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市場化對金融發展與實體經濟效率的影響研究

郎 磊

(北京工商大學 北京 100048)

2013年以來，我國金融體制改革不斷深化，推動了金融產業的快速發展，金融改革的目的是為了更有效的配置金融資源，使金融更好的服務實體經濟發展，但近些年的經濟現實與研究表明，金融發展并沒有很好的服務實體經濟，反而對實體經濟具有抑制作用。2008年以來我國金融市場化程度不斷提高，但金融業服務實體經濟效率并沒有顯著提升。金融市場化是否對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力有正向作用?金融市場化是不是經濟脫實向虛的原因之一呢?鑒于此，本文擬分析我國各省份金融發展水平與實體經濟增長的關系，尤其是金融市場化對金融發展水平支持實體經濟效率的影響。

一、金融市場化相關概念

金融業是虛擬經濟的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市場經濟的重要支柱是金融，金融發展對推動經濟增長具有重要作用。促進金融發展有利于長期的經濟增長，尤其是金融市場化與經濟增長的相關性十分顯著；但金融發展對經濟增長和實體經濟發展的影響具有異質性，金融發展在促進經濟增長的同時，卻阻礙了實體經濟的發展(李強，2013)；金融發展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存在通貨膨脹門限效應，當通貨膨脹率超過門限值時，金融發展與經濟增長是負相關的；一些學者認為金融發展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并不明顯，周業安(2005)利用中國經濟數據檢驗了標準的金融發展和經濟增長的計量模型，并沒有發現金融發展與經濟增長之間的相關關系。

金融市場化改革是一個國家的金融部門運行從主要有政府管制轉變為有市場力量決定的過程，中國金融市場化起步較晚，但整體呈上升趨勢，截止2015年，中國已經基本實現金融市場化。金融市場化與經濟增長是相互影響的，且存在長期的穩定關系，周業安(2005)通過引入金融市場化過程，認為市場化過程影響經濟增長。金融市場化是經濟增長的結果而不是導致經濟增長的原因；金融市場化顯著優化了我國實體經濟資本的配置，且經濟發達地區金融市場化程度越高其優化程度越顯著；金融市場化的推進會先抑制經濟波動，當越過門檻值后，會加劇地方經濟波動；楊箏(2019)通過準自然實驗研究放松利率管制的作用，認為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間的利潤率差距是我國實體企業金融化的重要誘因，金融市場化改革有助于抑制實體企業金融化、改善“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間的良性互動關系，從而助推實體經濟的健康發展。

二、金融市場化對金融發展和實體經濟效率的影響

金融市場化旨在減少政府對金融市場的干預，充分發揮市場配置金融資源的作用。樊綱(2003)等從“金融業競爭”和“信貸資金分配的市場化”兩個方面構建了我國各地區金融市場化指數。這意味著金融市場化指數越高，金融業競爭程度越高，信貸資金分配越市場化。金融市場化逐漸放開金融市場，民營資本和外國資本進入金融行業，提高了金融業的競爭程度，同時利率市場化改革放開利率管制，金融業競爭程度的增加一定程度降低了金融業的利潤率。信貸資金分配的市場化越高，資金流向主要以市場力量主導，而市場分配資源的一個重要機制就是價格機制，在金融業利潤率高于實體經濟時，信貸資金會更多的流向金融業。

金融市場化改革促進了金融業的繁榮發展，金融業的快速發展是經濟增長的因素之一，但對實體經濟增長卻并無顯著作用。隨著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實體經濟的利潤率小于金融業利潤率，當金融資本的收益率普遍、明顯地高于產業資本所能提供的最高收益率時，金融資本便逐漸脫離了實體經濟的運行軌跡，開始追求“自我實現”。金融市場化改革提高了銀行之間的競爭，一定程度的降低了金融業的利潤率，同時也給予了銀行配置資產和決定利率方面更大的自由，其結果是銀行的投機行為也將大大提高，金融機構為獲取高額利潤，資產組合趨向高風險性，大量資金直接或間接進入房地產市場、股票市場等高風險、高收益領域，將房地產價格和資本品價格推至極高，資本的逐利性使得原本應當支持實體經濟發展的資金并沒有流向實體經濟，反而實體經濟的資本為追逐高額利潤流向金融業，進一步推動金融業的發展和實體經濟的惡化，形成惡性循環。另一方面，金融市場化逐漸放開金融門檻，許多民營銀行和金融機構進入市場，這些民營銀行和金融機構本身負債業務有限，但是更容易從大型國有銀行和資本市場獲得資金，而實體經濟的中小企業難以直接從大型國有銀行和資本市場獲得資金，轉而向民營銀行和金融機構貸款，提高了實體經濟的融資成本，阻礙了實體經濟的發展。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之后，為穩定經濟大量流動性注入市場，金融市場化與技術進步加快了金融創新，但金融監管并沒有得到及時的更新，致使影子銀行愈發繁榮，大量資金或經過影子銀行在金融業內空轉以謀取高額利潤。金融市場化加劇了金融業的競爭，加快了信貸市場的市場化，促進了金融業的發展，但由于市場化減少了政府對市場的干預，同時面對金融業的快速發展以及金融結構的不完善，使得金融業沒有的到有效的金融監管。雖然金融業競爭加大降低了金融業的利潤率，利率市場化改革相對緩解了實體經濟的融資成本的增加，但并沒有降低實體經濟融資成本，另一方面，資本的逐利性使得金融業和實體經濟的資本流向高風險高收益的金融市場，影響到實體經濟的融資規模，使得以金融業并沒有很好的服務實體經濟發展。

三、相關啟示與建議

第一，進一步完善金融金融市場體系，完善金融監管，構建區域金融中心，提升金融市場的資源配置功能，提高金融資源利用效率;同時，加大金融對戰略性科技產業的資金支持，完善科技與金融的融合互動機制，加快科技與金融的協同發展。在繼續重視金融產業發展和金融創新的同時，要始終堅持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本質要求，高度重視金融產品供給與實體經濟融資需求的匹配性，建立金融資金流向的跟蹤機制，防止金融資源進一步“脫實向虛”。

第二，加快推進經濟市場化發展，充分發揮市場的作用，減少政府對經濟的行政干預;根據各區域自然資源、人文環境、地理條件等外部因素的巨大差異，應該實施差異化的區域產業政策，調整各區域產業結構，優化配置社會資源。

第三，進一步深化金融改革，促進金融平衡發展，在金融發展水平較高的東部，金融市場化水平也較高，金融市場化提高了金融效率。中西部金融發展水平較東部相對落后，金融市場化水平較低，金融市場化對金融支持實體經濟發展具有抑制作用。因此，平衡各地金融發展水平，促進中西部金融發展，有助于提高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支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