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中國獨有的書法,是書家用文字表現情感生命、智慧的藝術。宗白華與熊秉明作為文學界、藝術界領域的大家,都對書法是生命體這一理論有不同的認識與見解,宗白華認為中國書法是反映生命的藝術,熊秉明則認為文字是有生命的形體。二者的這一論斷,現如今少有人將此進行比較研究。從書法的生命體結構,書法生命的舞蹈,書法最深層的生命氣韻、節奏的展現三大層面,對宗白華與熊秉明論書法生命體的融通與差異上進行全面深入的比較研究,力求給讀者帶來更深的了解,增進對中國書法文化的認識。
關鍵詞:宗白華;熊秉明;生命;書法;意境;傳神
一、書法的生命體結構
書法的骨筋肉血,可謂一脈相傳,是書法的生命體結構,也是我們對古人的一種審美傳承。從單一看是書法抒發的情感,但從整體上看,可將書法拆分:一是書法技巧的傳承;二是審美在骨肉上的表現。為何說審美常在骨肉上表現,因為我們對筆力也有一個傳承,筆力單從情感表現那太過泛化了,因為凡是經過書法訓練的,在提筆時對字體骨或肉的把握,筆畫結構分配意識大都可以做到,而我們說的情感,則從創作中體現,臨摹不能稱之為創作,雖然在臨摹里面也有情緒的波動,但這種情緒波動是在我們設定的一個框架里面,各個層面是按照別人的東西在學習時產生的細微情緒波動。
宗白華認為,書法的情感是指創作層面。他在《美學散步》中說:“通過較抽象的點、線、筆畫,使我們從情感和想象里體會到客體形象里的骨、筋、肉、血,就像音樂和建筑也能通過訴之于我們情感及身體直覺的形象來啟示人類的生活內容和意義的。”[1]161-162與直接模寫客觀形體不同,這里融入了創作者的情感與想象,通過書法表現出所看到的骨筋肉血,與筆力有很大的關系。筆力,書法里強調的功底,便是對筆力的把握,這種把握實際是我們對筋或骨的一種把握。古人論書,以筆力的有無斷定字的好壞。王僧虔《論書》云:“古今既異,無以辨其優劣,惟見筆力驚絕耳。”[2]“筆力驚絕”說的是筋骨的一種表現,但不完全是筋骨。筋骨在審美中是很重要的一個內容,我們稱顏筋柳骨,看法亦如此,確切來說,與儒家思想還有一定關聯。有筋有骨,不光有骨的棱角,還有肉的豐潤,這種豐潤使書法線條表露出不僅僅是筋骨外露,還有豐腴的一面,也是骨的內涵。豐腴不等于臃腫,豐腴里帶骨,這便是為何我們說顏真卿的字有骨,力量在線條中間,從外面看到的是豐腴,直接感受不到骨力,但真正懂書法的人能感受到。通常講顏筋柳骨,實際柳公權是從顏真卿那里所得更多,后因碑刻原因,呈現出的棱角更多,其鋒芒外露,所以稱之為柳骨。若說書法的最高境界,更多欣賞推崇的還是顏真卿的字,有骨力且不張揚,這也是儒家一種微而不露的審美。宗白華對書法生命體結構的論斷,更多地還是偏向于美學,人的性情與審美。他說:“筆有筆力……這種力量是藝術家內心的表現,但并非劍拔弩張,而是既有力,又秀氣。這就叫做‘骨。‘骨就是筆墨落紙有力、突出,從內部發揮一種力量……對我們產生一種感動力量。骨力、骨氣、骨法,就成了中國美學史中極重要的范疇……”[1]53宗白華在書法理論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與審美觀,但他還不算是一個真正的書法實踐者,雖然他也寫字,但很難得書法三要素,在某些層面是很難深入的。
