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彬 王許可 唐將偉

摘要:農業經營組織的優化選擇能夠提高組織與生產要素的匹配效率,從而促進農業發展和農民收入增加。通過對新中國成立以來存在的主要農業生產組織同生產要素的匹配狀況進行對比分析,指出生產隊經營、小農家庭經營在調動農村勞動力、土地、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效率中存在諸多弊端,而家庭農場能夠實現農業生產要素的高規模、多維度合作互動以及融合,從而加快農業現代化和實現農民收入增加,應該成為未來我國農業經營組織形式的主體。針對當前家庭農場發展的現實障礙,提出未來發展家庭農場的路徑選擇。
關鍵詞:鄉村振興;家庭農場;生產要素;匹配效率;路徑選擇
中圖分類號: F306;F224.0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002-1302(2019)19-0049-04
收稿日期:2018-07-13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編號:16AZD002);福建省自然科學基金(編號:2018J01811)。
作者簡介:蘇世彬(1978—),男,福建安溪人,博士,副教授,主要從事創業管理研究。E-mail:306826553@qq.com。
通信作者:王許可,碩士,主要從事農業經濟研究。E-mail:18650335496@163.com。
有效率的經濟組織是實現經濟增長的關鍵,農業現代化發展和農民收入增加離不開農業生產經營組織的現代化。諾貝爾經濟學家西奧多·舒爾茨1964年在《改造傳統農業》中指出,不同的制度組織方式對農業發展有重要影響,而要素的效率是決定傳統農業停滯落后的重要因素,他同時指出要通過能適應市場變化的家庭農場來改造傳統農業。2017年國家出臺的《關于促進農業產業化聯合體發展的指導意見》明確了家庭農場在農業產業化聯合體中的基礎性地位,隨著政府的大力支持,家庭農場數量井噴式增長,家庭農場的機制、發展和作用也引起了學界的關注。但從研究內容來看,大部分研究主要是針對家庭農場的概念界定、特征、規模、優勢的宏觀分析以及各地區家庭農場實踐的經驗總結,而較少從農業生產組織同生產要素的優化匹配的微觀視角進行研究,尤其是家庭農場如何有效克服歷史和當前農業經營組織的缺陷,調動勞動力、土地、資金、技術等要素的參與和互動,激發要素活力、提升農業生產同工業、第三產業生產的互動效率以及家庭農場能否帶動農業現代化和農民收入的增加。本研究對新中國成立以來不同時期農業生產組織同農村微觀生產要素的匹配狀況及問題進行比較,發現適合我國國情的家庭農場能夠實現農業生產組織同勞動力、土地、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的優化匹配,使農業生產成為全要素參與的、多維度合作互動的活動,從而能夠加快農業現代化和實現農民收入增加,應該成為我國農業經營組織形式的主體選擇。
1 家庭農場經營的優勢:不同農業生產經營組織的比較
從農業經營組織的歷史演變過程來看,我國農業生產經營組織經歷了以下變遷:新中國成立以后逐漸形成的生產隊經營組織為主體、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以來的小農戶經營組織為主體以及當前處于探索階段的小農家庭經營、家庭農場、合作社等多種經營組織并存。本研究通過分析不同時期農業生產經營組織同生產要素的匹配效率狀況及問題(表1),并在表1的基礎上進行詳細的分析,進而論證“家庭農場應該成為我國未來農業經營組織的主體”。
1.1 生產隊經營:生存權保障與生產要素低效
