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家族文化探討

張紫薇 王英蓉 王孟妍 高雅斌 徐祗坤

（河北科技師范學院，河北秦皇島 066001）

中國傳統社會自古是以家族為主的社會，從已知記載的時期就開始有家族存在，在19世紀之前中國家族文化在傳統社會中呈現盛況。19世紀末以來，隨著我國由傳統國家向現代民族國家轉型，家族文化受到來自經濟、政治、文化各方面的沖擊。能否深入農村社會是中國革命成功與否的關鍵，因為農村中蘊藏非常強大的革命力量，宗族文化勢力就是在農村發掘農民革命力量遇到的障礙之一，因此在后期改造農村社會時不得不用階級斗爭的手段消滅“封建宗族文化”。20世紀80年代后，國家逐漸將視線轉移從農村退出，不少地方開始出現重建苗頭或公開恢復活動，在社會生活中出現家族現象或帶有明顯家族色彩的活動。

1 農村家族復興的原因

家族不同于宗族，家族的核心是以血緣為紐帶的人類社會結構組成的基本單位。而一個宗族可以包含很多家族，宗族是指有共同祖先的人群集合形成的一種特殊社會利益共同體。家族是一種縱橫結合的體系，家族在當前中國的農村星羅棋布。在漫長的歲月流逝中，中國農村的政治、經濟、文化宗教、道德、教育以及習俗等方面，一直都有家族、宗族的烙印。

1.1 社會結構論家庭擴充便成了家族，家庭觀念是家族文化復興的原因之一。由于農村在居住方式上盛行親族聚居，便利的場所使農村家族活動復蘇，當前的農村環境為家族活動提供所需的各種資源。并且傳統親緣關系作為中國文化傳統與現代社會、經濟關系的交織融合是一種現實存在，這種形式在現代社會中只能被不斷復制放大。

1.2 功能需求論經營各項事業離不開家族內部的互相協助，由于社會對農村家庭解決問題能力無法滿足其生產經營的需求，因此家族成員成為可信賴的求助對象范。并且農業生產具有較強的季節性，這促使生產協作在農業生產中必不可少，集體經濟管理手段弱化一定程度上成為家族勢力復興苗頭的原因之一。有學者認為，家族文化復興的原因在于家族體系內可以滿足人們在社會福利、公益事業以及精神追求上的某些需要。

家族是否可以保留，取決于它是否能夠履行社會所要求的功能。家族教育形成的傳統觀念逐漸被村民自治的公共理念所取代。新式的社會組織也逐漸替代從前家族所承擔的如互助功能、教育功能等[1-3]。此外，小農經濟也不是現代社會經濟的基礎，失去了經濟基礎家族也無法生存，因此家族勢力消失是在預測范圍內。但由于當前農民出現了困難和問題，他們不得不尋求外在組織系統支持和幫助。另外農村政治體制改革，村級組織功能弱化，為家族復興創造了條件。

2 農村家族復蘇的表現

一般認為傳統農村家族具有血緣性、聚居性、差序性、禮俗性以及農耕性等特點，在復雜的社會轉型時期，家族文化也在長期壓抑后滋生起來，當前中國許多農村的家族意識、家族組織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恢復。

2.1 家族組織開始重建家譜是延續血緣家庭關系的重要載體，是孝道文化的重要體現，是一部以特殊形式記錄家族行為的歷史圖籍，規定了宗族內部的人際關系和族人的行為方式；宗祠是鮮活的遺存，是正宗的中國國粹，是最獨特的中國印記。雖然歷盡滄桑，卻總讓天下兒女在心中掛念，那里供奉著祖先牌位。

2.2 家族活動逐漸頻繁基層農村組織功能不夠強，缺乏有規模的集體活動，因此家族活動取而代之并逐漸增多。尤其在春節等大型傳統節日期間，家族文化活動形式多樣，甚至各家族之間出現了攀比競爭的現象，使家族活動形式和內容不斷翻新，規模、頻率不斷增加。這些活動意在強化族人的家族觀念，增強家族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有些家族活動甚至還滲透到了村干部的選舉活動中，出現了家族活動干預村政事務的傾向。

2.3 家族觀念強化在河北進行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半數以上的農民在遇到困難需要幫助時，會把家族內成員作為首選的求助對象。60%以上的農民選擇家族成員作為首選的勞務合作對象。在農村中，一些家族成員依靠裙帶關系獲取利益，或農村的一些組織被個別家族壟斷。自己家族內部人員給村內的當權者違法犯紀的行為給予庇護。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現象都是家族觀念強化后在村內政治生活中的表現。

3 當代農村家族的功能

家族的最主要功能是文化的整合與傳遞，它既有積極作用又有消極作用。農村家族功能不存在具體的對錯與否，家族所具有的實際功能必須從環境與家族互動的角度出發才能看到，并對家族行動與環境協調的問題產生實際價值。

3.1 當代農村家族對經濟發展的功能一個家族的建立，經歷了很長時間的整合、協調，對于農村的經濟發展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首先，當代農村家族具有一定的生產經營協作功能，解放生產力，有利于農民群體突破小生產的局限性。其次，家族使彼此之間的交易更加便捷，有助于單獨農戶降低交易成本減小因個人決策失誤出現的交易風險。另外，家族給予成員的安全感和歸屬感避免出現某一個家庭遇到經濟困難單打獨頭的情況，同一家族關鍵時刻一定會互相幫助共度難關。凡事都有雙面性，家族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會阻礙農村經濟的發展。市場經濟的平等理念不能取代血緣親疏觀念，農村家族的傳統觀念制約了部分家庭或個體的思維創新性、獨立性，阻礙農民實現自我價值。

3.2 當代農村家族對文化發展的功能家族的存在和復興首先要上合國家法度、下合家庭人倫。一個農村的范圍通常來說比較窄，農村家族的形成有利于調適村民關系，維護社區秩序。農村家族具有較強的生活互助功能，在婚喪嫁娶、祭祀活動中發揮了一定的組織協調作用。家族的族規，有利于維護農村的社會道德。同時，延續香火是百年來流傳下來的傳統，尤其在農村地區，每個家庭都希望子孫無限，因此出現了重男輕女、抵制現代生育制度、對抗農村殯葬改革以及封建迷信等現象，這些腐朽文化需要引起社會高度警惕。

3.3 當代農村家族對政治發展的功能有人說，家族是一種與現代性不和諧的傳統社會現象，它會趨于消亡。其實，家族的社會彈性很大，原本具有的社會互助、公益發展、輔助國家等功能可以隨時代發展不斷進行自身改良更新。此外，農村家族容易形成拉幫結伙的現象，影響農村社會治安和農村社會穩定。

4 結語

許多優秀的家族凝聚精神依舊值得學習和繼承，目前人們對家族觀念意識非常淡薄，尤其是城市中所謂“接受西式教育”的年輕人，受西方片面個人主義思想影響，認為西方文化并不重視家族文化，但其實大的經濟財團或政治領域都掌握在大家族手中。家族是農村聯系的紐帶，家族文化對中國農村優秀傳統文化培養具有重要功能，當前家族文化并不是單純傳統封建文化的“復辟”更不是“死灰復燃”。若新農村建設能夠充分利用農村家族交織網絡的發展，做到家族利益與新農村價值取向良性互動，必將使得傳統文化對當前農村社會建設目標健康、長久發展產生巨大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