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莉
中國美術學院 影視與動畫藝術學院 浙江省杭州市 310000
2019年8月,在威尼斯利多島上,第76屆威尼斯電影節如約而至。在這個鼓勵創新、側重電影藝術性的A 類藝術電影節上,一部根據DC漫畫改編的美國電影《小丑》獲得了最高榮譽——金獅獎。
這部影片對于色彩的運用是引人注目的。眾所周知,電影發展中一個重要步驟是彩色電影于1930年左右引入市場。自此以后,色彩就成為電影視聽語言中極其重要的一種造型手段,甚至在部分影片中,色彩可以稱之為最抓人的元素。“色彩不僅能體現自然物的客觀屬性,還能喚起情緒,表達情感,傳達意義,渲染氣氛,甚至影響我們正常的生理感受。”[1]在電影《小丑》中,導演托德·菲利普斯與攝像指導勞倫斯·謝爾對色彩的運用十分考究,不僅將色與光細致又謹慎地結合以構成電影畫面,并促使色彩成為該片結構敘事、表達主題、營造氣氛的重要元素。
在《小丑》引發觀影狂潮之后,網友們對影片的討論也如火如荼。而討論中最關鍵的一點即影片的情節到底哪些是真實發生的,又有哪些是亞瑟的幻覺。托德·菲利普斯在接受采訪時開玩笑地說到:“我聽到了很多人對這部電影的不同解讀,有人說,整個都是小丑腦中的幻想,都不是真實發生的。我希望大家都能有自己的想法和解讀。” 導演可能在拍攝的時候未必真的有一個結論來確定哪些是真實哪些是想象,也許他的目的就是希望引起大家的廣泛討論來為電影增添社會影響力。但無論如何,必須要肯定這部電影并非看上去那么簡單,其虛實值得進一步的探討。而對于影片中色彩的探究或許可以為我們的疑問提供某種解答。
影片中可以肯定為幻想的情節發生在影片開頭不久,主人公亞瑟與母親觀看真人秀時,他想象自己出現在真人秀的現場,并被主持人叫上了舞臺。我們可以看到,這個幻象段落整體呈現為較明亮、飽和的黃色。在有彩色的顏色中,黃色是最明亮的色彩,它象征著光明與快樂。[2]這個場景中的黃色正這代表了亞瑟心中的一個美好愿望——他渴望登上這個節目,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但是注意,連接這個場景的開始與結束的,卻是兩個純藍色的、暗調的畫面,即亞瑟被電視屏幕藍光所反射著的那張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臉龐。導演在這里明確地使用深藍色代表了陰郁又困窘的現實,用暖黃色象征著美麗又充滿希望的想象(如圖1)。
在高層建筑工程系統中,電氣強電豎井的主要作用實際上是為建筑物所有樓層的電梯的電力,同時提高建筑的便利性與安全性,在建筑物的所有方面呈現的相關功能是否正常實際上與電力軸的安裝質量直接相關。因此,為了提高電氣工程的質量,必須加強電動軸的豎井建設,以這種方式使用電氣設備的安裝以有效地避免故障和經濟損失。
圖8中給出了三個典型風向下測點層L1處兩個軸向平均位移響應隨風速的變化。圖中所給風速和位移值均已按表1中相似比換算至原型,且圖中的響應值為同層左右兩個測點代數平均后的結果(下文中如無特別說明,均指按此方式處理后數據)。由圖8中可見:隨風速增大,測點位移響應基本呈拋物線趨勢逐漸增大,且風速越大,三風場下位移響應間的差距也越大;相同風速下,輸電塔在沖擊風1下產生的位移明顯高于沖擊風2下所產生的位移值,B類風場位移響應約處于兩沖擊風場之間;不同風速時,輸電塔在沖擊風場和B類風場下的位移響應變化規律基本一致。