作為20世紀50年代中后期農業經濟的主要組織形式,生產隊組織是農村集體所有制條件下的勞動群眾合作經濟,生產資料歸生產隊所有,獨立核算,自負盈虧,“交夠國家的,留足集體的,剩下都是自己的”。生產隊受國家的計劃指導,生產隊中每位農民以社員身份在生產隊長的計劃安排下統一進行集體農業生產活動。在當時農村生產力極端落后的情況下,這一組織有效克服農村經濟發展的勞動力素質低、生產工具缺乏、資金技術不足的困難,有效保障了農民的集體生存權。但是,生產隊經營組織形式無法實現農村勞動力、土地、資金、技術等生產要素的高效率配置,未能充分發揮生產要素的生產潛力,因而容易造成利益主體虛化、成員利益邊界不清、生產者缺乏“自我擁有”精神的激勵;“三級所有,隊為基礎”的產權安排既未能清晰界定生產隊產權的外部邊限,也未能清晰界定其內部邊限,辯證地看,外在排他性不足,既為國家獲得工業化租金提供機會和可能,但也是造成農業低效率的根本原因,生產隊產權的內排他性不足則進一步加劇了農業的低效率[1]。
1.2 小農家庭經營:保障功能的繼承與現代化發展的效率阻礙
隨著人民公社的解體,以生產隊經營為基礎的農業生產組織逐漸退出,農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后小農家庭經營逐漸形成。小農家庭經營在不改變農村集體土地所有權情況下,將土地承包經營權平均下放給每戶農民,并承諾農民土地承包經營權長久不變,最終形成“人均一畝三分,戶不過十畝”的小農家庭經營的基本農業生產格局。 這種包產到戶的形式克服了生產隊形式下“干多干少一個樣”的弊端,農民土地承包權的長久不變是對生產隊經營下農民基本社會保障功能的繼承和發展。但是,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這一組織形式的弊端也日益暴露。首先,這種阻礙作用表現在耕地規模小、低技能化等“小農心態”帶來農戶生產積極性降低上。當地被訪談農戶在筆者進行農村調研時曾表示過“莊稼活,不用學,別人怎么著我怎么著”。其次,土地利用細碎化影響農民絕對收入的增加。盡管阿馬蒂亞·森認為農業生產存在“IR關系”,小農經營過程中精耕細作能夠帶來土地較高的產出效率,而中國“一家一戶”的超小農戶雖然具有土地產出的內部效率,但是卻缺乏整體效率和外部效率[2],農業生產的規模化、產業化、專業化無法得到有效的發展,無法降低農業經營成本并提高農產品產量和質量,農民無法實現收入的大幅增加。另外,小農家庭經營行為較為分散,小農戶僅靠個體無法在農業生產經營中的各個交易環節提高自身的博弈能力,也難以進行產業間的互動,進而合理分享農業產業鏈收益,導致農戶交易成本高、風險大、無法有效維護自身利益。何穎認為,我國的經濟發展水平、地形特點、農民對土地的依賴程度等因素決定了我國小農經濟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將長期共存,但如何合理地共存仍須要進一步研究[3]。
1.3 家庭農場經營:家庭精神的堅守與再出發
農業生產受自然稟賦影響較大,農產品生產周期較長,勞動過程分散卻又持續長久,靈活性較高。因此,完全將工業生產中的規模經濟理論和企業經營發展理論應用于農業生產是不恰當的。尤其是公司化經營帶來組織環節復雜化、監督成本和決策成本過高,蠶食農業生產利潤,必然縮小農民利潤收入空間。家庭農場以家庭成員為主要勞動力,從事農業規模化、集約化、產業化經營,是以農業收入為家庭主要收入來源的新型農業市場化經營主體。家庭農場經營的重要特點是將小農經營組織形式下的“小塊土地+勞動力(家庭部分勞動力)”升級為“大塊土地+資本+技術+勞動力(以家庭成員勞動力為主和雇傭勞動力為輔)”,能夠實現農業生產組織同農業生產要素的高效率匹配,具體表現在以下方面。
