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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路車

2020-02-14 05:50:48孔維越
滿族文學 2020年1期

孔維越

接到司婕妤的電話時,我在沙發上睡午覺。

一個月前,我在奶奶的靈堂里接到司婕妤的電話,她提出要和我分手。當時心情很悲慟,我木然地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沒說就掛了。

從老家回來,司婕妤已從我的住處搬走。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心里總覺得少了什么。我不完全認為房間的空是少了司婕妤的存在,而是明顯感覺到生命中有些東西在慢慢離我而去。人的心理年齡只要過了某個階段,可能就會思考生命中的去與留,只是大多不隨人愿罷了。

自從和司婕妤戀愛,我一直在問自己,她是不是陪我一直走下去的人,可還是沒想到她會在我奶奶去世的這個坎上提出了分手。一個月以來,我從沒想過她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后還會再聯系我。

我懶洋洋地拿起電話。喂,你是誰?

貝承明……是我……這么快就把我忘了,你夠意思嗎你?

哦……你呀……有事嗎?

咱分開這么久了,咋不見你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你……

我以為你見我不在了會滿世界地找我的,只可惜我想當然了。好吧,今天我打電話給你真有事,我的手鐲不見了,我記得以前放在你衣柜底層的抽屜里,可能收拾東西時忘記了,請你看看在不在你那兒。

只要放這兒,不會丟的,你有時間就過來拿。

一個多月以來,我不想和司婕妤聯系也是有原因的。有一次,她不經意地說,我那些前男友啊都分手那么久了,居然還聯系我,問我愿不愿意復合?于是她攤開手無辜地看著我說,貝承明你想想,我都和你在一起了,怎么可能還和他們復合,還真以為他們是誰了?

司婕妤用“他們”這個詞,聽得我心里很不好受,我努力克制住突然涌上心頭的火,故意用挑逗的口吻問她,你以前談過幾個男朋友?

她摟著我的脖子親幾下,也沒幾個,反正沒你談過的多。

那你睡過幾個男人?

也沒幾個,反正沒你睡過的女人多。

三個、五個、七個、九個……千千萬萬個……

司婕妤踢我一腳。貝承明你什么意思?

司婕妤轉過身,背對著我,面向墻壁。我仰面望著天花板,瞬間有種大獲全勝的快感,但這種快感就像閃電一樣迅速穿過我的胸膛,取而代之的是內心空蕩蕩的失落。我們保持著各自的睡姿,誰也不動一下身體,仿佛我和她在做一場誰的耐性好的較量。

從老家回來那天,我蜷縮在床上想,打破慣例,我必須成為司婕妤的男朋友中,分手后絕不主動聯系,求她復合的人。

我睡到下午,司婕妤又打電話來了。我想請你確認一下我的手鐲在不在,如果在的話請你送過來。

我爬起來拉開衣柜底的抽屜,司婕妤的手鐲確實在里面。我很奇怪,她別的東西一樣沒落下,為何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手鐲忘了,她曾經跟我說過,這手鐲是她最重要的家當。手鐲還在,你哪天有空過來拿,我沒時間給你送。

今天是周末,能有什么要緊的事,你收拾好了就過來,那天搬走也沒和你道別,今晚算是做一個道別,好嗎?

我在心里想,如果晚上坐火車回分公司,那以后就很少住這里了,過幾天司婕妤過來也未必能遇到我。于是只好問,你搬去哪里了?

瑞士風情小鎮,東門過來這個快要拆遷的棚戶區。坐56路公交車到了打我電話,我下來接你。

我坐56路公交車到了司婕妤說的公交車站,我給她打電話。你從公交車站往后走,拐進巷道后沿著街道一直走,走到第三個十字路口左拐,走六七百米左右,看到一道長長的石梯就到了,我下樓來接你。

我順著她說的方向走進巷道,街道兩旁密密麻麻的水果攤,我順路買了幾樣水果,沿著街道數著十字路口一直走,走到第三個十字路口,我往左拐進去,走不大一會兒就看到一道長長的石梯。我又撥通司婕妤的電話,我走到石梯這里了,你到底住在哪兒啊?

電話里傳來水龍頭嘩嘩的聲音,隱約聽到她說,你看到石梯了嗎?

