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改背景下國有企業改革經驗與啟示
——以珠海格力電器為例

■姚永紅 馬桂芬 甄嘉琪

（廣東財經大學華商學院）

1 引 言

國企改革是中央政府實行做大做強國企的重要方針部署，通過實施改革，對提升國有經濟的競爭力、增強國資功能以及進行國資的保本增值都十分有利。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是中央推進各地企業與政府相互配合的實踐產物，其根本為生產關系跟生產力的相互影響，合乎我國市場經濟進程的發展需求。改革的主要內容與核心環節是創建現代的企業制度體系，提高國企的活力，促進國企獲得更大、更高效的經濟效益。

2019年4月9日，格力電器向市場發布消息，宣布格力集團擬用協議轉讓的方式，將持有的格力電器15%股票出售。2019年12月2日格力電器發布交易說明，珠海明駿用每股46.17元共416.62 億元的高價獲得了格力集團持有的15%股權。至此，格力電器關于國有股權交易事件正式宣告拉下帷幕，但關于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問題并沒有結束。

2 事件回顧

2019年4月9日，格力電器在停牌一星期后發布消息，宣布格力集團擬協議轉讓其持有的格力電器股本的15%的股票。消息一出，市場一片嘩然。市場對格力電器此次交易的目的、承受方是何人等都抱有廣泛的關注。但有一點毋庸置疑，格力電器的股價創下了新高。

2019年5月22日，參與格力投資者見面會的投資機構大約有25家，其中包括有淡馬錫控股、厚樸投資、百度、高瓴資本等多家知名機構。因受到苛刻條件約束，25家與會機構中只有高瓴資本及厚樸投資兩家機構符合受讓方報名條件。

2019年10月28日，在經評審委員會對兩家機構進行綜合評審后，高瓴資本旗下的珠海明駿投資合伙企業（有限合伙）最終勝出，被確定為最終受讓方。

在2019年12月2日，格力集團與珠海明駿雙方正式進行股權轉讓簽約。格力集團將持有格力電器15%股權轉讓給高瓴資本旗下的珠海明駿投資合伙企業(有限合伙)。由此，由珠海國資委全資控制的格力集團持有格力電器股份的比例由原來的18.22%降低至3.22%。至此，該次備受關注的“世紀級”交易正式宣告結束。

3 經驗與啟示

從實施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眾多案例來看，格力電器并不是首家，也絕對不是最后一家，但從格力電器在家電行業地位以及董明珠的企業家身份影響力來看，格力電器的此番操作取得的成果是值得肯定的，其經驗值得的借鑒。

3.1 順應國企改革的大趨勢

國有企業改革是我國進一步全面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重點，于當前而言，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國有企業改革的重要環節。在國有資本市場化改革過程中，如何處理國有資本的代理問題并將各方利益進行捆綁，同時適當出讓一定的控制權來引入民營戰略投資者，繼而整合多方力量做大做強國有企業，這成為國企改革的核心問題，也是當前國企改革過程中遇到的瓶頸問題。如上所述，在國企改革政策層面相關基礎工作比較完善的情況下，改革是大勢所趨，剩下的重點就是各項改革措施的有效執行問題。此番格力電器的改革意義非凡，主要體現在：一方面是格力電器順應了國企混改的大趨勢，為企業注入新鮮血液，使企業釋放出新的活力；另一方面則是格力電器的此次交易可以說是沖破了國企改革的瓶頸，踏出了國企混改的重要并且關鍵的一步，推動了混合國有制改革進入到一個全面加速的格局，預示著國資管理從“管資產”向著“管資本”方向轉變。因而，格力電器的此次改革，是順應了國企改革的大趨勢的。