1.3.1 農業生產的自然屬性與家庭成員天然特殊生產關系的對等匹配 由于農業生產受自然地理條件、資源稟賦因素影響,生產周期較長,生產過程較為分散,靈活性要求比較高,對勞動者的投入要求更加持續長久。因此,農業生產的特殊性對農業生產經營組織的訴求與工業不同。家庭農場經營以農戶自身家庭成員為勞動力,與合同雇傭勞動力相比有效地適應了農業生產的自然屬性。具體而言,在家庭農場經營條件下,農戶自身家庭成員是生產的組織者和參與者,這種特殊的生產關系使得農業生產的內生凝聚作用和協作能力得到最大限度的增強,能極大地調動農業生產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家庭成員能夠合理安排勞動時間和勞動分工,自由分配收益,進行農業生產的積累和消費,開展綜合經營,保持家庭農業生產的連續性和長期性,提高生產要素效率,克服工業生產中雇傭關系和勞資關系帶來的監督成本和管理成本的缺陷,達到農業生產自然屬性和天然家庭生產關系的有機匹配。
1.3.2 家庭成員“自我擁有”精神激勵機制的強化 家庭所有成員作為農場生產的唯一利益主體,是利益所有者、勞動者、經營者的有機共同體。由于家庭農場規模大、投入高,其經營好壞對于農民收益和損失的絕對數量較大,對整個家庭的收入增加有著決定性影響,因此對家庭成員有較大的利益驅動作用。從增加農民收入角度來講,家庭農場經營以家庭全部資產為基礎進行農業生產和擴大再生產,農業生產活動引入現代化農業生產要素,以市場為導向,以家庭成員為勞動力主體,以追求利潤最大化為目的,以企業經營理念為指導,自主經營、自負盈虧、自我發展、自我約束,能產生比小農家庭經營更強的“自我擁有”激勵機制。在這種激勵機制下,家庭農場經營者更具有市場意識、現代經營管理意識和風險防范意識,對農業生產資金、技術、品種、機械設備、信息等現代生產要素的需求更加強烈。家庭農場經營不僅要把土地產出率盡可能提高到最佳,也要兼顧到勞動產出率的均衡提高,以實現勞動、土地、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的優化配置和更新來達到最佳效益[4]。
1.3.3 資金、技術的投入帶來產業互動融合增強 盡管家庭農場在規模上仍然有很多爭議,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家庭農場經營規模將遠高于小農家庭經營規模,也必定帶來農業生產機械化的擴大及生產專業化和產業化水平的提高,這使得農業生產對農藥、種子、農機設備等相關工業生產以及農產品深加工相關的食品工業發展需求大大增加。同時,農業專業化市場服務對農業性服務業需求也相應增加,農業生產的各個環節與第二、第三產業的有機互動和融合將更加頻繁、緊密。這將改變小農家庭經營下的農業生產的相對孤立、封閉狀態,將農業生產中的生產者、生產過程、生產成果同第二、第三產業有效結合起來,實現農業與其他產業的良性互動與協同發展,帶動生產要素的集聚內化效率的提高。
1.3.4 適度規模家庭農場帶來人地關系匹配效率的提升 就當前我國農村勞動力和土地的配置效率來看,一方面工業化和城鎮化帶動農村勞動力不斷流向城市,進而導致農地的大面積撂荒,土地浪費嚴重,利用效率低下;另一方面工業化和城鎮化的推進過程中非農就業機會對勞動力的吸納能力不足,農村勞動力轉移空間依然十分狹窄。家庭農場適應了當前農村實際需求,不僅實現了規模土地經營,解決了我國當前土地撂荒、分散、低效率的現狀,又表現為優先以家庭成員為勞動對象和少量雇傭勞動力,能夠較好地吸納農村勞動力,解決非農產業不夠發達、非農就業機會相對供給不足的問題,有效實現了農業經營組織同勞動力、土地等生產要素需求的匹配。
2 家庭農場經營的困境:要素效率提升的現實障礙
盡管家庭農場有效克服了新中國成立以來生產隊組織和小農家庭經營組織的弊端,擁有比較優勢,但是在當前我國農村經濟發展現狀下,家庭農場仍然面臨一系列的現實困境。
2.1 土地規模與效率及其實現障礙
由于家庭農場的概念最初是來自美國等發達國家,因此很多人認為我國也應該發展類似于美國的大農場,但一部分學者對此進行了批判,黃宗智認為美國“地多人少”而中國“人多地少”,美國家庭農場模式不適合中國國情,中國承包責任制以來“小而精”的適度規模家庭農場才是中國農業正確的選擇[5]。羅艷等通過實證對家庭農場的規模進行了測算,但由于不同地區的農業資源稟賦、農業活動類型的差異,不同學者關于家庭農場規模的實證測度也存在較大的地區差異[6-8]。在效率評價方面,陳軍民基于河南省的家庭農場調查數據,運用DEA方法發現家庭農場運行效率整體較低,建議應合理確定規模[9];張小雙等從財務、顧客、內部流程、學習與創新4個維度構建了家庭農場績效評價指標體系[10];任重等實證研究發現,目前我國家庭農場發展仍然處于粗放式發展階段,綠色農業生產能力仍須進一步提高[11]。