看到了,我就在石梯腳。

那順著石梯爬,我這就下來接你。

石梯坡度有點陡峭,至少有三百多級,每爬二三十級就得坐在石梯上歇一會兒。我爬了將近三分之二,正在石梯上歇氣時,司婕妤叫我了。貝承明,你爬快點,火上炒著菜呢。

我轉身看到她,你怎么住在這么偏僻的地方?

這里房租便宜,將就著住,市區房租太貴了。

那你去學校上課也太遠了!

哎呀,你快點走,等會兒菜都煳了。

我把手鐲遞給她,也把水果遞過去。我還是不上去了。

貝承明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怎么說也還是朋友吧,怎么弄得像老死不相往來一樣?

不是,我覺得去你那不大合適。

那你還買那么多水果,不上去那你就把它提回去。既然都來了就吃了飯再走,你又不是忙著回去投胎。

你一個人住嗎?

是呀。我屋里有人還叫你上去?

我跟在司婕妤的后面走進她租的民房。從樓梯里的窗口望去,這一片民房的樓頂上都蓋起了密密麻麻的活動板房。

你住在幾樓?

你不用問都應該知道,我這樣的當然是住最頂層。

爬上最頂層就看到屋頂上面的兩排搭建的活動板房,中間有一條狹窄的過道。樓梯口有一個三四十平米的陽臺。由于是周末的傍晚,樓頂上的人忙著各自的事。引起我注意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提著拖把指著在地上打滾的小孩咒罵,這不聽話的娃娃,你吃飽穿暖就不錯了,哪里有錢給你買玩具。小孩又哭又鬧,雙腳用勁蹬著女人的腳。

看到我們從旁邊經過,女人瞟了一眼我們,繼續罵著說,再哭晚上你別吃飯,把你扔去喂野狗。小孩繼續哭,她把拖把放下,揪起小孩的衣領就拖進屋里去了。

司婕妤開了門,她跑進屋把鍋從電磁爐上端下來,一下燙得跺腳拍手,哎呀,菜差點煳了,快幫我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我打開窗子,站在門口掃了一眼住在周圍的人,好幾個農民工光著上身在陽臺上洗身子。在司婕妤的房間里,隔壁房間說話放屁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司婕妤指著床說,別站著,坐床上吧。我再炒兩個菜就吃飯,用不了多大一會兒。

不要多,隨便弄點就行,我一個人的時候還吃泡面呢。

司婕妤笑了笑,那你還不趕緊找一個女朋友。

我以后可能很少在這座城市生活了。

你要去哪?

以前跟你說過的,總公司要安排我去州的分公司,這周是回來移交手里的工作,我本來打算今晚就坐火車回去了的,可又來了你這兒。

恭喜啊,提拔了工資就漲了。

夜幕開始慢慢籠罩下來,隔壁房間里開始做飯。男人們穿著拖鞋,光著上身在門口走來走去。我問司婕妤,這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你一個人住這樣的地方不大安全吧?

沒事,他們知道我是老師,不敢對我怎樣的。

老師又不是天生受保護。邊上還住學生?

是呀,父母在外辛辛苦苦打工賺錢給孩子來城里讀書,他們書不認真讀,成雙成對地出來同居。

有老師住在這了還如此明目張膽?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在學校你看哪個都像學生,出了校門做什么的都有,更何況我又不是他們的老師,哪里還管得了他們?

雖然開著門窗,可在鐵皮屋里還是悶得像在蒸籠里一樣,我站起來接了一杯水。司婕妤指著床邊的風扇,熱的話打開風扇吹一會兒,馬上就吃飯了。

我打開風扇,順手把炒好的菜端到書桌上,司婕妤指了指墻上,你去拿筷子先嘗一下,那個菜還能吃嗎?

看樣子沒怎么煳,應該還可以吃。

司婕妤揭開電飯煲,鍋里米飯的香味彌漫在整個房間。她舀起兩碗飯捧著過來遞一碗給我,挨著我坐到床上,我遞一雙筷子給她。司婕妤夾了一筷子嘗了一口,指著菜說,還勉強能吃,你得多吃點,咱們光盤行動杜絕浪費,在這個城市生活真他媽不容易,一湯一菜都是起早貪黑奔忙換來的。

司老師,我叫了她一聲“老師”,也不知怎么叫出來的,由于以前沒有叫過,叫出來才覺得別扭,言語中有意猶未盡的意味,我只好不過意地笑了。

司婕妤蹬了我一腳,逞強地說,你這渣皮,我說得太文明你理解不了,你見我跟其他人說話啥時候說過臟話。司婕妤端起盤子就把肉末和油全部倒在我的碗里。

我看著她,你這是干什么?