熊秉明曾作《中國書法理論體系》,此書可貴之處在于構建出了系統的書法理論體系,再將其類分,他在這本書中提到的筋骨,不僅是情感,也是書法技法中的一種表現。他提到衛夫人在《筆陣圖》中對骨肉筋的說法:“善筆力者多骨;不善筆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謂之筋書,多肉微骨者謂之墨豬。多力豐筋者圣;無力無筋者病。”[3]這段話主要講筆力,也是對書法美的一種要求。蘇軾于骨肉之外增添“血、氣、神”三項,最終為:“書必有神、氣、骨、肉、血,五者缺一,不為成書也。”真正來講,骨肉只是一個支架;血是書寫的一種連續性、連貫性;氣相對來說更高妙,是一個整體,是書寫中的輕重緩急、大小間距,各式各樣的整體安排。熊秉明還認為,氣兼指情緒,所謂“沖和之氣”就是一種舒暢恬靜的情緒。神在這五者中是最高一級,南朝書法家王僧虔在《筆意贊》開頭說:“書之妙道,神采為上,形質次之,兼之者方可紹于古人。”[4]我們能直接看得見的是骨和肉,看不見的則是神。王僧虔把神看得很重要,為形之上,熊秉明看法亦如此。他隨后舉唐太宗在《指意》中的說法為例:“夫字以神為精魄,神若不和,則字無態度。”他解釋這里的神是書者的意識狀態,“精魄”則相當于蘇軾所說的神[5]24。我們根據熊秉明理解的神深入下去尋繹,羊欣是南朝宋著名的書法家,又是晉代大書法家王獻之的外甥,尤得王獻之親傳,書法造詣很高,但也有人貶低他的書法。袁昂在《古今書評》中說:“羊欣書如大家婢為夫人,雖處其位,終不似真。”[6]這段話能很好地指出,神,若光從外貌看,并不能充分判斷,夫人的舉手投足乃至修養,是與奴婢不同的,奴婢的神志、言行表現,終不似真。為何如此評價?還是為了比較羊欣與王獻之的書法。在當時廣為流傳“買王得羊,不失所望”,說明在一般人眼里,兩者書法幾乎并駕齊驅,但在懂得書法的人則明白其不同在于,羊欣學王獻之的字,雖很像,但在神氣的充沛、修養上差很多,所以通常講書法的神不能拋掉,若拋掉,則缺失了精魄。蘇軾對此看得很透徹,才有了書必有神氣骨肉血五項之說,這也是熊秉明所看到的。相對于宗白華來說,熊秉明更注重神,即書者創作時的心理狀態、意識氣韻。當然若是論神,光從書法上看是不夠的,還可從畫論上看,如南朝謝赫的“六法”。中國畫在技法中也談神采,其實不管是書論還是畫論,它們都是源自于對文學的一種批判,研究書畫的人,想必對美學研究同樣深刻,所以宗白華應該也看到了神,只不過將其視為一種情的表現,與熊秉明的敘述方式不同而已。
二、書法作為生命的舞蹈
書法藝術與舞蹈,乃至于音樂,其實都有相通之處,舞蹈形體的塑造、舞姿的優美,同書法一樣,既有柔和也有力感,既有快慢,也有難度大小之分,形體表現實際上是用美來表現的肢體語言。宗白華與熊秉明對書法與舞蹈之間的說法不同,但實際核心相同:第一,對美的塑造;第二,舞蹈精神的傳達,可以說所有的藝術都有這樣的核心。
我們先說第一點,書法對美的塑造。書法與舞蹈為何很接近?當我們單一看字的點、畫時,是平面的,但在書寫時,有輕重緩急,有提按頓挫,實際手上的筆表現的是一個三維空間,提按當中不僅有精準的把握,還要有頓和挫,即上下的一個表現,這點在紙張這種平面上無法展示出來。我們說書法的“筆斷意連”,實際上也是在空間的一種相互關系,所以書法和舞蹈從結構上來看,都具有一種立體表現。宗白華說:“書畫都通于舞。它的空間感覺也同于舞蹈與音樂所引起的力線律動的空間感覺。”以及“中國的書法本是一種類似舞蹈的節奏藝術。”[1]116-117這些都指書法與舞蹈的關系。