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 費

●汪 志

趙阿大在一家單位的傳達室上班，每天在分發單位的報刊時，他總忙里偷閑地翻看一下報刊內容，尤其是文學副刊，其中他最喜歡的還是那些詩歌，別看短短幾行，字不多，但頗具深意，韻味十足。看得多了，趙阿大也萌發了寫詩的欲望，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幾年下來，趙阿大竟然寫了一千多首詩，但不知何因，投出去的詩沒有一篇能發表。

這天晚上，趙阿大又在家里埋頭寫新詩，一個多年未聯系的王同學來到他家，聊了幾句后，王同學遞給他一本書，趙阿大接過來一看，竟是王同學的一本詩集，頓時遇到了知音：“老同學厲害呀，竟然出書了，這厚厚的書稿費一定得了不少吧。”誰知老同學嘴一撇：“哪兒呀，沒稿費的，自費出書，權當留個紀念吧。”

送走老同學，趙阿大也突發念想，自己寫了那么多詩，雖然不曾發表，何不也自費出一本詩集作紀念留給子孫呢。沒幾天時間，他就通過網上跟一家出版社聯系出書一事，對方要求費用5萬，印數5千冊，趙阿大一咬呀5萬就5萬，雖然老婆強烈反對，但趙阿大還是做通了老婆的思想工作，不管怎么說，咱這個詩人也出書了。

很快書印出來了，很精美，送親朋，送同事，可全部送完后還有4千多冊呢，整整碼了大半個客廳，人都走不過來，為此老婆天天跟他吵，5萬元買了個累贅呀。

這天，趙阿大上街轉悠，發現附近一新建樓盤正在優惠單獨出售車庫，每間6萬，便宜呀，何不先買一間留下備用，待以后買車時使用，否則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回家跟老婆一商量，一拍即合。說買就買，不久車庫到手，老婆說，既然車庫空閑，你那些沒人看的破爛詩集就全部拉到車庫暫放吧，免得堆在家里我天天看得心煩。

一晃五年過去了，趙阿大的車還沒有買，詩集也隔三差五送出了些。

這天，趙阿大忽然想起自己的那本詩集還沒有送給王姓老同學作紀念呢，立即聯系來到他家，老同學接過詩集先是祝賀后又開玩笑地問趙阿大：“老同學的這些詩集想必也掙了不少稿費吧？”

想不到趙阿大卻伸出兩個手指，老同學驚問：“兩千？”趙阿大搖搖頭，老同學又問：“兩萬？”趙阿大還是搖頭，老同學接著問：“20萬？”趙阿大這才笑瞇瞇點點頭。

同樣自費出書，趙阿大怎么得稿費20萬？王同學驚訝地百思不得其解。趙阿大掰起手指頭邊算邊笑：“老同學，不瞞你說，我這詩集花去5萬，不久買一新建車庫放書花了6萬，可那車庫如今升值了，前幾天有人出30萬死活買我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