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欲曉》的魅力

張志初

近些年，我看電視和網絡，新聞之外的節目看得不多。2018年12月毛澤東125周年誕辰前夕，湖南衛視和金鷹紀實頻道推出《中國出了個毛澤東》第一季共5集的《故園長歌》，我便開始愛上了有品位的歷史文獻紀錄片。2019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湖南衛視和金鷹紀實頻道似乎洞察到了受眾需求，在習近平總書記視察北京香山革命紀念地不久，不失時機地推出《中國出了個毛澤東》第二季共5集的《東方欲曉》，讓我不得不鎖定頻道，反復回放，且思緒難以平復。從這里，我觸摸到久違的激情與熱血;從這里，我領略到歷史的責任與擔當;從這里，我更感悟到文獻紀錄片的魅力與震撼。

那么，《東方欲曉》究竟魅力何在？

魅力之一在“魂”——主題立魂。“魂者”，主題也。山有山魂，海有海魂，歷史紀錄片的最大魅力就在于“片魂”。《東方欲曉》最大的成功就在于，以“片魂”統領史實，每個細節每個畫面，都彰顯一個永恒的主題：“開國領袖毛澤東，是中國人心中永遠的豐碑。”第1集《黃河東渡》，主要講述毛澤東撤離延安、轉戰陜北的運籌帷幄;第2集《滹沱河畔》，重點講述毛澤東在西柏坡指揮三大戰役的雄才偉略;第3集《趕考路上》，集中講述毛澤東勝利在望時的極度清醒和從容;第4集《雙清紀事》，精辟講述毛澤東“宜將剩勇追窮寇”的堅強意志和籌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領袖風范;第5集《日出東方》，則深情講述毛澤東在開國大典前后的日理萬機、對新生共和國的高瞻遠矚以及對英勇犧牲的戰友與親人的深切懷念……這些故事，生動而具體地告訴人們：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而沒有毛澤東，我們的黨至少還要在黑暗中摸索更長的時間。《東方欲曉》的字里行間、畫里畫外，無不彰顯毛澤東偉大的氣魄、過人的智慧和無私的情懷，無不彰顯以毛澤東為杰出代表的老一輩革命家建立人民共和國的豐功偉績，無不彰顯有良知的人們對開國領袖的肅然起敬和永遠緬懷。

魅力之二在“緊”——環環扣緊。歷史紀錄片的結構和內容，往往因距離當今時代久遠而容易松散。《東方欲曉》則不然，雖然采用了大部分歷史紀錄片常用的編年體敘事方式，但它層層遞進、環環緊扣，幾乎每一個歷史場景都是關注點，引導觀眾不由自主地去觀看、去思考、去領悟。從第1集《黃河東渡》到第5集《日出東方》，緊隨著偉人毛澤東的腳步，每集都呈現一個相對獨立而完整的歷史時空。從主動撤離延安到登上天安門城樓，從在延安時感嘆“這里人民和地勢均好”到在開國大典上高呼“人民萬歲”，集集無縫銜接，片片有序追尋，生動講述了一個個“東方破曉”的故事。

魅力之三在“尋”——因果追尋。無論“因之果”，還是“果之因”，都是一部好的文獻紀錄片應該追尋和講述的歷史邏輯。《東方欲曉》的這種“追尋”是恰到好處的。比如《黃河東渡》，片中記錄毛澤東就是遲遲不“渡”。他為何撤出延安后不愿離開陜北，還指示周恩來在“三戰三捷”慶祝大會上主動把黨中央仍在陜北的消息公布出去？炮彈落在房前，他為何處變不驚，還拿過彈片戲稱“可以打兩把菜刀用用”？原來這既是一著險棋，更是一盤妙棋。毛澤東與周恩來、任弼時率精干的總部機關及少量兵力轉戰陜北，既可迷惑蔣介石并牽制胡宗南20多萬國民黨軍，又可不露聲色地做好解放軍主力在東北、華北、華東等地的戰略部署并通過電報指揮全軍，還可于渡河前在群眾基礎和地勢“均好”的陜北把中國革命的前途與未來謀劃好，真可謂“一舉三得”。在《雙清紀事》中，毛澤東處理英國軍艦“紫石英號”時果敢與高明，其結果是“新中國成立不足百日，英國就成為西方大國中第一個承認新中國的國家”，真是打出來的國威與外交！