舞蹈是肢體的藝術語言,而書法是通過點、畫呈現平衡姿態,它們都通過動作的平衡,詮釋著美。書法之間的情神轉和,輕重緩急,構架或章法可以和舞蹈相媲美,比如書寫有時快如行云流水,舞蹈亦如此,杜甫贊揚公孫大娘的舞姿:“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又說:“昔者吳人張旭,善草書帖,數常于鄴縣見公孫大娘舞西河劍器,自此草書長進,豪蕩感激,即公孫可知矣。”公孫大娘的舞劍連貫一氣,舒卷流動,節奏瀏漓頓挫,唐代張旭觀公孫大娘劍舞后,領悟到了筆法奧妙,書法技藝大有長進。所以熊秉明在《書法與人》一書中這樣描繪公孫大娘的劍舞:“這是力的爆炸,‘動四方,這力的爆炸將導致一連串的力的爆炸,帶動歌、帶動詩、帶動畫、帶動書法。”[7]他常論及張旭書法,其草書的造型變化以及運筆形式,與劍舞的相似之處,因張旭好酒,醉酒后寫字動作幅度更大,無拘無束,像是整個身體都投入創作中,便成為一種行為藝術,甚至能從草書中感受優美的舞姿。熊秉明說:“張旭同樣是借著酒而進入其第二狀態,為其筆端注入一種神奇的速度和意想不到的力量。”[8]所以好的書法或是舞蹈,一定有對美的塑造與表現,給人美的享受,現如今,網絡上有所謂的大師乘著酒興拿筆狂涂亂抹,稱為“藝術”,但恐怕并沒有體會到藝術的核心所在。當然,也有以書法入舞蹈的優秀創作,如林懷民首創的《行草》,是以漢字為主題的舞蹈作品,舞者將身體運用到極致,以藝術的手法,詮釋了草書。
隨后是第二點,書法的舞蹈精神傳達。書法與舞蹈不僅相通,與生活也有密切聯系。如宋代雷簡夫聽到江聲而領悟到書法,由江聲的峻急想到書法用筆迅疾;黃庭堅從蕩漿中領悟到飄逸的筆法;懷素看夏天的云彩隨風變化,由云彩隨風變化無常悟到草書無常勢。所以書法之法,實際上是書法家用心感悟生活與自然,結合自身的氣質與性格、心境,在書寫時對內心精神世界的傳達,就像舞蹈用肢體的自我表現一樣。宗白華說:“中國的書法本是一種類似舞蹈的節奏藝術,它具有形線之美,有情感與人格的表現。”[1]138所以我們在欣賞藝術作品時,多少能體會到創作者的心境與人格。清代鄧石如的篆刻作品《筆歌墨舞》,被認為是傳世佳作,實際也是說書法的,“筆歌墨舞”四字在印面上沉厚而不板滯,嫵媚而不輕浮,給人以清爽通暢的感覺。懂篆刻的人都懂得“書從印入,印從書出”,必先論及他的書法,在欣賞印章時,會感覺有筆與墨的靈魂在起舞放歌,所以后人對他的作品評價很高,我想不光是肯定他的篆刻技法,還贊嘆他在書法中傳達的自由曠達、歡樂欣喜的心境。而熊秉明認為張旭在草書上的造詣如此高,得益于他表現出的舞蹈精神。公孫大娘的舞蹈富有創作力與浪漫主義色彩,別人觀她的舞姿,張旭體會她的內在,承襲后,作書狂放自如、神妙莫測。當時的唐朝多推崇以歐陽詢為代表的嚴謹規范的楷書,張旭的狂草無疑是掀起了一股自由之風,一種個性的解放,對后世也產生深遠影響,如“畫圣”吳道子,以狂草入畫,書僧懷素,以狂顛覆。杜甫在《飲中八仙歌》里說:“張旭三杯草圣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云煙。”醉酒后,寫到酣處,脫掉帽子,舉動熱情奔放,前所未有[9]。張旭的書法藝術,不僅具有創新精神,這種“狂”的表現性,還是精神上無拘無束的自由,章法上的出神入化,以強烈的表現力感染其他人,以至于唐太宗在看他作書后大為贊嘆,意猶未盡,后將李白的詩歌、裴旻的劍術和張旭的狂草稱為“三絕”。所以熊秉明在《中國書法理論體系》中說道:“張旭是中國書法史上一個極重要的人物,他創造的狂草向自由表現方向發展的一個極限,若更自由,文字將不可辨讀,書法也就成了抽象點潑的繪畫了。”[5]91實際上,在宗白華與熊秉明眼里,不管是書法還是舞蹈、音樂,都是一種生命與情感的表達,即對生命本體的理解。
