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玥1 馬天亮2
(1浙江工商大學,浙江 杭州 310018; 2河北工程大學,河北 邯鄲 056038)
(一)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法律淵源不同
從法律淵源上看,美國以具體的方式對訊問規則、搜查扣押規則等非法證據規則進行規定,甚至寫進了憲法,明確保護每一個公民不受非法手段取證的威脅,從人權保障的理念到正當法律程序原則再到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從憲法修正案到司法判例,美國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具有完整的發展進路。。而我國對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由于起步較晚,僅僅是作為證據規則的一部分被規定在部門法中,所以從法律位階來看美國對于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規定是高于中國的。
(二)對非法證據的審查方式不同
從審查范圍和方式來看。我國的非法證據審查方面主要集中在合法性方面,往往很多時候對口供以外的其他證據的審查屬于形式審查。這是我國刑事訴訟中傳統的“重口供”的思維決定的。如對被告人房屋的搜查,主要在于公安機關是否是在有搜查證的情況下進行的搜查,搜查證是否有兩個以上偵查人員的簽字,也就是說對扣押物品、文件清單的審查屬于形式審查。美國司法實踐中對證據合法性的審查從對證據形式的審查到延伸到實質性審查。如法官要確認一個被違法逮捕的被告人的口供是否應當作為非法證據予以排除,就必須從證據的本身合法性出發,這也和美國不斷完善非法排除證據規則的原因所造成的。
(三)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程序不同
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程序不同,由于美國是一個三權分立的國家,司法權獨立于行政權。所以在美國的刑事訴訟中,從強制措施的決定到證據的采納,從搜查令的簽發到逮捕令的下發均由法院,這種把權力集中在一個機關的形式從偵查階段開始就主動嚴格控制非法證據的出現,這種模式有利于對偵查人員的非法取證行為進行預防性遏制,同時也減少了審判階段濫用辯護權啟動非法證據排除的情況。而我國因為司法或多或少收到行政權力的影響,導致審判機關對證據合法性的審查集中于審判階段的被動地集中審查。雖然刑事訴訟法第五十四條第二款中規定,“在偵查、審查起訴、審判時發現有應當排除的證據的應當依法予以排除,不得作為起訴意見、起訴決定和判決的依據”,但是分階段的審查方式確實不利于提高對非法證據的實質性審查。
(一)雖然中美兩國屬于不同法系的國家,但結合不同階段法治環境下的刑事法律價值的比較。兩大法系非法證據排除制度仍然具有統一點。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均是依托于憲法而產生,是憲法人權保障精神的折射和反映,是憲法司法化的體現。首先,我國對于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在舉證責任分配上的思路與美國是一致的,即通過舉證責任的程序性安排來平衡控辯雙方的利益,同時也是無罪推定的刑法原則的體現。
(二)美國與中國均以控方對證據合法性承擔舉證責任為原則,如我國刑事訴訟法第五十七條第一款規定,“在對證據收集的合法性進行法庭調查的過程中,人民檢察院應當對證據收集的合法性加以證明”。其次,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對證據合法性的裁判規則延伸到對非法取證行為的預防性規則。
比較的目的并不是誰高誰低誰好誰壞,而是要從比較中找到不足,找到差異從而更好地認識自己。我們首先須清醒地認識到我國的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尚處于確立階段,其發展依舊有很長的路要走。美國的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從確立到發展再到成熟,已經具備了從憲法到司法實踐的完整發展進路,對于發展尚不成熟的我國具有很好的借鑒意義,至少我們應該意認識到:我國的非法證據排除規則不夠嚴格。比如從法官對證據的合法性審查思維來看,審判機關對證據合法性的審查還是停留于表面的形式審查,很少觸及證據的實質性審查,而且是對孤立地片面地去審查單個證據但是證據的關聯性被忽略。其次,其他保護刑事被告人權利的相關刑事司法制度的的不完善,導致了非法證據排除規則難以發揮在保障人權方面的實效。科學合理的非法證據排除規則不僅要滿足打擊犯罪行為的客觀需要,又要體現尊重和保障人權的基本原則,維護被告人的合法權益,最大程度體現司法公正與權威。雖然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在我國確立了數年之久,但實施效果顯然沒有預期的那么令人滿意。
本文的目的無意于比較中美兩國非法證據排除規則本身的優劣性。但是美國作為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發源地,該項制度在美國到了很好的遵循。我國盡管在立法指導思想層面對非法取證持反對態度,但長期以來卻并未對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在法律條文中作出明確的規定。只有依照法律規定應當予以排除時,才能排除這些證據。目前我國關于刑事訴訟非法證據排除的規定仍然處于起步階段,所以通過中美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比較研究來借鑒美國的良好經驗從而完善我國的司法運行環境也是我國依法治國的一項重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