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老人與海》的象征意蘊分析

王華

摘要：象征意蘊主要指在實際的文藝作品中，相關意境或者形象的一種深層的意味。對于大部分的文學作品而言，象征意蘊由三方面原因形成，首先是文學話語含義的豐富性，其次是文學作品的符號性，最后是讀者理解作品的差異性?！独先伺c?！窂谋举|角度來分析，其實際的象征意蘊就是展現人類精神風貌，深刻地揭示出人類的實際生存環境、態勢以及心態。

關鍵詞：小說;老人與海;象征意蘊

《老人與?！愤@本小說問世不久，就有一些評論家指出，雖然小說中的故事相對簡單，但是實際的象征意味非常濃厚，有著多層次的特點。海明威曾經表示過，“沒有什么象征主義的東西。大海就是大海，老人就是老人。孩子就是孩子，魚就是魚。鯊魚就是鯊魚……人們說什么象征主義，全都是胡說”。此外，海明威還這樣說過，“我試圖描寫一個真正的老人，一個真正的孩子，真正的大海，一條真正的魚和許多真正的鯊魚。然而，如果我能寫得足夠逼真的話，他們也能代表許多其他的事物”。由此可見，海明威在對創作小說的初期階段，并沒有想將象征的意蘊蘊含進來，而是從另一個角度上闡明了，這篇小說是否具有象征意蘊并非作者本身能夠決定的。如何對這部作品的象征意蘊進行理解和分析，是本文重點的研究內容。

一、象征意蘊的含義

在理論界中，對于象征的解讀，正常情況下，就是指實際的形象具備一種超出其自身的寓意性。黑格爾曾說過“凡是作為象征的形象，其實際所表現出來的都是一種由藝術全面創造出來的作品，而且不但將自己的特性展現了出來，還將個別事物更加深廣的含義揭示了出來，所以，我們要對其背后的內在意義進行深入的探索”。透過黑格爾的話，我們可以進一步發現，對于藝術作品形象而言，象征就是其固有的一種特性。形象本身具備象征意義，哪怕是存在的個別現象，但是又具備普遍的意義。此外，美國學者勞·坡林也發表過類似的言論：“象征的定義可以粗略地說成是某種東西的含義大于其本身。”此外，歌德對于象征的理解則是“象征把現象轉換成觀念 ，又把觀念轉換成意象 ，這個觀念始終在意象中保持其無限的活躍性，難以被捕捉到 ，即使采用各種語言來表述它 ，也無法表達清楚”。這兩者說法都表明了一個核心要義，就是即便是一些個別的東西，但是都可以具備無限解釋的可能性。如今的現代批評家，都是以這一意義為實際的基礎，進而對象征的含義進行深入的理解，大部分的人會認為，從表面上來看，象征具備簡單形象的特點，又或者是形式相對簡單，但是實際的蘊含意義卻具備無限的特點。以作者的角度來分析，作者主要是想透過這部作品，將一些相對深刻的人生觀念以及情感范型展現出來?？偟膩碇v，這部作品不但蘊含了豐富的詩情，還蘊含了極為深刻的哲理。

二、《老人與?！返南笳饕馓N

前人在對《老人與?！废笳饕馓N進行理解的過程中，大部分情況下都會圍繞這幾個方面：第一點，對于馬林魚而言，其不僅僅是大自然美的象征，更是大自然力的象征;第二點，對于圣地亞哥而言，其主要象征的就是人類，而且起到了對英雄的象征意義;第三點，對于大鯊魚而言，其主要象征一切破壞的力量;第四點，對于大海而言，其主要象征的就是人類的家園;第五點，對于獅子而言，其主要象征的就是力量。通俗來講，對于這些系統地分析，都具備一定的哲理性。但是無法將更加深層次的意蘊揭示出來，使人產生一種大快朵頤之感。其根本原因就是這些人在分析的過程中，沒有深刻地了解象征意蘊中的“蘊”，仍然停留在淺層次上，也就是說，能簡單地對接象征體和“蘊”。與此同時，林興宅先生曾經發表過這樣的看法：“所謂蘊，其主要就是指文藝作品的生活內涵的表現方面的原則?！蓖ㄋ讈碇v，他所認為的“蘊”主要包含了以下三方面的內容：首先就是所謂的“萬取一收”，本質上來講，選用最富有象征性的事物，或者選用具備包孕性的頃刻，從而對一些相對復雜且比較豐富的生活內容全面的概括;其次就是所謂的“意在象中”，簡單來講，就是不清晰和明白作者的實際感受和傾向，而是通過對形象的借助，進而達到顯示的目的，與此同時，通過情節自然而然地發展，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最后一點就是效果間離，即采取各種藝術手段，確保實際人生的境界與藝術境界之間可以保持一種恰當性的距離，使一種審美的氛圍得以形成。所以，應用簡單的對接方式，也就是說，將一一對應方式的對象征體和象征對象之間的關系進行全面的解釋，則不能得出令所有人都感到滿意的答案。以“蘊”實際包含的意義為依據，進而對《老人與?！返南笳饕馓N進行解析，主要體現在以下三方面。