司婕妤吃了一口飯仰起頭看著我,讓你多吃點,閉嘴吃飯少說話,剛剛叫你渣皮不會生氣了吧?

有啥好生氣的,我都被你喊習慣了。我從桌上的碗里倒了一點白菜湯在我碗里,端起碗三下五除二把飯扒進肚子,雙手一攤就放下碗筷并感嘆說,最起碼一個月沒吃成這樣飽了。

別吹牛。我買菜做飯忙活了半天,你居然隨便吃幾口就放碗筷,你也太對不起我的勞動成果了,我還想著連這一碗也倒給你吃了呢。

我吃得快要撐死了,你慢慢吃飽啊。

我站起來從水果袋里拿出一個橘子坐到床邊,一邊看著她吃飯,一邊漫不經心地剝皮,把橘瓣一塊一塊掰開放進嘴里,橘汁很快被牙齒咀嚼破,流在嘴巴里,迅速吞下。

司婕妤吃完,把碗筷收拾進盆里,拿著拖把,掏出手機,打開一首舒緩的輕音樂,扔在床上。之后,提著拖把進來在房間里拖來拖去,我把腳抬一下,她拖過去又拖過來,我反復地把腳移來移去。突然感覺在這個房間里似乎沒有我能落下腳去的地方,只要落下腳就會看到剛拖過的地方留下一雙腳印。

那你先忙著,我回去了。

司婕妤直起身看著我,指了指門邊,洗鞋的刷子在門背后,你去水龍頭那里把鞋子上的泥刷一刷。等我拖完地,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我得回去了,等會兒沒有公交車了。

公交車晚上十點半都還有,你忙著回去干什么?

司婕妤走到門口把刷子遞給我。

我接過刷子,只好去過道盡頭的水龍頭處刷鞋子。

我回來時,地已經拖好。司婕妤笑著說,板房里太悶熱,拖一下要涼快些。我新買了一套裙子,想請你看看我穿起來漂不漂亮。司婕妤走過去把門關上,把窗子關上,把窗簾拉下來,走回床邊就把拖鞋蹬了,跳上床。

我站起來正往外走。

不用出去,我這身體你哪里沒看過?

我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橘子,剝了一塊橘子皮,她拿起橡皮筋扎起頭發,脫了短袖,我又剝了一塊橘子皮,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脫了褲子,我掰開橘子,拿一片放在嘴里,靠著墻看著她。

司婕妤用腳趾指了一下床頭,把裙子遞給我。

我從床頭把裙子遞過去,順手關了燈就撲過去抱緊司婕妤,她的呼吸很急促,雙手用力挽著我的脖頸,口里喃喃地說,貝承明,你這王八蛋,是不是想我了?

是……是……我想你……

有多想?

稀里糊涂地想……撕心裂肺地想……

我抱緊她,倒在床上,她從床上摸起手機,選了一首飆高音的歌,開大聲音,房間里充斥著歌手的嘶吼。她用手臂勒緊我,喘著粗氣說,動靜小點,隔壁能聽到。

我眼睛里積攢著興奮的光,感覺她離我的距離忽遠忽近,像是游走在大海里。我感覺到又剝開一個珍美的小橘子,再一次搶掠到她的秘密。才分手一個多月,感覺人世里好像經歷了無數個輪回,輕輕觸碰到司婕妤的身體就讓我歇斯底里的戰栗,這種戰栗像洪水猛獸一樣撲打在胸口,久久無法消退。

一首心潮澎湃的音樂很快就要結束了,她又換了一首相同類型的歌曲。

司婕妤睜開眼睛看著我,這是最后一次嗎?

我沒有說話,像一頭籠子里剛跑出來的猛獸撲打著獵物。我感覺到了那真空而又真空般的吮吸。心里升騰起一種餓狼一般的吞噬和殺戮。她突然這么問,我內心的憐惜深陷在難舍的疼痛里,我用力抱緊她,擠壓著彼此之間若有若無的存在。

我們倒在床上時,天色已經黑定了。她從床上爬起來,把床邊的垃圾撿了扔進垃圾桶。爬到床尾,重新拿起裙子,不慌不忙地把裙子穿上扣上紐扣,拉舒展,用腳掌踩在我光溜溜的肚皮上,有氣無力地問,貝承明,快看看,我戴上我母親留給我的手鐲,穿上這身裙子漂亮嗎?

