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約德爾”唱法

王 銘

（河南大學音樂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一、約德爾的起源

約德爾唱法又稱約德爾調，源自瑞士阿爾卑斯山區北麓的瑞士德語區及德國南部，而瑞士位于歐洲的中南部，全國有一半以上的土地都被綠地覆蓋，這樣的地形條件無疑影響到了瑞士人民的生活方式和音樂文化。每年一到放牧季節牧人就會趕著羊群或牛群到牧場放牧，牧人們會用叫喊聲或歌聲來呼喚他們的牛群或羊群，或向對面山上的朋友傳達訊息，這即是早期的約德爾即“自然約德爾”，它的形成正是源于這種高山牧場之間的聯絡。由于地區差異，為了方便各自村落的人們互相辨認，每個地區的約德爾演唱風格都不盡相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形成了“約德爾方言”。隨著時代的發展，多聲部的約德爾調也開始出現，它先是有一個約德爾歌手緩慢唱出一個音調然后其他歌手緊接著唱出相應的旋律。雖然約德爾類的歌曲既有獨唱的也有多聲部的，但是他們的唱法都是一樣的。傳統的約德爾演唱時一般只用牛鈴伴奏后來也加入了手風琴伴奏和長笛或者小號伴奏。總的來說，約德爾唱法來源于生活但又高于生活，它成為了非常重要的文化傳統和歐洲民間音樂的一朵璀璨奇葩。

二、歌唱方法與特點

約德爾是一種速度較快、且不斷靈活反復在胸部和頭部發音之間進行的大跨度音階轉換的歌唱形式。演唱開始時在中、低音區用真聲唱，然后突然用假聲進入高音區，并且用這兩種方法迅速的交替演唱形成非常奇特又好聽的效果。在發聲的時候，分別用頭音和胸音兩個腔體共鳴產生聲音，音調較高的部分往往用頭音去找假聲的感覺，音調較低的部分用胸音即真聲，而且它一般不在假聲上停留太久往往只是一碰而過。當然那些經驗豐富的約德爾歌唱家就可以控制自己的聲音幾乎同時在兩個腔體內都發出高質量的聲音。約德爾演唱者在發聲時一般用舌根的上下來回抬起放下來切換咬字，舌根的快速升降解決了字母發音的變化從而節省口腔的體力達到極快的速度。自然約德爾基本上是無歌詞的，經常用一些無意義的字音比如“咦”“來”“哦”等來代替，隨著流行開來逐漸加入了歌詞。歌詞也由一國語言擴展為多國語言比如德語、法語等，歌詞內容大多為贊頌大自然，家鄉、美好愛情等。而且在歌曲進行中，大跳是非常常見的，有時會有五六度的輪換，比如Crazy Frog演唱的《Crazy Yodeling》的襯詞部分，這只可愛的小青蛙對約德爾唱法的“惡搞”演唱想必會過耳不忘吧；有時也可以是八度的大跳，也有六度的輪換。還有一種情況較為普遍，即在約德爾歌曲中尾段或中段對這一手法進行應用，借助這一方式，促使整部作品被推向高潮，如林俊杰的《快樂的牧場》以及吉米·羅杰斯的《The Yodeling Cowboy》等。“中國約德爾調第一人”陸通在《約德爾調唱法的訓練》論文中說到：“其實找到約德爾唱法的感覺并不難，每當我們長時間不說話聲帶處于懈怠狀態，如果此時電話響起我們接到電話說聲‘hello’結果破音了。當你清完嗓子以后聲音就結實了。約德爾調的感覺就在于破音的那一剎那。”好的約德爾歌唱家利用這種發聲方法和表現方式在樸素的曲調中自由的表達內心歡樂、渴望美好事物的情感。

三、約德爾的發展與影響

生產方式的改變對傳統音樂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隨著機械化養殖業的興起，牧人不再需要自己放牧于是約德爾也遇到了危機。但為了復興瑞士的音樂傳統，1910年瑞士建立了“永久同盟”約德爾協會，每年都會有地方性的約德爾調比賽，每三年還會舉辦慶典比賽，很受人民的青睞，1938年，來自奧地利的歌手們來到美國在美國掀起一場alpine音樂狂潮之后約德爾就在美國流行起來。1972年，克瑞斯汀·勞特伯格又對其進行創新加入了電子樂伴奏即所謂的“現代約德爾調”。到1975年，約德爾協會已建立了六百多個分會。因為移民原因約德爾唱法還被帶入了美國成為美國鄉村音樂和藍草音樂的主要表現手段之一。在波斯和阿塞拜疆的古典音樂里，歌手們經常使用Tahrir(一種在相鄰的不和諧的音程間擺動的約德爾演奏技巧。)在中非，椑格米族在它們創造的復音音樂中加入了約德爾的因素。在挪威傳統音樂中有種叫做la'ling的唱法，也是用于山谷之間長距離的溝通，其特點也是頭腔與胸腔的靈活轉換，與約德爾很相像。約德爾元素融入到高雅音樂里的也有很多，如威爾第的歌劇《費加羅的婚禮》里的《快給忙人讓路》，羅西尼的藝術歌曲《阿爾卑斯山上的牧羊女》等。約德爾唱法和流行音樂的結合也是一個很好的形式，比如歌手陳汝佳的《黃昏放牛》一曲的風格也是來源于約德爾，前幾年的“神曲”《忐忑》等。近年來還有不少流行音樂中也加入了約德爾的因素，周杰倫的《魔術先生》開頭幾句也是這樣。

如今隨著科技的發展人類的生活節奏的加快，約德爾也逐漸擺脫了種種限制，通過各種媒體手段被越來越多的人們所接受所喜愛。而且還有眾多音樂形式吸收、借鑒了這一唱法中的精華部分，如搖滾樂、鄉村音樂等，為流行音樂增添了新的音樂元素，帶來了不一樣的聽覺感受。在音樂審美和音樂風格不斷改變的今天，這一唱法以其空靈的音樂色彩、濃厚的自然氣息吸引著諸多歌手對其進行創作，這必將推動世界音樂的發展。我們期待這些獨特的唱法在今后有更多創新和發展，為我們的生活增添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