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取消公積金制度的探討

◎王金紅

一、當前我國住房公積金運行情況調查

公積金主要覆蓋體制內群體，無論從制度要求還是實際操作看，公積金的覆蓋對象都比較有限。在2004-2012 年期間，住房公積金制度覆蓋率穩定保持在43%-45%之間，2013 年之后有比較明顯地下滑，在2013-2015 年下降到41%-42%左右。同時，住房公積金制度各類行業覆蓋率存在顯著差別。機關事業單位覆蓋率在90%左右；國有企業、集體企業覆蓋率在70%左右；外資企業覆蓋率接近50%；私營及其他企業覆蓋率不足10%。分省來看，城鎮單位參加公積金制度比例7%至48.4%不等，最低的為重慶、河南、湖北，都不超過10%，而上海為最高的48.4%；城鎮職工參保人員覆蓋比例為26.2%至67.9%不等，浙江、重慶僅為26%左右，而山西、河北則超過60%。各地參加住房公積金人員占職工養老保險參保人員的比例，從浙江的30.9%至山西的81.2%不等。

公積金的使用效率還有待提高。住房公積金使用渠道較窄，對資金的安全性要求高，而現行政策對公積金使用沒有統一的詳細規定，加之各個地區政策不盡相同，導致繳存者在貸款時因面臨手續繁瑣，門檻高等問題，使得公積金貸款數量有限，導致大量資金沉淀。另一方面，由于公積金管理中心的投資和管理手段存在局限性，公積金的主要收入來源于個人貸款利息收入，大量資金因使用效率不高成為沉淀資金。由于公積金存款利率低，公積金余額的保值很可能面臨通貨膨脹等因素威脅，而公積金資金在短期內得到快速增長的可能又被增值渠道的單一性所禁錮。而由于我國公積金制度本身存在的缺陷，資金歸各個管理中心分散管理，閑散資金未形成合力，導致在一些地區公積金短缺，其他地區公積金又大量沉淀，使用效率不高。例如2013 年上海市公積金使用率為89.89%，而深圳市公積金使用率僅為28.23%。

實際繳費水平與制度規定存在差別。雖然《條例》規定職工和單位實行等比例繳費，且公積金月繳存比例為職工上一年度月平均工資的5%至12%。然而，實際繳費水平與制度規定卻存在顯著差別。公積金繳存人員中，6%-10%費率人員占比29%，11%-12%費率人員占比50%，費率為5%以下和13%以上人員占比仍然達到了12%和9%。不同地區公積金費率的制度規定和執行力度存在差別，相應的，其繳費費率也存在顯著差異。如西藏、青海的繳費率分別是14.6%和14.5%，新疆、內蒙古、安徽、遼寧、浙江、云南的平均繳費率都超過12%。從實際情況看，公積金制度繳費水平和覆蓋率存在一定關聯，繳費率高則覆蓋率相對較低，繳費率低則覆蓋率相對較高。

公積金的居民住房保障作用有限。2005 年以來，住房公積金貸款余額占個人商業住房貸款余額的比例呈持續上升趨勢，從2005 年的15.4%上升至2015 年的25.1%。但2014、2015 年，全國住房公積金貸款額占住宅總銷售額的比例仍僅為10.56%和15.22%。

二、支持取消公積金制度理由

1991 年，我國通過學習借鑒新加坡中央公積金制度，在上海試點推行住房公積金制度，有效解決了職工住房由實物分配到貨幣分配，對國家住房體制改革做出了突出貢獻。黃奇帆提出取消企業住房公積金制度，大眾對于公積金應不應該取消的問題，基本上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支持公積金取消的理由主要集中在下面這幾點：

第一，公積金的繳納基數在5%到12%左右，其中12%的比較多，在費用上公司和個人攤分，個人支付一半、企業支付一半。在2020 年全球疫情的負面影響下，企業面臨巨大的資金和業績壓力。如果取消公積金的繳納，就可以為企業降低成本。

第二，目前在房地產市場，商貸才是樓市的主流貸款方式。2018 年末個人住房貸款余額約25.8 億元，公積金個人住房貸款余額為約5 萬億，實際上用到公積金貸款的占比小，不到20%。而且全球范圍內，只有中國和新加坡采用公積金制度，這說明公積金制度存在的意義不大。

第三，因為公積金繳納是按照工資比例繳納，國企事業單位以及高收入人群等公積金繳納金額極高，一般民企繳納金額很低甚至是沒有，這相當于變相補貼部分優勢人群，有不公平的嫌疑。

三、反對取消公積金制度理由

相比于支持取消公積金制度，反對取消公積金制度的呼聲更加激烈，理由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公積金不管繳納多少，都是工薪一族的福利。取消公積金的繳納，如果企業不將公積金金額通過工資的的方式發放給個人，相當于強制性降薪；

如果企業將公積金金額通過工資的方式發放給個人，那么就起不到為企業減壓的作用，而且還變相提高了個人的稅費。

第二，公積金用途廣泛，實用性還是比較強的。對于沒有買房的人來說，公積金可以提取出來充當房屋租金，退休之后也可以一次性提取，作為養老儲備。

第三，沒有公積金的累存，個人購房的支付能力降低，無房者買房更難。另外公積金貸款的利息要比商業貸款的利息低，同樣是貸款100 萬元，按照公積金貸款利率3.25%和商貸利率4.9%來計算的話，利息差額高達20.9 萬元。

很明顯，現存的公積金制度的確存在各種缺陷，但是另一方金對于一般老百姓安居樂業來說也確實意義重大，這就形成了一對矛盾。

四、結束語

國家為了幫助中低收入階層能夠擁有自己的住房，借鑒新加坡的中央公積金制度，于1991 年開始推行住房公積金制度。我國實行的住房公積金是職工繳存的長期住房儲金，具有強制性、互助性、義務性和保障性。由于住房公積金具有“低存低貸”的政策優勢，住房公積金貸款已成為職工使用公積金主要方式。取消公積金制度也并非籠統地取消或延緩公積金企業繳存6%的概念，而是把取消公積金制度和建立完善的年金制度一并提出，形成平滑轉移，實現要素資源優化配置，把百姓、企業所創造的財富最大限度地加以利用，并讓它為國家、企業、個人都創造出更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