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自周(保山市施甸縣文化館)
施甸的布朗族是古哀牢國最早的土著民族“百濮”的后裔,在曠遠的歷史長河中創造了燦爛的文化,民間藝術豐富多彩,特別是山歌獨樹一幟,最具韻味。
施甸縣布朗族山歌普遍流行的有兩個類別:一類是上路山歌,如:盤天河、盤古本、盤花名、盤菜名、盤藥名、盤甲子、造大船、要禮等8種;一類是下路山歌,包括花花山歌(又稱跑馬山歌)和小曲兒。上路山歌內容和歌詞的數量相對固定,但數量上略有增減;下路山歌則不同,其內容和歌詞的數量,歌手根據場景不同即興創作、自由發揮。
平時唱的山歌曲調種類繁多,最有代表性的山歌是《趕馬調》《放牛調》《隔娘調》《送郎調》《打歌調》《對門調》《陽雀調》《老腔》《白水腔》《江外腔》《小曲兒腔》等曲調,唱詞凄婉動人,極富感染力,與別的山歌唱詞和風格截然不同。
施甸布朗山歌多采用民族五聲羽調式,五聲音階的意思就是按五度的相生順序,從宮音開始到羽音,依次為:宮—商—角—徵—羽;如按音高順序排列,即為:12356宮商角徵(zhǐ)羽。唐代時使用“合、四、乙、尺、工”。
曲調樸實,有上下句、四句、長短句等不同句式構成;從容舒展的節奏,悠長飄逸的曲調,將人們帶進如詩如畫、如泣如訴的意境中;小曲又稱小調,它反映的社會生活內容極為廣泛,民情、民俗、民風、愛情等,曲式具有流暢、細膩,寓抒情于敘事中的特點;結構比較規整,多為上下句單樂段結構,演唱形式多以獨唱為主,也有對唱、齊唱等;表現愛情的山歌,多為對唱形式,旋律委婉優美、含蓄深情、質樸芳醇、不失高亢,表現少男少女對純真愛情的追求和向往。
唱腔圓潤委婉,明亮清晰,有特殊的長音、顫音和滑音,尤其在女聲中最為明顯,用布朗民間歌手的話說,圓潤就是折得起,清晰明亮,就像小蜜蜂過江。
根據旋律和唱法特點可分為三類:第一類,高腔山歌。這類歌一般旋律跌宕大,音域寬,高亢、嘹亮、奔放,跳動大,拖腔長,男聲在高音部分多用假聲演唱。第二類,平腔山歌。旋律平穩、柔和,節奏自由,尾句較平短,情緒深沉悠揚。第三類,矮腔山歌。音域不寬,對句整齊,節奏規整,無拖腔,接近小調,演唱多用真聲。
歌唱表現形式獨唱居多,另有對唱、數人接唱、齊唱、一領眾和等形式。
歌詞大多是即興創作,以七字句為主,較多使用襯詞,山歌中最多使用語氣襯詞。語氣襯詞與自由延長音或拖腔的結合,形成山歌獨有的特征。
音樂奔放、嘹亮、委婉,廣泛使用自由延長音與拖腔。自由延長音與曲首、曲尾的呼喚性襯詞結合形成前腔或后腔的對應,為施甸布朗族山歌所獨有的特征之一。
曲式結構大部分短小單純、多樣化。隨興性、密集性與抒情性相結合(同一個曲調,在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氛圍、不同的心情狀態下,除了主旋律不變,襯詞襯腔可隨意增減,曲調表達的意境也有所變化)。
小曲兒善于表達凄苦哀怨、婉轉動人之情,大多是起、承、轉、合的七言四句、七言六句、七言八句等體式,結構較為嚴謹(也有即興性)。轉向定型化,藝術上較成熟。旋律性強、曲調流暢而優美,有著曲折、多樣的旋法,節奏、節拍多規整、均衡,布朗族小曲節奏較平穩、歌詞比較固定,演唱形式有獨唱、對唱、一領眾和等。常有樂器伴奏。常見的曲式結構是對應式和起承轉合式。表現力較強,能生動細膩地抒發情感,刻畫人物性格、氣質和神態。小曲以單樂段結構為多,常采用多段詞的反復來敘事,也較多地運用襯詞和襯腔等表現手法。
布朗山歌是研究布朗民族史、文化藝術的“活化石”,具有重要的歷史、文學、美學價值。
布朗族有語言,無文字,山歌傳承主要靠口傳心授,隨著時過境遷,許多山歌被時光淹沒。施甸縣文化館通過收集、整理,首次出版《施甸縣布朗族山歌》,為散落的山歌傳承注入了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