（一）以圣地亞哥和小男孩為代表的形象，象征著人類的生存狀態和精神

將人與大自然對比，毫無疑問，人不但渺小，還非常弱小。對于圣地亞哥而言，其不但被人孤立，而且實際的年齡也非常大;對于小男孩而言，其年齡非常小，還沒有對自己行為進行決定的權利。通過深入分析，就可以發現這兩者象征著人類的生存狀態和精神。但是作者在描寫小說的過程中，并沒有采用直接描寫的方式，將其簡化為所謂的“自然人”，而是將“社會人”的字眼深入了進來，進而對他們進行看待。所謂“社會人”，就是對個體的物質和精神需求不斷地追求，最終的目的就是對自由的追求，所以，圣地亞哥在面臨了八十七天都捕不到魚的結果時，并沒有自暴自棄或者坐以待斃，而是為了證明自己，選擇去更遠的海域捕魚，透過此可以進一步感受到對于“人”的象征。

（二）以大海和鯊魚為代表的形象，象征著人類的生存環境

世間萬物都遵循著一個原則，就是以自身的規律為依據，持續運行下去，自然界也是同理。對于大海而言，其具備喜怒無常的特點，有時它能為人們提供極為豐富的食物，供給人們生活;有時它又能吞噬人的生命，成為人類的墳墓。對于大鯊魚而言，其具備兇猛的特點，信奉的自然原則就是弱肉強食，這也是自然界中最為普遍存在的一個法則。以大鯊魚的角度來分析，它需要征服的對象中也包含了人類，因此，不論是大海本身，還是大鯊魚本身，其主要象征的蘊意就是人類的實際生存環境極為惡劣，通過側面分析，人們也可以懂得一個真理，人類在實際生活的過程中，必須對自然規律進行全面認識，并合理利用自然，才能活得更加幸福且有尊嚴。

（三）圣地亞哥與馬林魚和大鯊魚的搏斗象征著人類不屈不撓的精神

將圣地亞哥與馬林魚和大鯊魚這樣的對手對比，可以明顯發現，圣地亞哥處于劣勢，但是即便如此，圣地亞哥最為難得的就是勇氣，也就是說具備戰勝對手的勇氣，在該部作品中，圣地亞哥有這樣一句經典的獨白“人可以被消滅 ，但不能被打敗”，而且也正是這一句話，成為如今越來越多積極進取成功人士的座右銘。雖然圣地亞哥明白遠海是有多么的兇險，但還是要一往無前;圣地亞哥也明白鯊魚到底有多么的兇狠，但是仍然不放棄與鯊魚拼搏的決心。而圣地亞哥為什么非要不顧一切地把馬林魚拖回海岸？究其根本，他是想證明自己是一個頑強的人。也正是如此，才將人類不屈不撓的精神象征展現了出來。以實際的心理學角度深入分析，對于此種行為而言，其象征了人類自身的兩種基本心態。現代的心理學認為，人類自身有著這樣兩種極為典型的心態，首先就是企戀心態;其次就是內心戲劇。對于前者而言，其主要代表的是人心理的動力，進而到達對自然支配和對環境改造的目的，人類在實際發展的過程中，正是因為有了所謂對于理想生活的追求，并以此為驅動，才百折不撓地改變著客觀世界;對于后者而言，其主要指人類要改造自身，并且使自我與自然可以達到一個和諧的狀態的一種自我心理動力，由于人類在實際發展的過程中，人類自身的理性在逐步提高，進而達到使自身不斷完善和提高的目的，進而使自身與世界的均衡性得以實現。以某個角度來看，《老人與?！愤@部作品深刻地揭示了人類的這兩種經典心態，也是該作品意蘊的最為深刻的層次。

三、《老人與?！废笳饕馓N的必然性

（一）文學話語含義的豐富性

在文學藝術中，唯一的媒介就是語言，所以，人們常常會說這樣一句話“文學是語言的藝術”。與此同時，語言藝術還有一個非常突出和明顯的特點，就是“形象的間接性”，簡單來講，語言藝術可以塑造生動的形象，但是該形象必須依賴欣賞者的想象，才能進一步生成。文學語文屬于一種媒介，而且具備喚起形象功能的特點。在新的時期，著名理論家童慶炳提出了這樣一個理論：“在具體的文學活動中，文學卻是以話語的方式存在的?！币酝瘧c炳的角度來分析，文學話語與其他的一般話語有著極大的不同之處，而且實際的“蘊藉”特點非常深刻，進而表現出話語蘊藉。在實際的文學活動中，話語蘊藉主要指一些語言和意義具備蘊蓄深厚和余味深長的特點，并且將文學本身的實踐蘊意進一步表現了出來。此外，他還對話語蘊藉進行了更加深入的剖析，認為還有這兩層具體的含義：首先，在整個文學活動中，都具備話語蘊藉的屬性;其次，以更加具體的層次為實際的出發點，一些特定的文本中，帶有相應的話語蘊藉屬性。簡單來講，相關文本可能具備特定的特點，但是實際蘊含的意義則具備無限性和豐富性的特點。

