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仲榮
湖南衡山有一位從童養媳成長起來的全國勞動模范——康菊英。她的一生是一部感人的無私奉獻史。
康菊英,1922年4月出生在衡山縣橫岳鄉(今店門鎮)祝融村一個貧苦農民家庭,8歲到一個佃戶家當童養媳,旱災時婆家全家曾以草根、樹皮、仙粉泥填肚,后來婆婆病亡、丈夫被國民黨抓去當兵……1949年10月,衡山縣解放。中旬,中共衡山縣委工作組來到康菊英家,教她識字,向她講解革命道理。苦水中泡大的她獲得了新生。
1950年9月,康菊英因杭災度荒表現突出,被選為湖南省首屆農業勞動模范,出席全國第一屆工農兵勞動模范代表大會七1951年4月,康菊英找來4戶鄰居,建起了衡山縣第一個農業生產臨時變工組,翻開了衡山縣互助合作歷史的第一頁。1952年春,康菊英發動6戶貧農和4戶中農組成衡山縣第一個常年農業生產互助組,她任組長。1952年秋,互助組被評為省特等模范互助組,康菊英本人被評為省特等勞模。9月,她又被評為全國農業勞動模范,作為全國戰斗英雄、勞動模范代表受邀到北京懷仁堂接受毛澤東的宴請,并于10月1日在天安門城樓上參加國慶節觀禮。
1953年1月,康菊英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她經過艱苦細致的工作,于1953年3月8日建起了全省第一個農業社-康菊英農業生產合作社。當時,《湖南日報》還發表了《祝賀衡山縣第一社的誕生》。這年,全社117畝水田,比互助組時多收稻谷7500斤,畝產比當時全鄉最好的互助組高9%,比最好的單干戶高28%,每個勞力分稻谷1800斤。
1954年9月,康菊英參加了第一屆全國人大第一次會議。她識字不多,但對農村的情況很了解,每次小組討論,總是積極發言,給本組同志留下了深刻印象。令她終生難忘的是,一次休會時,她和著名電影演員、湖南代表白楊相約到毛澤東家做客。毛澤東留她們吃中飯。飯桌上,毛澤東不停地勸菜勸酒:“我家的菜是地道湘味,辣得很,多吃點。1927年,我在衡山考察過,衡山女子鬧革命有傳統,喝酒也有名,多喝點……”康菊英說起農村情況,毛澤東聽得特別認真,不住地點頭,最后還說:“要多為人民、為廣大貧下中農服務!”從北京回來后,康菊英牢記毛澤東的教導,更加忘我地工作。合作社經費緊張,她把全國人大每年下撥的幾十元活動經費全部捐獻出來。
1955年春,康菊英農業生產合作社進一步擴大,成為全縣最大的初級社。這年,她又帶頭轉高級社,并以她這個社為基礎,吸收鄰近的幾個初級社,組成衡山縣第一個高級農業生產合作社——祝融峰高級農業生產合作社。康菊英再次當選為社長。
康菊英帶頭走社會主義道路的動人事跡得到了各級領導的重視、支持和鼓勵。中共湖南省委書記周小舟親臨社里視察,指導工作。1956年11月,羅榮桓元帥到社視察,表揚了康菊英,并向她指出要注意發展多種經營。
1959年,康菊英再次當選全國人大代表。1964年,她第三次當選全國人大代表。20世紀五六十年代,她先后11次進京參加全國人代會,11次受到毛澤東親切接見。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改革開放的春風蕩漾在神州大地,年過花甲的康菊英被選為省政協委員。晚年,康菊英積勞成疾,生活很艱苦,但她嚴于律己,沒有向黨和政府提出過任何要求。1993年春節,縣人大常委會主任來看望她,并提出合影留念。翻遍衣櫥,她竟然找不到一件沒有補丁的衣服。臨出門,主任實在過意不去,掏出50元錢對她說:“來時沒買什么東西,請收下我一點小小心意。”她雙手顫抖:“謝謝主任。”卻又把錢悄悄塞在隨行的年輕秘書衣袋里。
1994年1月,康菊英肺氣腫復發,生命垂危。彌留之際,72歲的康菊英再三交代兒子:“在我死后,千萬不要向黨和政府伸手,千萬不要鋪張浪費……”人們在清理她的遺物時,沒有發現一件值錢的東西。她平日最珍惜的那個紅布包里,放著兩張全國人大代表證和一張紅色的黨費證,里面夾著56元現金,作為她的最后一次黨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