黑燈瞎火的看不到。

她跌跌撞撞地爬到床頭邊打開電燈。燈光很耀眼,我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她,懶洋洋地說,你現在看起來很像一個穿上婚紗的新娘,不過更像一個天上下凡的仙子,你是下凡來拯救我的嗎?

切,我是下凡來收拾你這孽畜的。

我爬起來穿上衣服,司婕妤把被子折疊好,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橘子皮,把書桌搬到窗子邊,關了手機里播放的音樂。我打開床頭邊窗子,走到門邊打開門,一陣風輕輕吹進屋子,感覺屋子里沉悶的氣息慢慢被吹散。

司婕妤突然說,貝承明,你有沒有覺得在這座城市里,你我的感情都像浮游的生命,有關系時還惦記著點什么,如果哪天情欲淡了,說不聯系就真的不聯系了。不管是你對于我,還是我對于你,也不過是這個世界上多余的人。

你這話繞來繞去的,我聽不大懂。

你就當我沒說,每個男人都這樣。

我獨自琢磨著司婕妤的話:“你就當我沒說,每個男人都這樣。”我沒搞明白她的話里的意思。我雙手扶著窗子向外看,遠遠望著山腰上的民房,燈光星星點點,明明晃晃的。隔壁的房間里停歇了打麻將,也沒有高聲說話了。陸續有人端著盆子,腳步聲咚咚地經過門口,會轉頭看一下屋里,走到過道盡頭的水龍頭處洗漱。

你要回去的話可以走了,等會兒就真沒公交車了。

我回過頭看著司婕妤,她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地刷著手機,我拿捏不準她是試探還是真的想讓我走。我走到她跟前看著她,婕妤,那我真的回去了?

嗯?我現在是你什么?她抬頭看著我。

呵,干嘛這么問?

我就是問一下怎么了,不然你有什么理由留下來?

聽她這么說,我的內心突然就感到疲憊。好幾年了,我經常對生活感到歇斯底里的茫然。自從大學畢業就來這家公司,兢兢業業地干了五六年。從去年開始,公司的領導就找我談話,想把我下放到地州市的一個分公司任部門負責人。其實,這幾年公司越來越不景氣,去分公司也只是擺設,對于未來的發展,真感覺自己就像玻璃杯里的青蛙一樣,前途一片光明,卻找不到哪里是出路。有時我還想,去了分公司我還能不能回到這座城市。我不敢再猶豫,低著頭走出了司婕妤房間,沒有勇氣回過頭說一句再見,我擔心自己內心會有不舍。

走到樓梯拐角處,司婕妤跟著下來了。你不用送我,等會兒你一個人上來不安全。

我下樓去買點東西,順便就跟你一起了,長得這么安全的人,你有什么好擔心的。我和司婕妤在樓梯上叮叮咚咚地走,彼此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從嘴里說出道別。

走下樓,司婕妤和我并肩在石梯上往下走。她打破了沉默說,上次真的很抱歉,你奶奶去世我不但沒有跟你回家,還吵著鬧著要跟你分手,你對我寒透了心才不聯系我的,對不對?

我只是心情不好,想獨自一人靜靜。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希望你以后找到比我更好的,一個懂得愛你,懂得照顧你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故作輕松地說,我希望你也是。

我一邊走一邊想,女人就是奇怪,一個小時之前還抱著我卿卿我我,嘴里喊著說抱緊我,不要離開我,我永遠愛你。一個小時后,就說珍重道別,天涯各自安命的話。

石梯就快走完了,司婕妤用低沉的聲音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很微妙,反正我覺得我們這段感情是會出裂痕的。說實話,你奶奶剛去世時我也在心里糾結了很久,我到底跟你去不去,如果去了就不只是我們兩個人談戀愛這么簡單,會牽扯進你家那邊的親人。如果不去送你奶奶最后一程,你心里就不會原諒我,以后可能隨時找雞毛蒜皮的小事和我鬧,于是我只好決定搬出你住的地方。

也許我并沒有這么想,你是多慮了。

走完石梯,司婕妤和我都站住了。我說,最后擁抱一個吧。

這是最后一個擁抱嗎?

