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琳
(河南大學音樂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漢代的舞樂在發展的過程中已經逐漸從宗教中分離出來,更多的融入到世俗之中,也是從祀神轉到了娛人,從根本上發生了轉變。音樂服務的對象產生了變化,使得統治者在內部設置的專門機構以及編配的人員上,都有了變化。
在音樂方面,漢代繼承了前代的音樂文化遺產,結合自身的全新音樂理念,創設了漢代宮廷音樂的新體系。楚聲是漢代音樂諸多流派中較為強勁的一支,漢高祖常以楚聲做歌舞抒發情懷,屬下諸多將領也多樂楚聲。在漢代,統治階級第一次設立了樂府音樂機構,機構主要任務是負責整理和加工搜集來的各地民歌,把民間音樂藝術精華集中歸納,之后再進行傳播。與此同時,還注重于外界進行藝術交流,使其音樂藝術的形式與內容都更加豐富,這些外界因素的影響,形成了漢代音樂藝術轉型的必然。
漢代新的音樂形態和音樂觀念的確立是從絲竹樂的盛行與鼓吹樂的興起開始的。早在先秦時期,音樂規模就已經十分龐大,曲調簡單,節奏緩慢是曲調的特點,當時的演奏樂器多采用以鐘、磬的金石之器。而絲竹樂卻有著優美明亮,樂器可由演奏者隨身攜帶,可隨意改變演奏場所,不受空間的限制等特點,這無疑為絲竹樂的發展提供了廣闊的空間。隨著社會的發展和時代的變遷,絲竹樂器逐漸占領統治地位,從而取代了金石樂器。從當今遺留下來的古跡來看,我們發現在漢畫像石中,絲竹樂隊使用的增多和對金石樂器描寫的減少的現象,這樣的變化足以證明絲竹樂的地位,但先秦時期的禮樂重器并沒有完全被廢棄,而是合理地減少編排使用。這一音樂形式的轉型符合了藝術的發展規律,順應了當時社會文化的發展潮流和人們的音樂需要。
漢代的音樂類型是形態各異且豐富多樣的,常用樂器有吹管類:排簫、角、笙、塤、笳,彈弦類:筑、琴、瑟、箏.敲擊類:節、鼓、鐃、裨鼓等。根據不同的用途,樂器組合和樂隊編制自由靈活。漢代的既有威武雄壯的鼓吹樂、軍樂,又有明快悠揚的絲竹樂,更有唱、樂、舞相結合的相和歌樂;既有大型的綜合樂.又有小型的室內樂;演出場地可以在豪屋帷幔、亭臺樓閣,也可以在黎民百姓的民間廣場、庭院堂所;演奏的樂器可多可少,樂隊可大可小。
隨著人們審美情趣不斷的演進,音樂聽覺能力不斷地擴展和提高,漢代音樂新體系的建立,使得吹管樂器得到了長足的發展。漢代的人們所追求的音響效果已完全不同于其他朝代,漢代是為符合更豐富、更復雜的精神境界和聽覺需求,從而在音樂的發展上選擇了彈弦和吹管類的音樂,究其原因主要有如下幾點:首先,絲竹樂器制作簡單、輕便易攜、編配靈活,能夠較強地適應民間小型樂隊的演奏特點;其次,絲弦類樂器音響較弱,兩類樂器的音色融合性較差,音響效果不均衡.若要達到演出時所追求的平衡效果,就必須增加絲弦樂器的數量或采取其他辦法。第三,絲竹類樂器靈敏度高,音色委婉,表現力強,大大豐富了樂器的音樂表現力,同時也促進了歌、樂、舞三者的分離與發展,由此逐漸取代了金石樂器的統治地位。
漢代的音樂形式較為規范,樂隊結構雅俗兼容、多元并存,能夠很好的表現活潑流暢的旋律性音調,使音樂的聽覺美感大大增強。漢代音樂中音響結構的轉變,既符合藝術的發展規律,又順應了當時社會歷史文化的潮流,同時滿足了人們對音樂藝術的審美需求,從而迸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隨著“禮樂制”的最終瓦解,“雅樂”朝著大眾的、多元化的音樂形式過渡,不在受到嚴格的等級制度和陳腐的禮儀觀念的約束。與此同時,“俗樂”以其濃郁的生活氣息、優美的旋律,受到統治階級和社會各階層的喜愛。大規模的文藝活動在漢代推廣開來,諸多活動在廣場或者是殿前舉行,這種大型的群眾性音樂表演活動,是統治者推行“與民同樂”的政策帶來的,通常情況下,觀眾多達至千人,這樣的音樂活動反映出漢代的音樂生活已經從宮廷朝著大眾娛樂方向轉變。
首先是禮儀音樂方面,在漢代鼓吹樂得到興起,它被統治階級作為禮儀音樂所用,主要用于馬上的儀仗和步行的儀仗,以及出行等活動,這種禮儀音樂活動,已經成為較為常見的社會活動。有時也被當作一種獎勵或者賞賜,還有時用于喪葬儀式。
其次是宴樂音樂方面,漢代的武帝建立了樂府,隨之變興盛起來,宮廷中和將相家族的私人住宅中,宴樂活動時有安排,成為社會重要的音樂生活形式。
三是純器樂和歌舞欣賞方面,“詩、樂、舞”從漢代開始逐漸分離,隨后出現了純音樂和歌舞的獨立,“樂舞百戲”誕生了。漢代樂舞的盛行,宮廷內外大行奢侈之風,歌舞活動的規模和程度都超過了往昔。
第四是大型廣場演出,這種形式成為一種新興的民間文化活動,全方位多視角的展現了漢代樂舞的百戲藝術,較為全面的反映出漢代音樂文化的多元化與繁榮發展的面貌。
漢代處于封建文化發展的第一個高峰,在音樂發展過程中,音樂文化藝術受到統治階級的重視與偏愛,因此為漢代音樂文化的轉型提供了廣闊的空間。我們從現有的漢畫像和音樂文物、以及相關史料典籍中,無論從內容到形式,還是從樂器和樂隊的編配組合,都可以找到漢代音樂文化繁榮的盛況。它不僅展示出漢代音樂文化的風貌品格和形式特征,而且為中國音樂史的發展奠定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