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企業混改那些事兒

張喜亮

近日，關于國有企業改革“三年行動方案”、關于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經濟改革的情況，引起了媒體的高度關注。2020年10月12日，國務院召開政策例行吹風會介紹實施國企改革三年行動和推動國有企業改革發展有關情況。

吹風會披露，從2013年以來，中央企業推進的混改事項達到了4000項，引進了各類社會資本超過1.5萬億元，按照統計口徑，混改企業的戶數已經超過了中央企業法人單位的70%以上，上市公司已經成為混改的主要載體，統計數據表明，上市公司的總資產占到了中央企業整體的68%，利潤占到了86%。據統計，在中央企業的所有者權益中，由于引進社會資本形成的少數股東權益占比由2012年底的將近27%提升到了目前的38%，應該說有了比較明顯的進展。今年1-8月，中央企業通過投資入股、并購重組、增資擴股等方式引進了超過1700億元的社會資本，同比增長了28%。同時，中央企業還通過產業鏈、供應鏈的合作，與廣大的民營企業、中小企業協調發展，投資入股超過6000家的非公企業，投資總額也超過了4000億元，形成了一批高精尖的“隱形冠軍”和各領域的龍頭企業。

所謂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經濟改革，一般來說是指把既有的國有企業改革為由國有資本與非國有資本構成的股權多元化的公司制企業。沒有非國有資本參與的股權多元化的公司，從理論上說，并非是混合所有制經濟體。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混合所有制經濟改革，不是“所有制”改革。所有制是指一個國家、一個社會確立的對生產資料占有之經濟制度的基礎。我們國家憲法第六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社會主義經濟制度的基礎是生產資料的社會主義公有制，即全民所有制和勞動群眾集體所有制。”由此可見，我們國家確立的是“公有制”而不是其他什么所有制。混合所有制“經濟”，不是指對生產資料的“占有”制度，而指作為一個“經濟體”的資本或說是股權的所有者的性質。所謂“混合所有制”經濟，是指投資多元化企業，且特指國有資本與非國有資本的混合。

推動國有企業成為股權多元化的公司，這項工作至少有近三十年的歷史。近年來，一度將混合所有制經濟改革作為國有企業深化改革的突破口，有些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需要進一步總結經驗。“混改”設定時間表、全覆蓋、一刀切，這是不符合深化國有企業改革政策要求的，應當根據企業的實際和工作的成熟度，“一企一策”來加以推進，不能搞“一窩蜂”、齊“混改”。對此，改革政策明確規定，按照“宜獨則獨、宜控則控、宜參則參”的要求，積極穩妥地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為應對日益激烈的國際競爭和挑戰，提高國有資本配置和運行效率，優化國有經濟布局，增強國有經濟競爭力、創新力、控制力、影響力和抗風險能力，實現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推動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積極穩妥推進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經濟改革有其必要性。混合所有制經濟改革是國有企業改革的重要組成部分，但不是國有企業改革的全部。

2013年以來，黨中央、國務院、國資委及其他部委相繼出臺了一系列文件。2019年，國務院國資委為進一步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關于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的決策部署，積極穩妥有序推進中央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在系統梳理混合所有制改革涉及的相關法律法規和支持政策，總結中央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工作的基礎上，印發《中央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操作指引》（下稱“《操作指引》”）。

《操作指引》中明確要求：中央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一般應履行可行性研究、制定混合所有制改革方案、履行決策審批程序、開展審計評估、引進非公資本投資者、推進企業運營機制改革等基本流程;中央企業“混資本”環節要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混資本”過程中資產審計評估、進場交易、上市公司資本運作要嚴格履行相關工作程序，切實防止國有資產流失;推動混改企業切實轉變運營機制，完善公司法人治理結構和管控方式、深化三項制度改革、靈活用好多種激勵約束機制和加強黨的建設。《操作指引》為中央企業開展混合所有制改革提供了系統的操作指南，有利于中央企業規范混合所有制改革工作流程，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內涵，以“混資本”促進“改機制”，切實提高中央企業競爭力、創新力、控制力、影響力和抗風險能力，夯實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的微觀基礎。

積極穩妥推進混合所有制經濟改革，必須堅持黨的領導這個根本原則，守住避免國有資產流失為工作底線，實現激發活力、提高效率的目標，完善現代企業制度。現代企業制度不僅是指股權構成的多元化，更要有與人類現代文明相適應的價值觀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現代企業制度，就其內涵而言可以概括為：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本質特征，公司法人治理結構是基本組織形式，激勵職工實現人生社會價值是文化理念，滿足和提升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是社會責任，依法規范協調運轉、不斷創新、高質量發展是基本要求。

（作者為國務院國資委研究中心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