3.2 引入合適的戰略投資者

國企實施混改是國有企業目前改革的一大趨勢，格力電器要引入新的戰略投資者，珠海國資委實現“騰籠換鳥”，不僅可以促進創新型的民間資本進行轉型升級，還能激發企業的經營活力實現企業的價值。格力電器此次選擇珠海明駿作為自己的戰略投資者，考慮的原因可能有以下幾點：首先，珠海明駿背后是高瓴資本。高瓴資本對于格力電器而言并不陌生，其旗下的HCM中國基金是格力電器的主要股東之一，股份占比為0.72%。在十多年的相處過程中，格力電器管理層對高瓴資本的印象非常好，認為它是一家對家電行業和先進制造業具有深入研究和敏感洞察且一貫以“長期持有者”身份著稱的專業化、市場化的投資機構。在未來，格力電器可以借助高瓴資本所具有的國際化視野和數字化轉型的經驗進一步優化企業股權結構，激發企業經營活力。其次，高瓴資本對格力電器展示出了十足的“誠意”。此番交易成功之后，珠海明駿毋庸置疑會成為格力電器新晉第一大股東，換而言之，珠海明駿可以爭奪格力電器的控制權，然而它卻許下承諾，在未來不圖謀企業的實際控制權。珠海明駿“許下的諾言”極大地取悅了格力電器的管理層，因為珠海明駿的這個承諾意味著，在未來格力電器的管理層不但繼續擁有企業的控制經營權，并且在企業所有權方面，管理層也會擁有巨大的利益，成為本次交易名副其實最大的幕后贏家。此次交易達成后，格力電器會變成無實際控制人企業，逐漸形成一種嶄新的股權結構和治理監管機制。而且，珠海明駿為珠海市的本地企業，基于政治聯系角度，在國有股權轉讓過程中遇到受讓方為民營企業時選擇受讓方一般存在同地區效應，即選擇同一地區的民營企業為受讓方，因為同一的地區的民營企業在已有的業務關系和人脈等對本地政府比較熟悉，且在熟悉的環境中與政府打交道是比較容易的（李廣子等，2012）。而對于格力電器而言，珠海明駿正好擁有著地利和人和的優勢。

3.3 釋放活力，更好地實現企業價值

有研究表明，國有企業民營化后，公司在盈利能力和經營績效方面將提高（Megginson，Netter，2001；徐莉萍等，2005）。但也有分析研究表明，國有企業民營化后，在財務和運營績效方面表現并不佳(魏剛，1999；朱武祥等，2001)。對于格力電器在交易后能否提高盈利能力和經營績效，在目前短期內還不能確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交易完成后，格力電器的股票價格得到了的大幅度提升。截至2019年12月31日，格力電器當天的收盤價格為每股65.58元，比3月29日停牌前收盤價每股45.71元高出了19.87元，漲幅達到43.47%。按照總股本601,573.09萬股計算，格力電器的股值在這次交易后凈增加了11953257.3萬元。投資者對企業經營的認可和信心，無疑給企業的發展提供了動力，在一定程度上為企業進一步釋放經營活力、實現企業價值提供了資金保障。

3.4 實現企業家治理模式

此番交易達成之后，珠海明駿會擁有格力電器15%的股權，變成新晉的第一大股東，與此同時，珠海明駿還擁有董事會的3席董事會名額，這將意味著，格力電器的董事會席位會因此重新洗牌。然而，在交易之初，珠海明俊便許下不圖謀格力電器實際控制權的諾言，格力電器管理層等關聯方亦然。這也暗示著，格力電器在混改后，它的任一股東都無權單獨決定企業董事會半數以上成員的選定，并且也無權單獨控制企業重大經營的決策，換而言之，格力電器在未來會變為無控股股東以及無實際控制人的上市企業。經過對珠海明駿主要控股股東的層層關系進行分析后，筆者認為，格力電器的實際經營控制權會更多地被董明珠為首的管理層持有。由此可推測，格力電器在不久的未來，會實行一種全新的企業家治理的公司模式。我們在期待格力電器發揚董明珠企業家精神，以及穩定核心管理團隊的同時，為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以供借鑒。

4 結 語

格力電器一步步走來，從一窮二白僅擁有一條設施簡單、年產量低下的流水生產線的無名小卒，在經過努力打拼，成為了享譽國際的家電行業龍頭老大，其中的艱辛淚水只有格力人深知。格力電器的混改，必然是其正視自身條件并經過深思熟慮后做出的決策。筆者認為，在這次交易中，格力電器、珠海政府、高瓴資本都是受益方。變化是世間唯一不變的事物，格力電器選擇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正視自己的局限，并且能主動去對自己的局限做出改變，這是格力電器成功的一個很重要及關鍵的因素。筆者認為，這次混改事件，將會帶給格力電器經營發展一個新的機遇，開創一個全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