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苗 四川大學錦江學院藝術學院
最初的中國紀實性電影的主要特點就是采用實景拍攝,自然光效拍攝,長鏡頭以及生活化的表演來展現。[2]而隨著電影事業的不斷發展,不斷的借鑒吸收西方紀實類電影并加以改造,也逐漸從單一的結構層面上升到了內容層面,用多元化的敘述方法去記錄生活。
聲音是電影媒介不可或缺的元素之一,它不但豐富了電影的表現,更是在電影的表現方式上產生了不同的技法。地域標志性的方言,嘈雜環境聲,大時代背景下的流行音樂,這三大部分是賈樟柯獨特的紀實聲音的重要組成部分。
方言一直與我們基層人民緊密連接,它是我們生活的產物,也是我們鄉土人情最直接明了的印記。[3]賈樟柯在電影中大量運用方言剛好準確的反映了當地人民物質文化生活的現狀。在電影《世界》中有一場在公園的戲份,主角趙小桃用地道的山西方言說著話,背景傳來嘹亮的標準普通話的喇叭聲。這兩種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強勢的普通話面前方言顯得無比的弱小。頓時便讓觀眾感受到了鄉下來的“鄉巴佬”是多么的沒有見識,傳遞出貧窮落后的信息。
環境音有著敘事和表達情感的功能,它可以減輕觀眾與屏幕之間的隔離感,帶給觀眾一種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在電影《小武》里面,影片一開始便傳出來宋丹丹與趙本山演小品的聲音;小武站在錄像廳門口的時候里面也是傳來《喋血雙雄》的對白聲。這些聲音元素直接營造了小縣城的生活氣,展現出了基層百姓平凡的生活日常。
流行音樂是一種時代的印記,賈樟柯將流行音樂融入到電影敘事中來。賈樟柯導演在采訪中曾說過《站臺》對于他來說,其實還有一個主角:假如說張軍、鐘萍、崔明亮、尹瑞娟是這部電影的四個主角的話,那么第五個主角就是這些流行音樂。[3]這就是賈樟柯對于流行音樂的態度,他利用符合劇中年代的流行音樂來展現當時的文化底蘊,喚起我們時代的記憶,從而營造出紀實感。
法國著名電影評論家安德烈·巴贊認為,只有沒有經過剪輯拼湊的長鏡頭,才是電影最真實的表達方式。[4]賈樟柯在他的電影中體現他遵守了生活的客觀紀實態度,并嘗嘗把鏡頭對準人物單調、乏味的行為,用長鏡頭來透視他們的生活狀態。影片中的長鏡頭運用一般分為固定長鏡頭,景深長鏡頭和移動長鏡頭三種。
固定長鏡頭顧名思義就是機位固定不動連續的去拍攝一個場景所形成的鏡頭。在《二十四城記》中對這些工人的采訪中大多數時采用中景的固定鏡頭拍攝,越是枯燥、無聊、乏味、單調的內容他越要這樣去拍。去透視他們最普通的生活,讓觀眾們注意到他們,去觀察他們的生活。使這些早已被大眾忽視的小角色們再次被觀眾們所重視,被大眾所重視,這也是紀實風格電影所存在的意義。
攝影機通過推、拉、搖、移、升、降等拍攝方式形成多角度、多景別變化的長鏡頭稱之為運動長鏡頭。在《小武》中影片收尾的那個運動長鏡頭可以被稱為長鏡頭史上的經典。在長達兩分半的鏡頭里,小武起初被警察拷著在街上走,鏡頭在非常晃動得跟拍,小武那種不安的心情被展現出來。接著警察因為要去辦事將小武一人拷在了電線桿上,他無助地蹲下又無奈地起來。在此過程中鏡頭一直對著小武直到伴隨著他轉身蹲下的動作鏡頭又搖向了街上圍觀的群眾,雖說此時的景別為中近景,也沒有特意的去拍攝小武的面部特寫,但小武那種無地自容,局促不安的神情被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賈樟柯在“第六代導演”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并且能夠在世界紀實風格電影中產生重要影響力,這與其獨特的紀實美學風格有著最直接的關系。敢于在以往紀實美學風格的基礎上進行突破,大膽的進行創新和改變,客觀冷靜的去關注社會從而形成自己獨特的紀實風格??v觀賈樟柯導演這幾十年的所有作品,他用最樸實的鏡頭記錄著我們最真實的世界,使我們在銀幕中能體會到普通民眾的生活,并產生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讓我們真實的體會到劇中人物的心理變化,從而喚起我們的反思,提升我們的人格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