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韓國短篇小說《驛馬》

《驛馬》是韓國詩人、小說家金東里創作的一篇短篇小說，1948年1月刊載于《白民》12號，于1950年被正音社收錄到同名短篇小說集《驛馬》中。小說《驛馬》以抗美援朝戰爭為背景，以“驛馬煞”為主要素材，講述了在花開市場玉華一家的愛恨情仇，描繪了平凡的人生因命運而受到傷害，但又無奈順應命運的畫面。本文通過對小說的介紹與分析，加深了對該篇小說的理解與認知，更好地理解作者的寫作意義。

一、創作背景

詩人、小說家金東里在多率寺經營光明學院（1937年4月至1942年6月）時，于1938年結婚并育有一個兒子。當時，因朋友喜好文學，所以兩次把金東里請到自己的故鄉。

“我能夠寫出小說《驛馬》都要歸功于朋友。因為在小說《驛馬》出現的花開市場、雙溪寺、花開谷等都是來自這個朋友生活的地方。”（《金東里生活和文學集問堂》，金正淑，1996）

金東里在1942年第二次來到河東郡的花開，當時韓國處在日本帝國主義發動的太平洋戰爭的漩渦之中，未來難以預測。當時，很多韓國作家被迫加入親日文人協會，韓語文藝雜志全部被停刊。不僅如此，運營5年的光明學院也被關閉，再加上失去了大兒子等，受到巨大沖擊的金東里來到了河東郡花開并在這里停留了大約6個月的時間。河東郡的“花開”對陷入失意和恐懼中的金東利來說無疑是避難處和救援之所。

二、作品介紹

（一）登場人物

成基（音譯）生來就有驛馬煞的命運。由于和桂妍的愛情受折，無法克服驛馬煞，所以他就順應命運，背起糖板離開了。

玉花（音譯）是成基的母親。她經營著一家小酒館，想要消除兒子的驛馬煞，但最終失敗并接受了命運。

桂妍（音譯）是玉花同父異母的妹妹。雖然愛過成基，但最終沒能實現愛情，最后還是隨父親離開了。

羅長洙（音譯）是玉花和桂妍的父親，是帶有驛馬煞的人物。

（二）作品概要

在花開市場經營著小酒館的玉花和兒子成基兩人生活在一起。酒館的前老板、現在已經離開人世的玉花的母親在36年前與來到花開市場的戲班男子生下了玉花，并獨自撫養女兒。玉花也在流浪中生下了成基。

玉花母女對成基身上的三代祖傳驛馬煞感到非常失望，為了消除驛馬煞，把成基送到寺廟，試圖把他變成僧侶，或想讓他與女人在一起，但是無論做出多少努力，成基都沒有任何興趣，只是想離開。在玉花的媽媽去世后，成基的驛馬煞也變得愈加嚴重……某一天，客人羅長洙和年輕的姑娘桂妍的故事開始了。

羅長洙年輕時喜好玩樂，也曾在年輕時做過男寺黨（戲班），來過花開市場。現在帶著10多歲的女兒一起做流動商販，以此謀生。在玉花的努力下，很快，成基與桂妍兩人確定戀愛關系，度過了美好而愉快的時光。

一天，玉花在為桂妍梳理頭發時，看到桂妍耳朵后面的小痣后預感到了什么。幾天后，羅長洙和桂妍永遠離開了小酒館，巨大的沖擊使成基病倒在床上。

玉花告訴生病的成基，羅長洙便是36年前到花開市場玩一晚后離開的玉花的父親。也就是說，桂妍與自己同父異母。玉花聽了羅長洙的過去經歷，又看到桂妍耳后也有與自己一樣的小痣便知道了實情。她流著淚要兒子不要埋怨自己。