你要我說實話嗎?

當然要說實話了。

我抱緊司婕妤,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你說的沒錯,我有時真的很恨你,有時想撕碎你。說出“撕碎”這個詞語后我也覺得奇怪,我為何不是用“碎尸萬段”而是用“撕碎”。可能我的意識里覺得“碎尸萬段”過于殘忍,也可能是我意識里想在心靈上“撕碎”她,“撕碎”這個詞語或許與死亡無關,只不過是靈魂深處的絕望,希望她每天歇斯底里的茍活于熱鬧人潮的邊緣,隨時忍受著人世里命運的迷惘和疼痛。

司婕妤松開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沒有說什么,抽身往巷子深處的藥店走去。我站在原地看著她,她走了幾步回過頭,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哥在你們公司麻煩你像以前一樣多照顧一下他。

好,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我從棚戶區走到大街上,在公交車站旁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開往我住處的56路公交車開過來。我開始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自責,內心占據著罪惡感,就像被一群螞蟻啃食一樣。我的意識里來回盤旋著“公交車”這個詞,或許在我的腦海里“公交車”會引申出很多低俗的意象。站在寥落的街道邊,燈光昏暗,一個人自然而然地就回想起很久之前我和司婕妤在深夜里的聊天內容。

你以前談過幾個男朋友?

也沒幾個,反正沒你談過的多。

那你睡過幾個男人?

也沒幾個,反正沒有你睡過的女人多。

夜晚很悶熱,怎么會聯想起這些我也不知道。不經意的瞬間,我發覺我骨子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暗部分。獨自面對自己的內心時總會想,我貝承明再怎么說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么會在等公交車時腦海里冒出這些不干凈的聯想呢。我在內心里深深鄙視了一番自己的人品,心里又默默飄過一個念頭,這次“公交車”好像是最后一次乘坐了。

我突然想起司婕妤的哥哥,自從我跟司婕妤戀愛后就來我們公司做駕駛員,由于姓司,公司的人都叫他老司機。說實話,即使在我和司婕妤熱戀的時候,我也沒有特別照顧過他,我和他之間既不能太親近也不能太疏遠。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在和他妹妹談戀愛,一般都不為難他。有幾次公司的人打電話叫他去出差,可他醉得不省人事了。公司明文規定,駕駛員飲酒影響公務的,每次扣500元,可到月底我在審核工資發放時留意了一下,財務的人并沒有執行,而其他駕駛員從來沒有誰敢在上班期間飲一滴酒。

我撥通老司機的電話,老司機,我今晚坐火車回公司,你十二點半來火車站接我。

老司機醉醺醺地說,你為啥不早點說,我剛剛喝了酒,不能開車了。對了,老季開車來總公司,明天你和他一起回來吧。

我看他喝醉了,電話里沒有說什么。他支支吾吾地磨蹭了兩分鐘就掛了電話。

一輛出租車開過來,我搭上出租車就開往我住的地方。出租車上,我給老季打了一個電話。老季,你在哪里啊?

我送李工來總公司出差,貝主任有什么事嗎?

明天我要回公司。李工什么時間回去?如果方便的話我搭你們的車一起回去了。

李工好像要在總公司呆一兩個星期吧,我明天也要回去,你大概什么時候走?

早上九點左右吧,明早我給你打電話。

老季,你起來了嗎?

貝主任,我馬上就起來了。旁邊有一個女人用睡意朦朧的聲音說,誰打電話給你呀?

老季掛了電話。

我收拾東西來到街心花園,站在大轉盤下。我又打電話給老季,你收拾好了沒有?

我在洗漱,馬上就好了。

我等了半個小時左右,老季開著車來了。老季說,貝主任,今天回公司有什么急事嗎?

沒事,怎么了?

你沒事的話繞一段路,我順便把媳婦送回家,只要保證能趕到公司吃午飯就可以吧?

順路的話可以。你不是離婚了嗎?

重新找一個小媳婦,沒有婆娘怎么行呢?

哦,那去哪里接她?

她去小商品批發市場買東西,女人就是喜歡買這買那的,從來就不省心。

記得有一次去外地談業務,公司里的人曾和我聊起過老季,說他已經離婚,我問,老季怎么就離婚了?

