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
在不久前結束的全國詩歌座談會上,中國作協黨組書記錢小芊在報告中要求新時代詩歌要關注生活和生活中的人的精神生活。我認為其言極是。詩歌和所有的文學形態都應該聚焦當下的社會生活和生活中的人。而所謂神性的寫作只是虛無主義的產品和夢囈。
推出詩人老井的作品,我有兩點理由:一是他的文本是純正的,不矯揉造作,不端著,不說“神話鬼話”,他始終寫自己最熟悉的生活——八百米深處井下的礦工生活和那里的世界。他寫礦山,寫礦井,寫掌子面,更寫活了在地層深處礦工的生活之態和精神的實質。所有的作品均“及物”,均“在場”,及物與在場,應該是文學寫作的根本。但現在仿佛不在場、不及物的寫作反而很時髦了,很流行,我很反感。二是他的作品是積極向上的。老井是一個井下工,常年工作在井下,他沒有因為工作在沒有陽光的地方而頹廢和沮喪;而是在沒有陽光的工作區域,持有詩心,持有詩歌的火炬,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他說:“不朽的心臟吧,/又該到哪里把它找到/在大地的胸腔里小憩時/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直至在工作面上發現一個/永不疲倦的軀體,他一直在那里砰砰作響。”以樂觀的精神面對生活,并用這樂觀的詩句去感染他人,我認為這是詩人最高的境界之一。
詩人李不嫁的詩作,眾多詩友的評價是辛辣和深刻,他的過去不少詩作就是這樣,匕首般刺向社會的“病灶”和“毒瘤”,他的詩歌批判性很強烈。這是我所推崇的,我認為所有的作家都應該有批判意識,沒有批判意識的文本是沒有重量的文本。但這次我們推出的李不嫁的近作不是他過去的詩風,這組詩變得溫潤且慈悲。我在想,他從金剛變成了菩薩,收起了金剛杵,拾起了凈水瓶,向社會灑下甘露,這是他的一次升華嗎,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這次轉型,把憤懣收起。用慈悲度己度人,這是一種大愛,他寫的“雪豹”“狼”“鷹”“對一只羊的忠告”等等,詩行里均升騰著一種暖意和愛意。
在這個新年春天,我們需要有暖意的詩歌,我們需要樂觀向上的詩歌,正如人們需要春天的陽光一樣,簡單而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