魅力之四在“真”——現場求真。真實是紀錄片的生命，而現場求真則是紀錄片的特色。《東方欲曉》現場走訪了大量的當事者（或后人），還采訪了不少黨史軍史專家，幾乎每一個歷史進程，都有現場畫面，都有文獻資料，都有同期聲音，都用事實說話，十分真切感人。比如，講述毛澤東在陜北轉戰到王家灣時，采訪窯洞房東薛老漢之孫薛青旺，他言語樸實，還原長輩留下的故事：“當時不清楚（他是毛澤東），他叫李德勝，不叫毛澤東。毛主席走的時候，墨盒、毛筆、收音機都送給我爺爺和我父親，叫他們學習。”講述毛澤東住的窯洞附近落下一顆重磅炸彈時，采訪延安革命紀念館原研究員劉煜，他繪聲繪色地講述：“警衛員石國瑞，撿了炸裂的一塊彈片，還發熱呢，拿給主席看……”講述毛澤東請民主人士來到西柏坡時，采訪費孝通的秘書張榮華，他講費孝通“在路上看到老百姓推著獨輪車，往前線送糧食，也沒有警察押著，覺得這好像是換了兩個世界一樣”。再比如，采訪毛澤東的后人毛新宇、毛小青，全國知名黨史和文獻專家楊勝群、盧潔、郭芳，《司徒雷登畫傳》作者沈建中，任弼時之女任遠征，張治中之孫張皓霆，胡喬木之女胡木英，羅瑞卿之子羅箭，陳賡之子陳知建，葉子龍之女葉燕等數十人，都是恰到好處的。

魅力之五在“情”——枝葉關情。“一枝一葉總關情”，這是清代鄭板橋詠竹的名句，用在《東方欲曉》上再恰當不過了。該片就是從一塊發熱的彈片、一封封瀟灑的電文、一孔與敵人只隔座山頭的窯洞、一匹癡情的小青馬、幾顆香噴噴的黑豆、一根讓衛士發現的白發、一紙輾轉半年的農民來信、一件被禮服罩著破了4個窟窿的毛衣等細節，或者用吃辣椒與米高揚比酒、揮動帽子高呼“人民萬歲”等具體場景，來講述毛澤東眷念陜北的濃情，東渡黃河的隱情，指揮決戰的豪情，進京“趕考”的憂情，共商國是的真情，開國大典的激情……比如，第2集《滹沱河畔》有這樣兩個細節：一個是講述“衛士李銀橋記得，三大戰役結束后，他發現毛澤東長出了第一根白頭發。毛澤東這樣回應：白了一根頭發，勝了三大戰役，值得”。另一個也是在奪取三大戰役勝利后，畫面中出現毛澤東拉著女兒李訥的手散步，話外音這樣講述：“這三個多月來，每天都工作十七八個小時的毛澤東，也終于能夠擠出點時間，給他9歲的大娃娃了。”這就是毛澤東的家國情懷！人民的領袖愛人民，人民的領袖人民愛。片中處處洋溢著人民對毛澤東和共產黨的擁戴之情。轉戰陜北期間，毛澤東和中央前委機關，總計落腳過37個村莊，每一個村莊都將其作為親人，守住秘密，共同對付敵人。

魅力之六在“新”——歷久彌新。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無論我們走得多遠，都不能忘記來時的路。”《東方欲曉》記錄的就是“來時的路”——路上的腳印、溫度、風景和奇跡。它講述的雖然是70年前的故事，但如同一壇陳年老酒，愈存愈香，歷久彌新。“新”在史實彌足珍貴。為了還原“來時的路”上那一道道“昨日的風景”，攝制組搶救式地采訪了不少當事人、見證者或者他們的后人。比如，毛澤東東渡黃河的船工薛國保、我炮擊英“紫石英號”軍艦的目擊者文春堂等老人，都已年近百歲，對他們的采訪十分難得。“新”在史論完美結合。通過解說和專家講述，以事見史，以史論理，形象而生動地展示“路”的苦難輝煌、“河”的洶涌澎湃，從而印證毛澤東、共產黨的英明偉大，印證人民共和國來之不易，印證中華民族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歷史必然。“新”在當今時代需求。“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這是新時代的強音。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之際，人們通過《東方欲曉》走進陜北，走進西柏坡，走進“趕考”路上，走進雙清別墅，走進天安門城樓，從而走近毛澤東，走近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奠基的那段極不平凡的歲月，正是為了“勿忘昨天的苦難輝煌，無愧今天的使命擔當，不負明天的偉大夢想”，其歷史價值和時代意義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