車上的人笑著說,可能對他媳婦膩了,說完一陣起哄。

我打趣著問,天天守著一個女人就是天上的仙女都會審美疲勞,膩也不至于離婚吧?

聽他說呀,他前妻肥得像一頭豬,最起碼160斤,最糟糕的是他那前妻只要心情不好就拿他練拳頭。

我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160多斤的女人會胖成什么樣?胖就不得不離婚?老季也人高馬大的,他總不至于像木頭一樣老老實實地坐著被媳婦家暴呀!我不大相信,應該是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吧。

老季那人在家里呆不下去,外面偷腥肯定是有的。他自己說,凈身出門才逃離了一場不幸的婚姻,房子和所有家當全部歸了他前妻,如今算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回憶起以前從公司里人聽說的話,眼睛的余光不自覺地瞟了一眼正在開車的老季。

老季似乎也發現了我在看他。于是拿起手機打電話,你在哪兒,我馬上就到小商品批發市場門口了。

我看到一個頭發染黃的女人拾著大袋小袋的東西,帶著一個小孩站在路邊,老季停下車,我猜就是早上在電話里問我是誰的那個女人。我湊近老季,不懷好意地說,老季,二婚孩子都這么大啦?

車剛開出郊區我的電話鈴聲響了,我拿起手機看是司婕妤打來的。我接起電話小聲問,我在回去的車上,你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貝承明,等會兒不管誰問你什么都不要承認。還沒等我問清楚,我的電話嘟嘟地響了兩聲就關機了。我心情變得很壞,心里總覺得司婕妤不會無緣無故地打電話來說這么一句。她到底要我不承認什么,我和她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老季突然說,聽說老司機家妹在哪個私立學校教書,我想請你幫忙問問,讓這個小屁孩去那讀書行不行。我皺起眉頭看了他一眼。老季頓了頓,說,我們曾經托人去公辦學校問了,公辦學校有戶口限制,我們沒暫住證,禮也送了,飯也請了,最后還是說進不去。

女人也搶著說,是呀,這政策不知是哪個狗日的制定的,城里公辦的學校居然不允許農村的孩子上學,他家往上數五代我就不相信他不是農民。老季揚揚手說,得了得了,不要再說了,在嘴里嘆了一口氣。

我不想把我和司婕妤已經分手的事告訴他,只要說了公司的人就都會知道。

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老季說,貝主任,再走二十分鐘會經過一個小鎮,我們就送她娘倆到那了。

女人搶過話頭說,你看都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了,你們把我送到家,我打電話給我媽做好中午飯,一起去我家吃了飯再回去,反正你們回去也沒啥事。

老季說,我無所謂,貝主任呢?老季看了我一眼。

女人把頭伸向前,擠在前排靠椅中間,用嗲聲嗲氣的口氣說,貝主任,如果不是這次遇到,以后也難得去我家喝杯水,老季你倆都去我家吃了飯再回去吧。

你們倆決定,去哪里吃都行。我一路上沉默,老季和女人說笑著,我不知道司婕妤那邊出了什么事,心情變得越來越煩躁。車開過一個村寨就停下了,一個年老的女人在二樓的窗口招手說,我剛把飯做好,帶他們上樓吃飯。我跟在老季和女人的后面上了樓。我進了屋就找插座給手機充電。

女人的母親燉了一鍋排骨、一碟花生米、麻辣土豆、宮爆雞丁。我每一碗里夾了一筷子,咸得無法下咽。我倒了一碗白菜煮豆腐湯減輕點鹽味才勉強吃了一碗飯。

我下樓開機給司婕妤打了一個電話。你讓我什么也別承認,承認什么?

你別問了,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倒是說呀,到底怎么了?

我男朋友天剛蒙蒙亮就來我這里,看到了垃圾桶里的避孕套,他就逼問我勾引了哪個野男人。

你已經找了男朋友了?

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去年就追我了,從你那搬出來,他還在窮追不舍……我就試著和他交往了,我并沒有和他住一起。

那他現在去哪兒了?

早上來我這里鬧翻就走了,可能是去學校上課了。

那你跟他說,那是他用的。

我和他沒有用過,他那方面不行。

下午兩點多,我回到了公司,我心神不定地躺在床上想,司婕妤到底在搞什么鬼,又找了男朋友也不跟我說。這時電話鈴響了,我拿起手機,是司婕妤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你他媽為何強奸我女朋友?

你他媽誰呀,我哪里強奸你女朋友了?