三、書法作為最深層的生命氣韻、節奏的展現
中國人講“氣韻生動”,可以說是書論或是畫論等藝術中最重要的一點,最早出于南朝齊謝赫的《古畫品錄》里,將氣韻生動列為品評畫家的首要標準。實際上我們說的氣韻生動,最終還是落到了“神”上面,神既包含情,又包含修養,又包含審美觀,修養與審美的融入,是多層次的藝術個性,不能簡單的一概而論。宗白華與熊秉明都看到了神,只不過在書寫層面上沒有直接觸及到有關神的描述,最終是宗白華的神體現在了“意境”上,而熊秉明的神體現在了“傳神”上。
我們通常認為,一幅好的書畫作品,富含生命氣息,蘊含某種情調及美感,讓人仿佛置身其中。宗白華說:“中國畫的主題‘氣韻生動,就是‘生命的節奏或‘有節奏的生命。”[1]110可以理解為氣韻生動是藝術家用筆墨將虛實相生的生命節奏感幻化為一種藝術意境。所謂意境,是內化于心,外化于情,從本質上來說,也是人格修行的表現。人們常說“字如其人”“人品不高,用墨無法”等,指的就是書法家的品德修為、內心境界,如顏真卿有忠貞愛國、凜然正氣的人格氣質,所作書法剛勁渾厚、大氣磅礴,以致于后來歐陽修評論他的書法:“點如墜石,畫如夏云,鉤如屈金,戈如發弩,縱橫有象,低昂有態,自羲、獻以來,未有如公者也。”[10]而書畫中的意境,不僅有藝術家的修養,還有情景交融的審美趣味。宗白華在《意境》中說:“藝術家以心靈映射萬象,代山川而立言,他所表現的是主觀的生命情調與客觀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滲,成就一個鳶飛魚躍,活潑玲瓏,淵然而深的靈境;這靈境就是構成藝術之所以為藝術的‘意境。”[11]藝術家用心觀察自然萬物,從不同的審美層次進行創作,雖然呈現的作品境界與情調不同,但在宗白華這里,氣韻生動與意境在本質上都是一種生命的節奏,神的體現,他在這基礎上,將其上升到形而上的人生觀、宇宙觀,認為中國藝術的氣韻生動根源于中國人獨特的宇宙觀,試圖探尋古代哲學的真諦。唐代畫家張璪說:“外師造化,終得心源。”藝術家從小花小草中領悟到微妙的玄機,就像是道家的“道法自然”,所以說人心與自然的天人合一,是中國書畫追求的最高境界。但宗白華的看法還是存在一些局限性,他本身是哲學家,善于用哲學的眼光看待美學問題,經常強調書畫是抽象、空靈的美學意境,用形而上的概念解釋很多形式上的問題,故有人提出質疑:空靈會不會凝固為形式窠臼?宗白華的美學語言可以說已經根深蒂固,如何把握藝術與形式之間的距離,也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