家庭農場的土地規模經營所需要的土地流轉受到來自各地經濟發展水平的制約,流轉空間依然十分狹窄。在當前我國農村經濟發展和農民收入有限的情況下,農村龐大的勞動力轉移依然存在諸多挑戰。農民手中的土地作為大部分農民最重要的資產,具有就業和社會保障的雙重功效,在當前農村社會保障體制不夠健全的情況下,農民不愿輕易將手中的土地流轉出去。土地產權不明晰及農民有惜地意識使得家庭農場無法獲得足夠的土地經營規模而推動生產效率的提高[12]。
2.2 勞動力轉移與能力提升障礙
從小農家庭經營向家庭農場經營的發展是人地關系重新匹配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大批的勞動力須要從土地上轉移,土地將向少數家庭農場經營主體集中。羅艷等在對安徽某地的調查數據研究中指出,在家庭農場適度規模為 8.40 hm2 的情況下,該地區需要90.44%的農業勞動力從種植業中轉移出來。由于當前非農就業機會對農民就業的吸納能力不夠,使得分散在細碎土地上的小農戶無法轉移到土地上。尤其是在當前城鎮化條件下,城鎮化過程中農民的就業、戶籍、社會保障、住房問題如果無法解決,農民將土地長期流轉的空間就相對較小。同時,當前我國農業勞動力素質總體比較低,農業勞動力老齡化嚴重,人力資本投入較低,職業技能水平偏低,農業生產能者作為未來發展家庭農場的稀缺資源仍然較少。西奧多·舒爾茨強調“人”在農業中的作用,認為人力資本是農業發展的關鍵和增長源泉,尤其是發展中國家要增加對農民人力資本的投資,以此來提高農民對生產要素的利用效率。家庭農場作為一個現代化的農業經營組織,須要具有現代化經營管理、較高的市場判別能力、經營運作能力的農民,對農民的經營素質要求比較高。當前農業經營能手比例較少,這影響家庭農場的未來發展。
2.3 資金與技術擴大障礙
家庭農場相對于小農土地細碎化經營來講,土地經營規模較大,規模化、機械化和集約化較高,這就必然對資金和技術的投入提出更高要求。再加上農業生產本身生產周期長、投資收益回報慢、受自然和經濟因素影響面臨諸多生產風險,因此家庭農場對農業金融信貸要求相對較高。由于農村土地抵押金融市場不成熟,土地融資體系不健全,農民通過土地抵押融資面臨諸多困難,一方面使得農戶由于土地流入租金價格過高而不愿意流轉進行規模經營,另一方面也對家庭農場大規模機械化和專業化生產、農資購買、農產品經營帶來較大的障礙。
2.4 農業經營服務鏈條構建障礙
家庭農場為一個現代化的農業經營組織,其農地制度是基礎性制度環境,政府支持政策是堅強后盾,農業教育與培訓制度是重要推進器,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是重要支撐[13]。從政府角度看,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家庭農場的發展尚處于探索階段,政府配套制度法規建設、財政、金融、稅收政策比較缺乏,尤其是家庭農場登記注冊管理、土地流轉市場交易平臺、土地流轉第三方中介服務機構組織等缺乏有效的監督和引導;農業知識教育和人才培養、經營者的職業技能培訓和農業服務體系建設仍存在較大差距。從市場角度看,家庭農場同市場各環節企業尚未形成利益共同體,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與農民爭奪市場利益,過分強調自身利益而忽視農民利益。姜長云認為,應該增強龍頭企業家庭農場的提升帶動能力,發揮龍頭企業在加強供應鏈管理和產業鏈“補短板”作用,鼓勵龍頭企業與家庭農場加強合作[14]。從社會角度看,家庭農場發展需要社會各方力量協作完成,尤其是土地流轉、信貸融資、商業保險、農資供應、市場信息、銷售、農業技術、農機服務等方面的完善。
