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 茜,柳紅芳,武曦藹,婁錫恩
(1.北京中醫藥大學第三附屬醫院腎病科,北京 100029;2.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腎病內分泌科,北京 100700;3.中日友好醫院內分泌科,北京 100029;4.北京中醫藥大學第三附屬醫院內分泌科,北京 100029)
糖尿病是慢性全身血糖持續性升高的疾病,需要長期使用降糖藥或者胰島素等治療。糖尿病屬于中醫“消渴病”范疇,其核心病機是陰虛燥熱。陰虛燥熱是由古代到近現代歷代醫家總結而得出的,但是當時并無降糖藥物的使用。目前,未見降糖藥物對T2DM患者中醫證素影響的文獻報道。在降糖藥物中,二甲雙胍是臨床指南推薦的一線用藥[1],且和阿卡波糖都是臨床常用藥[2-3]。本研究旨在分析二甲雙胍和阿卡波糖這兩種臨床常用藥對T2DM中醫證素的影響。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4年3月—2015年12月就診于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中日友好醫院和北京中醫藥大學第三附屬醫院等醫院的T2DM患者164例,同時選取138例非糖尿病患者作為對照組,進行橫斷面調查。糖尿病組,年齡25~75歲,男80例,女84例。對照組,年齡29~75歲,男61例,女77例。
1.2 西醫診斷標準 符合WHO 1999年糖尿病診斷標準[1]。
1.3 納入標準 1)符合診斷標準者;2)服用二甲雙胍和/或阿卡波糖進行降糖治療者;3)簽署知情同意書者。本次臨床研究獲得我院倫理學委員會批準。
1.4 排除標準 1)服用除二甲雙胍和阿卡波糖以外的其他降糖藥者;2)使用胰島素進行治療者;3)近期6個月內有惡性高血壓、心腦血管意外和糖尿病酮癥酸中毒等危急重癥病史者;4)合并有嚴重的消化、呼吸、血液系統等原發疾病以及目前并發感染及精神病者;5)合并心功能衰竭紐約分級Ⅰ~Ⅳ級者;6)癌癥、妊娠、哺乳者。
1.5 研究方法 所有納入患者均收集以下臨床資料:1)基本信息,姓名、年齡、性別及降糖藥物使用等資料;2)臨床指標,在禁食10~12 h后,于次日清晨,平臥量BP,空腹抽取靜脈血檢測HbA1c值。3)中醫證素的判定,記錄患者癥狀、體征、舌象、脈象。參考《消渴病中醫分期辨證與療效評定標準——消渴病辨證診斷參考標準》等[7]基礎上進行5輪專家咨詢而形成《中醫證素評定表》,此次研究的九個證素分別為氣虛證、血虛證、陰虛證、陽虛證、熱盛證、氣滯證、濕熱證、血瘀證、痰濁證,每個證素中癥狀出現的個數≥2個即可診斷。4)分組及比較方法,根據是否使用二甲雙胍和/或阿卡波糖,將患者分為單用二甲雙胍組、單用阿卡波糖組及聯用組,比較3組之間中醫證素分布的差異,分析二甲雙胍和阿卡波糖對T2DM患者中醫證素判定的影響。
1.6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1.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偏態資料組間比較采用非參數檢驗,計數資料以例(%)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單用二甲雙胍組、單用阿卡波糖組和聯用組臨床指標比較 見表1。
表1 單用二甲雙胍組、單用阿卡波糖組和聯用組臨床指標比較()

表1 單用二甲雙胍組、單用阿卡波糖組和聯用組臨床指標比較()
注:與單用阿卡波糖組相比,# P<0.05
指 標 單用二甲雙胍組(n = 62) 單用阿卡波糖組(n = 47) 聯用組(n = 55)年齡 /歲 63.55±9.68# 64.27±8.38 65.18±7.33性別/(男/女) 31/31 25/22 24/31 SBP/mmHg 133.45±8.02 128.91±7.01 130.55±7.16 DBP/mmHg 78.55±6.27 77.27±6.13 80.36±6.96 HbA1c/% 7.55±1.56# 6.35±0.92 7.20±1.63#
2.2 單用二甲雙胍組、單用阿卡波糖組及聯用組的中醫證素比較 單用二甲雙胍組、單用阿卡波糖組和聯用組的證素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單用二甲雙胍組、單用阿卡波糖組和聯合組的中醫證素比較 例/%
本研究中單用二甲雙胍組和聯用組的HbA1c較單用阿卡波糖組升高,與既往CAI等[4]研究結果不一致。導致單用二甲雙胍組和聯用組的HbA1c水平>7%,且較單用阿卡波糖組升高的原因,可能與服用藥物的量及頻率較低,導致未達到血糖控制目標值。
研究發現,除降糖作用外,二甲雙胍還能減少肥胖型T2DM患者心血管事件和病死的發生率[5],減輕T2DM患者腎內皮細胞損傷[6],且二甲雙胍有抑制腫瘤的作用,可作為一種新型的腫瘤治療劑[7]。阿卡波糖是α-糖苷酶抑制劑中的一種,通過抑制碳水化合物在小腸上部的吸收而發揮降糖效應。北方以面食為主,故阿卡波糖使用頻繁。阿卡波糖可預防糖耐量減低患者的心肌梗死和心血管疾病[8]。兩種藥物均可有效治療糖尿病,但是其對中醫證素的影響暫無研究。
本研究發現,糖尿病組的氣虛證、血虛證、陰虛證和血瘀證較對照組升高。柏力萄等[9]通過對證型的研究發現,T2DM以氣陰兩虛為基礎,兼有并發癥者多為痰瘀互結;齊方洲等[10]通過對浙江省的糖尿病早期微血管并發癥的研究發現,證素主要有陰虛、氣虛、熱、血瘀等;柯媛媛等[11]認為糖尿病發病機制是陰虛和痰濕,兼氣滯、血瘀。既往證型、證素的研究結果,與本次研究結果相近。
本次研究以臨床常用的二甲雙胍和阿卡波糖為入手點,納入僅服用2種藥的T2DM患者,分析3組之間中醫證素分布差異,以明確二甲雙胍和阿卡波糖對證素的影響。結果顯示,單用二甲雙胍組、單用阿卡波糖組及聯用組之間,中醫證素分布無統計學差異,尚未發現二甲雙胍和阿卡波糖對證素判定有影響。現有對T2DM患者使用中藥的研究中,中藥組多采用中藥加西藥的用藥設計,對照組多用西藥加或不加安慰劑。盡管2組均使用相同西藥,但是卻不能明確西藥對T2DM患者證素的影響。此研究結果有助于解釋臨床研究中T2DM患者使用中藥后中醫證素的變化。
此次研究尚未發現二甲雙胍和阿卡波糖對中醫證素判定有影響,但因為是橫斷面研究,證據力度較低,后期可進一步進行隨機對照試驗繼續驗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