到了第二年，成基才逐漸有了生氣，要求媽媽給他準備糖板。半個月后，成基在板中放入故事書、生活用品和麥芽糖，拜別母親，他一邊哼著歌，一邊向河東走去。

三、作品賞析

（一）作品主題

該作品以“驛馬煞”為素材，描寫了因命運受到傷害而受挫，但又順應命運的畫面，探討人與命運的問題。主人公成基的驛馬煞是由外公羅長洙老人傳來的，因此不可能將羅長洙的外孫成基與其女兒桂妍結合在一起。由此可見，該小說的主要矛盾是人類對抗命運所做出的努力與較量過程。

成基雖曾試圖與自己所愛的桂妍確定感情，但命運強迫他只能接受死亡和流浪。成基最終選擇流浪在現實上雖意味著對命運的順應或失敗，但其內心蘊含著韓國人的意識中流淌的克己和達觀的意志。從中可以看出，作者的作品世界在描繪自然法則與人類生命同原且和諧的世界。

（二）花開市場的意義

這部小說的主人公成基、玉花、桂妍的相逢和離別及人生故事都是在花開市場發生的。

金東利曾回顧道，“我能寫出小說《驛馬》也是托了這位朋友的福。《驛馬》中出現的諸如花開市場，雙溪寺，花開谷等都是這個朋友的故土”，“這是我夏天吃東西時唯一的回憶”（《金東里生活和文學集問堂》）。可以看出，在朋友家躲避的過程中，花開市場成為金東利難以磨滅的記憶。

小說《驛馬》的創作時代是朝鮮半島解放前后，但是作品中完全沒有戰爭的痕跡、痛苦、不幸，或是包含了作家對和平生活的向往，所以賦予了“花開”這個嫻靜美麗的名字，以此表現出作者對和平生活的憧憬。

“花開”的意思是鮮花開放。但在小說《驛馬》中，“花開”的意思并不單純如此。成基和桂妍的愛情美好得就像花開一樣。但是漂亮的花不會一直盛開，總有一天會凋謝。花開也象征著集市上的成基和桂妍的相遇，也象征著陷入愛情與離別。

（三）“驛馬煞”的意義

“驛馬煞”是“驛馬”和“煞”組合而來的。“驛馬”指的是作為主要運輸手段在驛站等待的官用馬。“煞”指的是傷害人、物的兇狠的氣息、惡鬼等。也就是說，“驛馬煞”意為驛馬的鬼神抱著惡氣附在人身上。天生就有驛馬煞的人，終身不能滿足、定居于任何地方，只能在路上過著漂泊不定的生活。

（四）韓國人的民族情感

從情感理解方面來看，韓國人通過接受命運來獲得心靈的和平與自由;玉花為了子女的未來和幸福，竭盡全力，生活能力很強，是個典型的韓國女人;桂妍性格開朗和順從，展現出傳統韓國女人的面貌。

（五）結局分析

小說《驛馬》結局中，三條路具有的獨特意義，成基從三條路中選擇往河東走，理由清晰。

“在他的腳下，有水和三條岔路。花開谷方向的岔路在他的背后，東南方向的岔路朝向河東，西南方向的岔路朝向求禮。去年這個時候，那個少女帶著哭聲與羅長洙離開走向求禮方向，成基選擇背向求禮，向河東慢慢走去。母親站在那里看著他哼著小曲一步一步地走遠，直至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小說《驛馬》）

鮮花集市上的三條路有三種不同的意義：通往花開谷的路是通往曾經外祖母以及現在母親和自己生活的地方的路，這條路代表過去的生活;通向求禮的路是桂妍離開的路，這條路代表違背命運的生活;通向河東的道路是成基選擇的路，這條路代表他順應命運。

選擇河東代表著成基不僅忘記了過去，而且在愛情面前也保持了禮儀、人倫、道德、理性和現實的生活。雖然很難割舍掉這份感情，但他決心放下過去，并打算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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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高宏娟（1991-），女，內蒙古通遼人，碩士，研究方向：韓國（朝鮮）文學與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