3 發展家庭農場經營的路徑選擇
3.1 構建政府、市場、社會一體化的生產要素服務體系
家庭農場的發展離不開“政府-市場-社會”的一體化服務體系。首先,政府的引導和服務尤其是對規范和完善同地流轉市場交易、第三方中介組織、家庭農場的登記認證、財政補貼、抵押融資、農業生產保險、農民職業技能培訓、農業基礎設施投資等。不可否認的是當前農村土地的社會保障功能依然占有相當地位,政府如何通過建立有效的社會保障來稀釋土地的社會保障功能尤為重要。其次,家庭農場的培育和發展是市場機制發生作用的結果。家庭農場的土地規模經營須要在農戶自愿的基礎上自由流轉,農民作為經濟人有權根據市場狀況決定是否流轉、流轉量、流轉對象、流轉時間。再者,農業社會化服務供給的不斷完善也是家庭農場培育和發展的重要支撐力量,尤其是土地流轉中介服務、第三方農業信貸融資平臺、商業保險、農資供應、市場信息、農業技術、農機服務、農產品物流等方面的完善,都需要社會化專業服務的不斷完善和提高。
3.2 土地規模選擇的動態變化與因地制宜
受我國人多地少的實際國情影響,中國家庭農場規模不僅要考慮技術和經濟的問題,還要考慮農民社會保障、就業等問題。既要充分發揮農業在吸納農村家庭就業中的作用,同經濟發展協調,同勞動力的轉移能力相匹配,又要實現土地適度規模經營。因此,我國家庭農場規模不可能像美國家庭農場一樣;但是家庭農場規模又要充分發揮規模經濟優勢,充分調動勞動力、土地、資本、技術的全生產要素參與效率和潛力,實現農業現代化和農民收入大幅增加。總體來講,家庭農場的規模應同地區土地稟賦和經濟社會相適應,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而進行變化調整,即宜大則大,宜小則小。從農民收入的角度來看,規模的下限是家庭農場的經營收入不低于家庭成員外出務工的收入,而規模的上限則是整個家庭成員經營能力范圍內的最大經營面積。
3.3 加大人力資本投資是長久之計
朱啟臻等認為,家庭農場的經營主體是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并以農業為業的新型“職業農民”,家庭農場規模的下限是家庭成員的生計需要,家庭農場規模的上限是現有技術條件下家庭成員所能經營的最大面積[15]。當前我國在農業專業化人才培養方面與發達國家還有較大的差距,尤其是農業從業人員教育文化素質較低,年齡偏大,專業技能不足,市場經營意識不強。政府應當加大人力資本投資,培育新型農民,尤其是加大農業教育體制改革,加快農業發展需要的各方面人才培養,為家庭農場發展提供大批高素質勞動力。同時,政府應該加大對農戶的職業技能培訓,提高農民的農業知識水平和經營管理水平、市場行情判斷能力。因此,加大國內農民的人力資本投資是未來我國發展家庭農場的長遠之舉,也是加快實現我國農業現代化的必由之路。
3.4 家庭農場的有序漸進發展與多元組織的并存
家庭農場作為一種我國農業未來發展的新型主體,在充分調動生產要素參與效率和活力擁有諸多優勢,但家庭農場的發展并不是意味著完全取代其他農業經營組織形式,而是與其他組織形成共存的多元共同體。在我國農業發展現狀條件下,農民基數比較大,農業發展的地區差異也普遍存在,不同地區的農民和集體經濟組織的利益訴求也不盡相同,因此農業生產經營組織形式的創新中必然允許多種組織形式的存在。在實踐中,不同農業經營組織在各地區的成功探索也充分證明了地區差異對農業經營組織形式多元選擇的重要影響。因此,在農業現代化組織的實踐探索當中,家庭農場的培育和發展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應當允許多種經營組織形式并存,讓農民自由選擇,而不應該通過政府行政手段推進,農業經營組織多元共生的格局在當前乃至未來若干時期內仍將長期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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