熊秉明認為不論是書法還是繪畫,需具有傳神的條件,字里行間才鮮活出彩,這也是氣韻生動的表達。他在《人體與山水》中有對傳神作具體論述:“中國論人物畫講‘傳神,‘神是怎樣產生的呢?‘神是在現實生活中的言笑謦,言笑舉止中流露出來的風度人格是動的,是一個人的生命相的特征,所以不能把人從現實生活中截出來,不能把人固定了變成標本。”[12]畫家描繪出的對象要是靈動自然的,而不是一個單純的外形,要有生命的氣息,才能表現出傳神的感覺,氣韻生動的感覺。因為中國人向來重傳神,認為形似不如傳神,蘇東坡曾說:“論畫與形似,則與兒童鄰。”只追求外形相同的繪畫水平是不高的,追求神采、神韻才是繪畫的最高境界。唐朝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中說:“至于鬼神人物,有生動之可狀,須神韻而后全。”又說:“以氣韻求畫,則形似在其間矣!”[13]氣韻的要點,也在于生動,生動的感覺夠了,則氣韻浮現,而作畫時能講究氣韻,自然也能做到形似,這種看法又與西方繪畫方式有很大的不同。西方人追求接近逼真的寫實,細致入微的刻畫每一處細節,最后如同真的一般,即傳神,而中國人,善于領會神韻,用線條勾勒數筆,人物便活靈活現,也就能達到傳神的效果。王士在《池北偶談》中說道:“大抵古人詩畫,只取興會神到。”[14]除了用筆的技巧之外,傳神的可貴之處在于,藝術家能捕捉到顯示對象內心的瞬間神態,在那一刻爆發的情感想象力異常活躍,用筆墨快速的勾勒出來,最后達到的目的是像,也是傳神,是一種情感的表達。比起西方追求的機械、寫實風格,中國人更追求活的生命特征,即傳神、氣韻生動等,這可以說是中國藝術的成功之處。但與宗白華不同的是,熊秉明也看到了其弱點所在,他認為這種過度追崇的生動感覺會造成人思想的固化,形成根深蒂固的藝術觀,所以熊秉明看到了宗白華沒注意到的地方,更具邏輯性與系統性。總的來說,中國書畫里追求的氣韻生動,更多的還是指一種審美趣味與思想境界。在當今的藝術時代背景下,能把握住書畫造型的人很多,但能把握住神的人很少,所以書畫家在創作時,需注意傳統藝術的借鑒,領悟氣韻生動的真正內涵,把握住真正的藝術與單純形式表現的距離,一昧追求形式創新,缺少氣韻的書畫,則枯燥無味,內涵不足;一昧追求主觀感受,忽視真實現象,也是難成佳作。
四、結語
綜上所述,書法的骨筋肉血是一種生命體結構,也是審美與情感的體現,審美同技法有關,情感也包括情感生命與自我精神,宗白華與熊秉明在書法的生命體結構上都認為是情感與審美的融合,只不過前者偏向于美學,人的性情與審美,而后者注重于情感與技巧的表現;書法的筆法與舞蹈同是藝術的表現,書法藝術有著強烈鮮明的舞蹈生命特質,除了技法表現,也是精神外化,宗白華與熊秉明在書法是生命的舞蹈上的實際核心相同,一是書法對美的塑造,二是書法的舞蹈精神傳達;而無論是書法還是繪畫、音樂,氣韻生動乃其最高境界,是情感、修養、審美等多層次的藝術個性總和,宗白華與熊秉明在書法的生命氣韻、節奏上將其看做“神”,前者認為“神”是虛實相生的藝術意境,后者認為“神”是追求活的生命相的傳神。如此看來,宗白華說中國書法是反映生命的藝術,這話不假,熊秉明言文字,是有生命的形體,有理有據。當然,若想對這一說法作更全面專業的考評,還需對他們在繪畫、音樂、雕塑等藝術領域作更深入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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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汪莉,武漢紡織大學藝術與設計專業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