在小說《老人與?！分?，海明威在實際創作的過程中，非常善于利用話語蘊藉這一優勢，進而使整個作品的象征意味進一步產生。海明威通過描述性語言的運用，使話語蘊藉得以實現，進而保證作品本身象征意義的充分性。在這部小說中，不論是對于馬林魚的偉大和了不起，還是對于馬林魚的威力和美，都進行了反復的描寫和強調，舉例來講，在文中有這樣一段描述：“魚露出來了，它沒完地往上冒，水從它的身邊往四下里直涌，在太陽里，它渾身明亮耀眼，頭、背都是深紫色的，身段兩邊的條紋給太陽照得現出了一片淡紫色，它的喙長得像一根壘球棒，尖得像一把細長的劍，它的全身喙從水里露出來，然后又像潛水鳥似的滑溜溜地鉆進水里去。”以及“看它那副模樣，足有一千五百多磅，也許還要重些”等，都可以通過作者的描述，進一步感受到魚的形狀美，不僅如此，還能感受到魚的動作迅速和力量強大的特點。這樣的描寫毫無疑問使作品的象征意義進一步增強，也就是說，大自然具備壯觀和雄偉的特點，而人類要想征服它是非常不容易的。

（二）文學作品的“符號性”

以符號的角度來看待文學作品，是一種新的視角。德國著名哲學家恩斯特·卡西爾認為，任何一種文化的形式，其實就是符號形式。與此同時，卡西爾對“信號”和“符號”這兩者的不同進行了進一步分析。信號和符號隸屬于不同的領域之中。“操縱者”說的就是信號，“指稱者”就是符號。即便是以這樣一種角度來理解和運用，信號本身仍然具備著某種物理的特性，又或者是實際存在的;但是對于符號而言，其實際的價值則具備功能性的特點。通過卡西爾的論述，我們可以發現：符號的一種就是文學作品，此種符號實際意義生成的可能性有很多。英國著名的形式主義美學家克萊夫·貝爾，其在概況藝術的本質過程中，說了這樣一句話“有意味的形式”，之所以這樣概括，是因為他對“符號”的特性進行了深刻的感知和認識。姚斯作為美學理論的代表，也表達過這樣的看法“一部文學作品，并不是一個自身獨立、向每一個時代的每一個讀者均提供同樣觀點的客體。它不是一尊紀念碑，形而上學地展示其超時代的本質。它更多地像一部管弦樂譜，在其演奏中不斷獲得讀者新的反響，使本文從詞的物質形態中解放出來，成為一種當代的存在”，換句話來講，就是對于作品本身而言，其并沒有對時代有超越的特性，而是因為讀者對于作品的各種各樣理解，因為時代的不同而展現出了不同的姿態，這正是作品自身存在象征意蘊的根本理由。

《老人與?！贩柕奶匦院翢o疑問就是承載無限信息，而也正是由于此種信號，才將“能指”作用發揮了出來，讀者在閱讀這部作品的過程中，加上自身的視覺差異，作品象征意義的千姿百態得以形成。就符號來講，其具備重要的現實啟示作用，通常情況下，可以對讀者起到啟迪作用，進而使讀者展開相對豐富的聯想。舉例來講，在《老人與?！愤@部作品中，曾經多次提及圣地亞哥夢見獅子這一現象，其中，具備符號特征的就是獅子，其不但可以象征理想，還可以象征“為王”的欲望，除此以外，還可以象征孤獨的“王”。在這部小說中，很多其他的形象都具備非常鮮明的符號特性，所以這部作品在歷經了多年的風雨之后毫不減色，反倒不斷增色。

四、結語

在《老人與海》這部小說中，最不可否認的一個事實就是存在象征意蘊，不論是這部作品形象系列，還是其實際的故事情節，都具備象征意蘊。對于這些象征意蘊而言，從本質的角度來分析，就是將人類的精神風貌展現了出來，不僅如此，還將人類的生存環境和生存態度深刻地揭示了出來，并還對如此惡劣環境下，人類自身的心態進行了全面的揭示。這部作品所蘊含的象征意蘊就是告訴人類要與自然和平、和諧地共處，才能實現最終的勝利，使這部作品的內涵進一步豐富，對作品中人物與形象的理解更加形象化和具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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