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人的出行方式有多任性

阿凡

小王子：異域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它改變我們對世界的看法，讓我們對生而為人有更多思考。這大約就是旅行和了解他者的魅力之一吧。

在埃及，交通工具有很多種，可每一種都“槽點”滿滿。在埃及的頭一年，我熱情滿滿地到處去，但第二年我經常家里蹲，距離大于兩千米的活動都不想參加。

埃及是世界上最早擁有鐵路的國家之一，如今埃及的火車系統卻變得落后且效率低下。我住在亞歷山大港，這是埃及僅次于開羅的第二大城市。這里長住的華人不多，也沒有原汁原味的中國餐館。憑著對中國菜的執念，頭―年我還愿意一次次跑向開羅。

亞歷山大港與開羅之間僅有約220千米，火車每小時都有一班，其間還會穿插一些沒有門的黃皮火車。這樣的頻次其實很不錯，而且可以上車補票，完全能滿足說走就走的需要。然而，無論是直達特快還是普通班次，當坐上火車的那一刻，請把時間交給上天。

因為要共用同一條軌道，各種班次的火車經常塞在半路，即使直達特快也要老老實實在后面排隊。從亞歷山大港到開羅，三個小時能到已經很不錯了，四個小時則很正常，五個小時也可以理解，烏龜般的前行速度讓人身心俱疲。

電車是亞歷山大港的一個標志，自1860年起就開始運營，是全球最古老的輕軌運輸系統。作為一項“非遺”，電車現在還保留著曾經的滄桑：雖然軌道有過維護，車廂也多次更換，但電車的設計已經非常落后。

在亞歷山大港，沿海的幾條馬路除了海濱大道外，都只是雙車道，車又特別多，有點擁堵，所以開車和電車的速度差不多。電車軌道位于雙向馬路的中間，需要與汽車一起等待交警指揮。電車行進一路花費的大部分時間，是在路口等待放行。

而有些電車司機開車則特別猛，電車加速后車廂會劇烈地左右搖擺，而且電車門還總不關。剛開始坐電車時心驚膽戰，感覺整個人會飛出去。當地的小青年卻特別喜歡在電車上找刺激，經常好幾個人等電車開動后，追著電車跑，一個接一個扒著護欄跳上去，到了下一站又會跳下車，再重復跳上車，樂此不疲。頭一年到亞歷山大港時，我發現電車車廂里遍地垃圾，車壁上也是各種污垢，很多乘客買票后都隨地一丟。這個情況如今好了很多。

至于地下交通，首都開羅的地鐵自1987年開始運營，至今保留著三十年前的老舊風格，而且只有穿過市中心的兩條半線路——那半條現在只修完了第一階段。

而埃及每個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有穿行而過的小巴。小巴不僅在市區內通行，也跑長途去其他城市。小巴司機個個像賽車手，一路上見縫插針，一手抓方向盤，一手收車錢，同時還換擋，一腳油門后緊跟著一腳急剎車。

初到埃及時，看見當地人站在馬路邊比畫著各種各樣的手勢，仿佛看見了―群魔法師。后來才知道那是乘客在攔小巴。不同的手勢代表不同的目的地，比如將手掌朝一個方向揮動就是一路前行。小巴司機看到愿意去的目的地就會停下來。

小巴最多可以塞下十一個人。有一次趕火車要誤點，我就和朋友坐小巴，三個人擠在最后一排，腳都沒處放。雖然司機一路風馳電掣，但還是開了三個小時才到開羅，下車后我們渾身酸痛。但當地人上小巴后，經常會說一句“祝你平安”，其他乘客也會回一句“祝你平安”。這種陌生人之間相互的祝福問候，每次聽到都覺得非常溫暖。

宋四銘摘自《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