如果依據此種色彩的對比來界定這部電影中的想象與現實,那么我們再來回顧影片中最受爭議的那些片段時,即亞瑟悶死母親、手刃同事、槍殺主持人,甚至是民眾對于小丑的追捧與街頭的暴動等情節段落,就可以為這些爭論暫且定下某種仍然可推敲的結論了。我們可以看到,在影片后段的這些情節中,色彩不同于亞瑟在知道母親默認其男友虐待自己后,獨自一人在逼仄的房間里又哭又笑的那幅藍綠色的陰暗場景。而是終于讓陽光透明地灑在鏡頭中,亞瑟在明亮、溫馨、暖調的一個個空間里不斷殺人的同時強烈地表達自己的觀點與悲傷。這個終于坦誠、終于被傾聽的小丑強壯、善辯得不太容易被認定為現實中的亞瑟,而更像是亞瑟為自己構想出來的理想形象。導演對色彩的冷暖對比運用從旁佐助了這一論斷。

圖1 《小丑》中的亞瑟幻想自己來到真人秀的現場
色彩是被人類的視覺感知的,電影中不同的顏色接連出現,不斷刺激著觀眾眼球。而觀眾在接收到影片中的色彩表達后,也會自然地根據自己的日常生活經驗,將某種色彩慣性地認知為某種階級秩序。比如國內革命題材的電影常常使用紅色暗示工人階級的熱情與力量。又如電影《寄生蟲》使用具有黑白灰色調來代表富人階級,同時以高飽和純色來象征底層階級。《小丑》這部影片為人所津津樂道的也是其所呈現出來的對于社會體制的反思、對于階級分化的揭露,導演對于色彩的運用助力了這種階級對立的呈現。
在電影中,不同色彩會產生不同的情緒效果。 比如,由于紅色在可見光譜中波長最長,所以能夠產生一種迫近感和擴張感,容易引發激動、緊張的情緒。[3]在《小丑》中,亞瑟在地鐵站獵殺那三個社會精英時,導演使用了大面積的紅光來表現殺人者與被殺者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更重要的是突出了亞瑟在當下緊張又激動的情緒。這一情緒也延伸到了之后亞瑟在街頭狂奔的那個段落,這里同樣用大面積的紅色來使觀眾感受到亞瑟殺人后動蕩的內心體驗。而亞瑟被父親羞辱之后,他將自己關進那個泛著藍光的冰箱中,被稱為“最冷顏色”的藍色,在這里很好地突出了亞瑟內心的絕望與無助,使觀眾對于這樣一個弱小的、渴望愛與溫暖卻始終不能如愿的生命生出深切的理解與同情。而在影片的結尾處,亞瑟走在精神病院長長的走廊里,他正走向的那個遠方透出淡淡的暖黃色,配合著他舞動著的步伐,表現出亞瑟在其內心終于皈依于某種反主流、反社會秩序之后的輕松甚至可以說是快樂的情緒。使得人不禁去反思,難道只有與這個冷酷的社會體制徹底地決裂才能擁有某種寧靜嗎?我們是否還有其他的改良社會,改良人與人關系的更好的、更溫柔的辦法嗎?《小丑》在一定程度上提出了一些這樣無解的疑問,可以說正是這些問題的提出使得影片取得了如此廣泛的社會共鳴,獲得了如此高的藝術與商業成就。
電影《小丑》中所呈現出的這些色彩差異, 是導演以“色彩”這種特殊的視覺符碼, 來隱喻影片中人物所處的階級位置。原本復雜多義的階級關系在不同色彩的映襯之下,更清晰地傳達給了影片接受者,在引發觀眾對于主角之同情的同時,也引發社會對于當下階級對立與分化的深層思考。
