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粽子 （外一首）

張學強

轉動，填裝，按壓，包裹……

看著母親熟練的動作

總讓我想到女蝸捏泥造人

粽子也是母親的孩子啊

江米要泡上兩天

粽葉要在陽光下壓制，用水煮了

棗子要精心地挑選

幾十年了，母親一直認真地

讓每一只粽子完美

粽葉和江米的清香彌散在嘴角

軟糯的感覺在嘴里流淌

香甜進入了心靈

從幼年到青年，到中年

從未化開

記憶中的端午

一把艾草

至今依然掛在記憶的木門上

一段紅綢

拴住了游子對故鄉(xiāng)的眷戀

一碗雄黃酒

卻醉不倒一份真摯的情感

哪怕人妖殊途

在端午

我鄭重地剝開一只

香氣四溢的粽子

捧起一本《西湖民間故事》

神游一次遙遠的江南，想象著也遇見

一條白蛇

卻在夜晚被噩夢驚醒

在端午

我會在掛著艾草的門前，斂聲屏氣

就像走進村頭神秘的葦塘

總會莫名地緊張

聽老人說艾草是有靈性的

那滿株的綠色里

牽連著無可預知的未來

童年的端午

從開始就不代表快樂

它充滿著嚴肅、敬畏、福佑

有如艾草般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