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玲


摘要:在分析城市旅游的影響人口、空間流量、最短路徑的基礎上,明確提出城市旅游協同度的概念,構建城市旅游協同度模型。綜合運用熵權法、主成分分析法和網絡分析法,以長江經濟帶36個地級以上城市為研究對象,沿著中國城市旅游發展的時間線索(1990、1999、2008、2018年)探究長江經濟帶城市旅游協同發展的時空結構與發展模式。結果表明,城市旅游的發展類型按其協同度由高到低依次分為協同型、整合型、肇基型和散漫型4種;1990—2018年,長江經濟帶城市旅游協同發展類型從散漫型逐漸向整合型、協同型轉變,城市旅游協同發展是大勢所趨;城市旅游從最初追求經濟協同發展到現在追求經濟、社會、文化、環境等多元協同發展,表明城市旅游協同度的時空結構演化符合中國城市旅游發展的基本規律。
關鍵詞:城市旅游協同度;時空結構;長江經濟帶
中圖分類號:F592.7 ?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19)19-0028-04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9.19.006 ? ? ? ? ?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Abstract: Base on the analysis of the influencing population, space flow, and the shortest path of urban tourism, the concept of collaboration degree of urban tourism was explicitly proposed, the collaboration degree measure model of urban tourism was creatively constructed. Taking 36 prefecture level cities of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as the research object, spatial-temporal structures and development patterns of urban tourism coordinate development of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in 1990, 1999, 2008, and 2018 were explored, with the method of entropy,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and network analysi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development patterns of urban tourism could be divided into collaboration pattern, integration pattern, basic pattern, and unorganized pattern according to the collaboration degree. The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patterns of urban tourism was transforming from unorganized pattern to collaboration pattern between 1990 to 2018, the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of urban tourism will be the represent the general trend of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urban tourism changed from the original pursuit of economic coordination to the pursuit of economic, social, cultural, environmental multiple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s, which indicated the spatial-temporal structure evolution of urban tourism followed the basic law of urban tourism development in China.
Key words: collaboration degree of urban tourism; spatial-temporal structur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長江經濟帶是中國新一輪改革開放戰略的重要支撐帶,在當今經濟發展新常態下,旅游業作為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產業,對區域經濟發展具有重大影響,而城市作為旅游發展的主戰場更是至關重要。因此,本研究從多元協同視角分析長江經濟帶城市旅游的時空結構,無論是對長江經濟帶自身,還是中國整體的經濟戰略部署,都具有重大的意義。