另外,互為補色的兩種顏色通常有著不同的甚至是對立的屬性,也帶給觀眾不同的甚至是對立認知效果。《小丑》中始終并置的黃色與藍色在使觀眾認識到人性的多面性上有著重要的作用。亞瑟一開始以一個“善”的形象出場,他雖無故被街頭流氓暴打、忍受心理醫生例行公事的無視、然后被老板武斷地指責其工作與人品。但仍日復一日精心照顧著并不認可與理解他的母親,在公交車上他嘗試溫馨地與黑人小孩互動,并始終夢想著有一天可以成為優秀的相聲演員……但他的種種善意卻總是被踐踏,黑人母親打斷他與小孩的互動,使他置于極度尷尬的境地;他表演相聲的片段也被自己真心愛戴的莫瑞公開恥笑;同事懷著惡意送他槍支,使他失去工作;他的親生父親給了他一拳,并揚言要殺死他;而他深愛的母親默認男友對童年的他施暴……正是這些冷酷的現實一步步將他變成冷血的殺人兇手。 但觀眾卻無法對這樣一個“惡”人產生真正的憎恨,反而對其有著深切的同情。這是由于我們看到“善”與“惡”是如何并存在這樣一個矛盾的生命體中,正如黃色與藍色在鏡頭中的并置,暗示著亞瑟精神的撕裂與其人性的矛盾、多面。
色環的任何直徑兩端相對之色都稱為互補色, 比如紅色和綠色、藍色和黃色。而兩個互補的顏色如果并置在一起時,它們各自的色彩都在視覺上加強了飽和度,顯得色相與純度更為強烈。在《小丑》中,黃與藍的并置無處不在。導演往往讓主人公亞瑟處于一個深藍色的暗調空間中,卻又常常使用某種明亮的黃光照亮著亞瑟的臉部。這兩種補色在同一個鏡頭中的并置給觀眾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也似乎在暗示著亞瑟強烈的、具有沖擊性的人格。亞瑟雖是身處壓迫的弱勢群體中的一位,但是他對于自身的境況卻不是麻木的,他始終清晰又敏感地感知著不同的人與群體對于自己的蔑視與迫害。同時,他也強烈地渴望得到這個社會的認同與他人的愛。這樣一個身處動蕩中的靈魂通過藍色與黃色在同一個鏡頭中的并置,更加深了其強度與純度。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亞瑟居住的喧囂、雜亂的大樓與其父托馬斯·韋恩擁有的開闊、整潔的獨棟小樓之間的對比。可以看到亞瑟所處的空間被表現為陰沉、不見天日的深藍色調,而其同父異母的弟弟享用著的空間卻明顯明亮很多,呈現出淡淡的暖黃色。那個亞瑟向往的空間雖然溫暖,但是與亞瑟之間卻始終隔著一道鐵柵欄,這是亞瑟無法跨越的階級鴻溝。亞瑟在確認托馬斯.韋恩是自己的父親后,曾偽裝成侍者進入電影院,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同與接納,卻不意外地遭到羞辱與蔑視。亞瑟作為階級這端的一位代表,他在進入那個明亮、開闊的影院廁所時,雖努力整理自己的著裝,卻仍顯得格格不入。仿佛陰暗的深藍才能掩蓋他的窘迫,明亮的白色則暴露了他的弱小。他的控訴與憤怒在這強勢白色的壓迫之下,也顯得更無力了。
公路工程施工管理過程中的常見問題及解決措施分析……………………………………………… 李軍,汪常輝(7-230)
色彩作為一個重要的造型手段,在電影中有著獨特的地位。影片《小丑》中色彩的獨特運用,不僅提供了一些便于觀眾理解影片敘事、主題、人物的注解,更重要的是在帶給觀眾強烈的視覺沖擊與審美體驗的同時,也為整個社會帶來了一種激動人心的情感震動。可見合理精妙地運用好色彩語言,能夠為電影賦予更深層次、更多維度的內在意義。
鏤空表盤上的時針、分針直接位于機心之上,指向兩個標有阿拉伯數字時標的計時盤。動力儲存指示設于8點鐘位置,兩段式指針呈現立體效果。透過表背,鏤空緞面打磨發條盒表橋一覽無余。它構成腕表的整體背部結構,表面經過特別處理。史詩陀飛輪Histoire de Tourbillon 9號腕表的兩個菊鏈式動力儲存機制位于發條盒表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