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農科院學者杜園園的母親,在上世紀90年代曾經擔任村婦女主任。杜園園小時候最高興的事情是,“干部來家里吃飯,因為可以在餐桌上聽他們講各種趣事、難事”。隨著求學的步伐,她對村干部這個群體進行了持續、深刻的觀察。
杜園園的母親是稅費時代村干部的典型代表——要完成諸如計劃生育這樣的硬任務、為完成工作要搭點家產進去,最重要的是需要忍受吃力不討好。隨著農業稅費的取消,村干部無論是所干事務還是角色,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簡單說,收農業稅費是從農民手里汲取資源;而后稅費時代村干部的工作很大一部分是承接和分配上級下撥的各種資源。事務的變化,帶來了村干部角色的變化,以前村干部要組織協調村民出錢出力辦公益事業,需要村干部和群眾打成一片;現在的村干部要為村民爭取項目,需要對外對上有人脈、有資源。
在杜園園看來,現在部分村干部存在的比較突出的問題是有脫離群眾的傾向。現在大量涉農項目下鄉,而項目運作邏輯使得項目實施不太需要村民的參與,需要村干部一家一戶與農戶打交道的事情也變得越來越少,“主動或者被動,村干部的時間和精力都不在群眾身上了,逐漸地,無論有事或沒事村民都不再找村干部了。”
盡管個體的局部觀察,未必能概括村干部群體的全貌,但現在一些村莊,好事辦不好、實事做不實,與部分村干部脫離群眾不無關聯。
6月23日,中共中央辦公廳下發《關于加強和改進鄉村治理的指導意見》,安排 “實施村黨組織帶頭人整體優化提升行動”,要解決的就是部分村干部政治素養、工作作風以及工作能力與實施鄉村振興戰略不適應的問題。值得注意的是,這份文件對村干部提出了非常具體的要求:“村‘兩委’成員要入戶走訪,及時發現并研究解決農村基層黨組織建設、鄉村治理和群眾生產生活等問題。”
村級組織處于黨密切聯系群眾的最前沿,村干部脫離群眾,黨的各項路線、方針、政策在農村的貫徹和實施都會成為空中樓閣。加強和改進鄉村治理,把群眾路線落實到各個環節,尤為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