我是司婕妤的男朋友,她說你昨天送她的手鐲過來,你趁她換裙子的時候強奸了她。

兄弟,你這是在說笑吧,她是我女朋友,怎么可能變成你的了?

你這烏龜王八蛋,你他媽都和她分手了,她怎么還是你女朋友,你為什么還要強行和她發生關系?

一個月前她是提出了分手,可是我沒同意,沒同意就是沒分。并且昨天我也沒有硬來,你問問她我是不是強奸?

別胡扯,你這畜生今天必須來說清楚,不然我就報警你強奸我女朋友。

司婕妤是我女朋友,她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女朋友了?就算他和你戀愛,那昨天發生的事也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已和她戀愛,如果我知道她已經有了男朋友我怎么可能碰她,我也是受害者你知道嗎?

你別說那么多,你今天之內必須來給我說清楚,不然我是要報案的,絕對沒有騙你。

手機發出嘟嘟的聲音,那邊掛了電話。我想起司婕妤的那句話:“我和他沒有用過,他那方面不行。”我心里暗自鄙視,這狗東西既然不行還找司婕妤做女朋友。

我爬起來往瑞士風情小鎮趕,走進巷子時已經黃昏了。街道邊的路燈漸次亮起,裝飾著燈火絢麗的城市。民房的窗里,家家戶戶的燈光在昏暗的黃昏中亮起來。夏日的氣氛很濃,空氣中熱得透不過氣來,心情更是煩悶。我爬到司婕妤的住處,剛走上陽臺就看到她站在人群中,嘴角有幾處血漬,白皙的臉上還有幾條血痕,衣衫不整地站在陽臺上,看樣子是剛被人廝打過。她四周圍滿了人,我撥開人群,突然看到我的初中同學肖春林正揪著司婕妤的手,好像也剛剛到這里。肖春林與初中沒多少變化,十多年不見,他還是長得像一只猴子。如果不遇到他,我還以為他讀了初中就去工地上搬磚了。

肖春林?

王超,原來是你這個狗雜種,你居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肖春林指著司婕妤說,你不會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的真名叫王超吧?肖春林惡狠狠地咬著牙巴骨,眼里發出兇光,偏著猴子腦袋指著我的鼻梁骨。

我初中是借親戚家小孩的名字來讀的,只是從沒跟大家說過我的真名,我本來叫貝承明。我堅定地說,司婕妤上個月才跟我提出分手,并且她提出來也沒有征得我的同意,她本來就還是我的女朋友,并不是你女朋友。

昨天她沒有跟你說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司婕妤走上前,看了一眼肖春林,眼淚嘩啦啦地落了下來,哽咽著說,貝承明沒有強奸我,我和他沒有分手。肖春林,你這死不要臉的,除了會死纏爛打,你還有一個男人的骨氣和尊嚴嗎?

肖春林把手從我的臉上移開,指著司婕妤,臭婊子你此時此刻還要羞辱我。肖春林說完,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不管你真名叫什么,我要把你狗日的腿打斷了,咱們同學一場你還這樣不仁不義,我饒不了你們這對狗男女,讓你這雜種不得好死。

我擋開肖春林的手,把他推搡得后退幾步,指著他說,肖春林,你要是再繼續胡鬧,誰把誰打殘了還不知道呢!

肖春林沖向司婕妤,我攔在司婕妤和他中間。肖春林指著我,王超,老子今天就要把你打得坐輪椅,我要你們這對狗男女死無葬身之地。我聽了他的話,憤怒一下躥到腦門,我沖過去,一把掐住他脖子瞪著他,老子現在就收拾了你,打女人你他媽的還是男人嗎?還配當人民教師嗎?

我用勁推了一掌肖春林,他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就倒在地上,他爬起來,抹了一下嘴角,兇猛地撥開圍攏的人群,撒腿就跑下樓梯,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喊著,王超,你們這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給我等著,我叫人來弄死你們。我聽到肖春林這么說,抬腿就去追。

司婕妤哽咽著大聲喊,貝承明,你這畜生,你他媽的給我滾回來。

我回頭望著司婕妤,她顯得那么無助、悲傷。我走過來扶起她,她哭著說,我要離開這里,這個城市我一刻也不想呆了,我要離開這里,我已經買了火車票,快送我去火車站……

〔責任編輯 ?宋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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