此為基礎進行了更加客觀的推論。具體來說，本研究比較分析了第1、2次（2000年、2007年）首腦會晤時的金正日國防委員長，和第3、4、5次（2018年）首腦會晤時的金正恩國務委員長的外交態度。同時，參考并分析了韓國政府刊物、當時參加首腦會晤人士的回憶錄、媒體資料等作為支撐依據。

二、第1、2次首腦會晤時朝鮮領導人

1.第1次首腦會晤

第一次韓朝首腦會晤時，金正日國防委員長表現出了非常尊重韓國總統的姿態。第一次見面時，朝鮮領導人打破外交慣例親自到機場迎接韓國總統。[1]歡迎儀式結束后，他也向韓國總統讓出轎車的上座并同乘一輛車。一般情況下，首腦是乘坐不同的轎車出行的。金正日委員長沒有遵循這一慣例，而是給予了金大中總統最高的禮遇。[1]同時，金正日委員長沒有要求韓國總統參拜錦繡山太陽宮。錦繡山太陽宮是朝鮮第一任領導人金日成遺體的安置地。如果韓國總統訪問該地，很有可能受到韓國國內的批評，是一個非常難堪的問題。這很可能是金正日委員長為了首腦會晤的順利進行，從韓國立場出發所采取的決定。[2]

但在實際的協商過程中，金正日委員長表現出了消極的態度。他在首腦會晤上只發表了宣言性的內容講話，而將具體的協商推遲到日后的部長級工作會晤。他也對首腦會晤的后續措施項——朝鮮領導人訪問首爾予以非常否定。[1]

2.第2次首腦會晤

2007年舉行第二次首腦會晤時，韓國總統首先受到金永南常任委員長的迎接，隨后才見到金正日國防委員長，此時的金正日委員長只用一只手握手致意。之后，韓國總統檢閱了儀仗隊等，在形式上仍然受到了最高的禮遇。但是與2000年會晤時，兩國首腦手拉手用力揮舞，金正日委員長還鼓勵朝鮮人民鼓掌歡呼時相比，似乎少了幾分激動和興奮感。這種表達上的節制性可能是為了給韓國總統施加壓力，使朝鮮在協商方面更有話語權。實際上，后來韓國總統表達了當時的感受：“雙方思維方式差異很大，壁壘也太高了。我們究竟能達成什么協議，眼前一片漆黑”[3]。

在協商過程中，金正日委員長仍然表現出消極的態度。他起初希望首腦會晤在上午一次性結束，但在韓國總統的說服下才繼續舉行了下午的會晤。在下午會晤過程中，金正日委員長突然要求韓國總統改變日程多停留一天。當時，他像追究一樣說道“總統不能下決心嗎？”。他還想將首腦會晤的結果以低水平的“共同報道”發表，在韓國總統的說服下才發表共同宣言。[4]

在兩次首腦會晤中，金正日委員長表現出了對韓國總統的尊重。然而，第2次首腦會晤中還表現出了有所節制的外交態度。在兩次會晤的具體協商過程中，金正日委員長都采取了消極的態度。

三、第3、4、5次首腦會晤時朝鮮領導人

1.第3次首腦會晤

第三次韓朝首腦會晤時，在金正恩委員長的提議下，韓國總統暫時越過了軍事分界線。雙方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展現出了溫暖的場面。特別是從下午4時36分開始，兩位首腦在徒步橋上散步，在沒有隨行人員的情況下交談，表現出非常親密的面貌。對兩位首腦來說，對方是唯一一個不需要翻譯就能進行對話的外國首腦，因此可以進行這樣的單獨會晤[5]。首腦會晤后，雙方在共同宣言上簽字并握手擁抱。韓朝首腦同時首次舉行了聯合記者招待會，向全世界進行了演講的現場直播。[6]當時，金正恩委員長單獨提及自己時使用了“??（我）”一詞。但是在同時提及自己和韓國總統時，用“??（我——對長輩說話時采用的敬語）”一詞來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以表示對文在寅總統的尊重。在首腦間對話或言論發表中，使用這種貶低自己的稱呼是不太常見的。這可能是金正恩委員長為了表現出極度尊重韓國總統的姿態，而采取的一種方法。

2.第4次首腦會晤

在特朗普總統5月24日宣布取消朝美首腦會晤的情況下，應金正恩委員長的要求，倉促舉行了第四次韓朝首腦會晤。從金正恩委員長的提議開始，12個小時后雙方首腦就見面了。由此可見金正恩委員長為解決朝鮮半島問題所表現出的積極性。

3.第5次首腦會晤

第5次韓朝首腦會晤和第1、2次一樣都在平壤舉行。這次是朝鮮領導人首次攜夫人迎接韓國總統，而且在韓朝首腦會晤歷史上首次發射了21發禮炮。朝鮮根據國際慣例，在迎接外國國家元首時發射21發禮炮。因此這意味著朝鮮承認了韓國的體制，并給予了最高的禮遇。此外，朝鮮軍儀仗隊長對韓國總統使用了“閣下”的稱呼、兩國領導人一同乘坐敞篷車、并首次向韓國總統公開了朝鮮領導人辦公室所在的勞動黨總部等。首腦會晤開始時，金正恩委員長說道“我們真的親近了”，對韓國總統改善韓朝關系的努力也表示了謝意。另外，金正恩委員長還意外地參加了韓國總統的晚宴。他一同參與韓國總統大部分的日程，表現出了積極、親密的外交態度.

另外，第3次韓朝首腦會晤時，韓國總統曾經表達過想去長白山的期待。因此，在第5次首腦會晤中，金正恩委員長提出了這一建議，并在第三天和韓國總統一同登上了長白山。這也凸顯了金正恩委員長悉心考慮韓國總統的態度。

四、結語

如果僅僅想用幾個詞來形容兩位朝鮮領導人的性格，是不太切合實際的。但是通過首腦會晤中公開的言行資料可以推測，兩位朝鮮領導人在5次首腦會晤中都以最高禮遇接待了韓國總統。

朝鮮半島問題復雜多端，短期內難以解決。只有通過韓朝對話減少雙方之間的意見差異，朝鮮半島的安全問題才能可能得到根本解決。由于朝鮮政治體制的特殊性，重大協議只有在首腦會晤上經最高領導人決斷才能達成。因此，朝鮮最高領導人對待韓朝首腦會晤的外交態度，是直接影響到韓朝關系進程的重要因素。就目前而言，朝鮮新領導人在韓朝首腦會晤中的表現和外交態度，與過去金正日時期相比，仍然可以說是積極和進步的。

參考文獻：

[1]Park Joon Young.Way of Peace[M].ESNES.2003

[2]Pressian.Last hug of Kim Dae-jung and Kim Jong Il[EB/OL].http：//www.pressian.com/news/article/？no=67770#09T0，2012-06-11

[3]KTV.President Roh Moo-hyuns voice recordings in 2007 inter-Korean summit[EB].2018

[4]Rhyu Si-min.246 minutes of Roh Moo-hyun and Kim Jong-il[M].Dolbegae，2013

[5]South Korea Ministry of Unification.Unification White Paper[M].2019

作者簡介：

金貞成（JOUNGSOUNG KIM）（1991--）男，韓國人，上海交通大學國際與公共事務學院碩士在讀。研究方向：國際關系、朝鮮半島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