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慧
(天津音樂學院,天津 300171)
禮樂文明是中國古代一種具有特殊含義的文明特征,古代先賢通過制禮作樂,利用“禮”教與“樂”教,從而在先秦時期確立了禮樂制度,以達到尊卑有序遠近和合的統治目的。
從世界上其他地區的青銅文明主要是青銅兵器和工具,而中國古代的青銅器則是以樂器和禮器為主可以看出,中國古代“禮樂”的重要地位。文獻記載進入青銅時代是傳說中的夏代,目前考古上還沒有找到明確的夏文化遺址,初步把豫北的偃師二里頭和晉東南的山西襄汾陶寺遺址龍山文化晚期遺址看作是夏文化所在。在山西襄汾陶寺出土的陶鈴以及用紅銅合范鑄制的銅鈴,二者造型相似,這件紅銅鈴純度有98%,是目前中國出土最早的銅制樂器。而河南偃師二里頭遺址在此之后又陸續發現了三件銅鈴,無論是質地、音樂性能等方面都比山西襄汾陶寺遺址出土的銅鈴有了進步。這三件樂器基本相似,都有扉棱,說明了當時樂器制作已經趨向于規范。器物上的形制規范,反映了它使用上的成熟。此時的銅鈴已經不再是紅銅或者是純銅,而是開始使用了青銅,也就是銅的合金。純銅加入錫或者鉛做成了錫青銅或者是鉛青銅,使銅的硬度大大提高,性能上也比純銅更加優越。青銅的出現降低了金屬的熔點,鑄造技術方面也更容易掌握。從時間上來看,早在距今四千多年以前,我們的先祖就已經把“樂”看作一個重要的象征和手段。“音樂通乎政”,《樂記》中也強調了音樂與政治、音樂與社會的,密切關系。它認為:“使故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聲音之道,與政通矣。”
所謂“器以藏禮”,禮制變化的外在表現就是禮器的變化。商周時期是青銅器發展的繁榮時期。目前商代出土的青銅數量繁多,以紋飾華麗,造型精美為大家所知。以晚期的河南殷墟婦好墓為例,其中青銅樂器就出土了468件,其中禮器數量多達210件,有食器、水器、酒器等。陜西岐山京當鳳雛村宮室基址從喪葬制度看,墓葬中出土的成批禮器就說明了周代禮樂制度的系統與森嚴。其中以“列鼎制”最能反映周禮的本質,據禮書的記載,西周時天子用九鼎,諸侯用七鼎,卿大夫用五鼎,士三鼎,反映了奴隸主與貴族不同的地位。
樂器是禮樂制度的表征,在西周時期最值得注意的是鐘磬樂懸。相傳它與周公“制禮作樂”這個事件有關。從文獻上看,周人建立政權后,就在全國推行了禮樂制度,規定了“樂懸制度”。“懸”即編鐘懸掛。據《周禮·春官》記載:“正樂懸之位,王宮懸,諸侯軒懸,卿大夫判懸,士特懸,辨其聲。”也就是說,王擺列四面,諸侯三面,卿大夫兩面,士一面。考古發現的戰果時期的曾侯乙墓中,出土的編鐘就是三面,與史料記載相符。西周時期的甬鐘,目前出土的都不是完整的旋律樂器,缺少“商”音。如1992年在山西曲沃縣出土的晉侯蘇編鐘,共16件,也是只有“宮、角、徵、羽”四聲,無“商”音。可見,西周甬鐘在演奏中主要演奏骨干音,不能演奏完整的曲調。由此判斷,這種樂器似乎與當時的政治制度有關,可能是為了禮儀和政治上的需要而產生。
禮是關于“尊卑之差上下之制”等級制度和道德行為規范,樂是音高、節奏、強弱等配合起來而產生的旋律之和。一個是“序”,一個是“和”,二者相互作用。“禮樂”的影響不僅在古代宮廷中帝王的使用樂隊編制、樂器組合等方面,而且在與其他國家表示友好的情況下也展現出來它的重要性。如曾侯乙墓中出土的編鐘。在《樂記》中,對于“樂”的社會功能,它主張音樂與治理朝政、端正社會風氣、禮治、倫理教育等,為統治者的文治武功服務。中國自古就有采風的傳統,君王在巡查時,地方官要展示當地流行的樂歌。考察民歌,可以知道地方官的志向,以及民風的正邪。樂教是使人民接受良好影響的最便捷有效地途徑。
所以,“樂”在古代中國的地位是極高的,僅次于禮。從出土文物可以看出,在物質艱難的時代,青銅器的制作十分困難,而大部分都制作了樂器,并且在許多等級較高的墓葬里都出現了樂器的陪葬,裝飾華麗,制作精美。可見,“樂”在古代人們的心中具有崇高的地位。它不僅在古代具有重要意義,在現代我們通過這些樂器,可以補充許多中國歷史上的錯訛和空白,如在山西曲沃縣出土的晉侯蘇鐘上的銘文,糾正了厲王在位的23年的謬傳,實際是33年。還證明了《史記》里有關系周晉世家排列定位上的問題。晉蘇侯不是宣王時期,而是厲王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