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怎么變，都離不開“年味”

孫佳山

近日舉行的在中央廣播電視總臺春節聯歡晚會新聞發布會上，春晚總導演楊東升公布了2020年央視春晚主持陣容。今年春晚主持人陣容中出現不少新面孔，北京主會場選用青年演員佟麗婭搭檔中央廣播電視總臺主持人任魯豫和尼格買提，與青年主持人尹頌、張舒越，共同主持。今年央視春晚的創新舉動，引起廣泛關注。

1983年首屆央視春晚后，春晚制作組沒有停止探索和創新的步伐，一直在尋找更加貼近海內外中華兒女情感和體驗的藝術表現形式，但并非每一次都能取得成功。1985年央視春晚將現場設在北京工人體育館，由于技術條件和直播經驗欠缺，最終導致效果不佳，社會上批評聲音頗多。新舊世紀之交，商業演出的經驗開始被應用到央視春晚中，但也一度出現相對專業化、商業化、小圈子化的趨勢。因此，2005年央視提出“開門辦春晚”，從此普通人也可“直通春晚”，讓“旭日陽剛”等民間藝人通過春晚的舞臺走向全國。2016年，春晚開始設置分會場，打破空間格局，實現“東西南北中、全民大聯歡”的創作基調。37年間，春晚在表達社會情緒、凝聚社會共識、塑造文化認同等方面，一直起著獨特作用。同時，春晚也在不斷迎合觀眾——尤其是青年觀眾的需求，提升質量的同時創新求變，演員陣容年輕化和互聯網化便是其中的顯著特征。

近幾年TFBOYS、張藝興等年輕藝人開始登上春晚舞臺，肖戰、王嘉爾等當紅藝人也出現在今年的春晚彩排現場。他們為春晚帶來了巨大流量和關注度，春晚演員陣容愈加年輕化，使得春晚也完成了從“捧紅人”到“請紅人”的轉變。從2015年開始，春晚上開始出現互聯網企業的身影，“紅包大戰”等互聯網產品成為春晚一大宣傳噱頭。有網友調侃道，“鐵打的春晚，流水的互聯網企業”。財大氣粗的互聯網企業與五花八門的互聯網產品登場，也宣告著春晚進入“互聯網化”的新階段。有觀點稱，“紅包大戰”影響春晚節目的觀看體驗，有喧賓奪主之嫌。其實，說紅包大戰等互聯網時代產品挑戰甚至顛覆春晚為時尚早，關鍵在于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媒體提供了真正意義上接近全民參與的文化娛樂形式。但在內容生產領域，互聯網還沒有為春節提供任何“新”的文化娛樂內容，沒有增加華夏兒女所依賴和癡迷的“年味”。在“年味”中堅守和尋找真正屬于自己的情感寄托和精神歸宿，是現代春晚對于傳統節日文化體系最大意義所在。

幾十年來，春晚走過了文藝節目匯演、文化時尚追蹤和新民俗傳播等階段。盡管節目內容越來越豐富，節目形式越來越多樣，也越來越網絡化和年輕化，但觀眾對春晚卻越來越挑剔。表面上看，這種挑剔是“吐槽”，但也說明春晚作為一種新年俗已經深入人心。盡管大家對春晚的節目內容有著各自的評判，但除夕之夜看春晚，卻已是全球華人過春節必不可少的儀式。春晚也成為全球華人情感寄托的重要載體，凝聚著全球華人追求團圓幸福的美好愿望，傳承著中華兒女的家庭、社會倫理觀念，對全球華人的文化身份認同具有重要影響——這才是春晚背后真正的“年味”所在。▲

（作者是中國藝術研究院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