國內外關于城市旅游的研究主要可以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城市旅游競爭力研究、城市旅游市場研究、城市旅游影響研究、城市旅游管理與規劃等。關于城市旅游競爭力研究,國外學者主要關注城市旅游吸引力,從20世紀80年代初的整體吸引體系[1]到90年代對城市局部區域吸引力和單一吸引物的研究[2];國內學者一方面從競爭力要素的角度構建城市旅游競爭力評價指標體系[3],另一方面從城市旅游驅動力的角度分析不同城市的旅游驅動機制[4],從而進行實證研究。關于城市旅游市場研究,國外主要包括市場營銷研究和市場需求研究[5];國內不少學者通過定量分析進行城市旅游客源市場研究,同時注重城市形象定位對城市旅游市場的拉動作用[6]。關于城市旅游影響研究,國外學者一方面從經濟、社會、文化、環境等方面分析了城市旅游對城市發展的綜合影響[7],另一方面從社會制度和公眾參與等角度分析了城市自身因素對城市旅游發展的影響[8];國內學者則主要著眼于城市旅游的環境評價、環境容量和生態足跡的研究[9]。關于城市旅游管理與規劃,國外側重于管理和決策[10];國內側重于城市旅游規劃與建設,主要包括城市旅游空間結構研究[11]、城市旅游資源整合與規劃[12]、城市旅游綜合案例研究[13]等。綜觀國內外的研究成果,有關城市旅游的基礎理論研究相對薄弱,定量研究方法不足。在空間上,大多只局限于城市本身的研究,對城市旅游的區域化研究重視不夠;在時間上,基本以橫向研究為主,缺少旅游業與城市發展的動態研究;在視角上,大多就城市的某一要素展開研究,缺少從經濟、社會、文化、環境等多元視角對城市旅游的系統研究。
與已有研究相比,本研究的不同之處在于:①在空間上,以長江經濟帶為背景區域,研究其城市旅游協同發展的空間演變情況;②在時間上,選取4個時間斷面代表中國城市旅游發展的時間線索,研究長江經濟帶城市旅游的協同發展情況;③在視角上,從經濟水平、空間樞紐、對外開放、文化創新、社會服務和生態環境6個方面,研究長江經濟帶城市旅游的多元協同發展情況。
1 ?數據來源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研究數據主要來自《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中國旅游統計年鑒》等。研究對象選取長江經濟帶的36個地級以上城市,包括攀枝花、成都、宜賓、瀘州、重慶、恩施、宜昌、荊州、岳陽、咸寧、武漢、黃岡、鄂州、黃石、九江、安慶、池州、銅陵、蕪湖、合肥、馬鞍山、南京、揚州、鎮江、泰州、常州、無錫、蘇州、南通、上海、湖州、嘉興、杭州、紹興、寧波、舟山。其中,由于重慶市下轄20多個縣,行政區域過大,與其他城市的情況存在差異,所以主要選取重慶市主城區9個市轄區的數據作為重慶市的指標數據。
1.2 ?研究方法
1.2.1 ?城市旅游時間斷面選取 ?在時間的選取上,主要沿著中國城市旅游發展的時間歷程。1980—1990年,是城市僅作為旅游目的地的單一功能階段;1991—1999年,是城市兼具旅游目的地與旅游流節點功能的二元化階段;2000—2008年,除旅游目的地與旅游流節點外,城市逐漸成為客源地,進入一體化階段[14];2009—2018年,中國旅游業進入國內、入境、出境市場三元協調發展的階段[15]。在此分別選取1990、1999、2008、2018年作為時間斷面展開研究。
2 ?結果與分析
城市旅游的發展是一個動態演變的過程,其協同度也隨時間發展呈現動態分異。以長江經濟帶36個地級以上城市為研究對象,分析長江上游(攀枝花、成都、宜賓、瀘州、重慶、恩施、宜昌)、中游(荊州、岳陽、咸寧、武漢、黃岡、鄂州、黃石、九江)和下游(安慶、池州、銅陵、蕪湖、合肥、馬鞍山、南京、揚州、鎮江、泰州、常州、無錫、蘇州、南通、上海、湖州、嘉興、杭州、紹興、寧波、舟山)地區的城市旅游協同發展情況,探究4個時間斷面上長江經濟帶城市旅游協同發展的時空結構,并按照其協同度從高到低依次分為協同型、整合型、肇基型和散漫型4種發展類型。
城市旅游協同度的測度結果顯示(圖1至圖4),1990—2018年,長江上游地區的城市旅游協同發展歷程為散漫型-散漫型-肇基型-整合型,長江中游地區為散漫型-肇基型-肇基型-整合型,長江下游地區為肇基型-肇基型-整合型-協同型。下面就每個時間斷面展開分析。
1)1990年,長江上游、中游、下游地區的城市旅游協同發展類型依次為散漫型、散漫型、肇基型(圖1),協同度分別為2、7、18。此時中國正處于經濟轉型期,旅游事業也從政治接待型逐漸向經濟經營型轉變,入境旅游受到大力支持,國內旅游則處于不鼓勵、不支持的狀態。因此,全國主要的中心城市、沿海城市和口岸城市成為入境旅游的主要目的地,如長江下游地區的上海、杭州、南京等,旅游業對城市的發展產生了初步的影響,為以后的協同發展奠定了基礎;而長江上游和中游地區,由于地理位置相對偏遠,可進入性低或國際知名度不高,因而無法吸引到更多的國際游客,旅游業發展緩慢,旅游業與城市自身的發展基本未形成作用機制,二者處于散漫型發展狀態。
2)1999年,長江上游、中游、下游地區的城市旅游協同發展類型依次為散漫型、肇基型、肇基型(圖2),協同度分別為4、18、18。這一時期,入境旅游繼續深入發展,國內旅游逐漸起步,行業管理體系開始形成,隨著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費領域逐漸轉向旅游市場。因此,旅游流開始由主要的中心城市轉向一些省會城市及地級市,如長江中游地區的武漢、岳陽、九江等,使得該地區的旅游業與城市之間形成了初步的作用關系,城市旅游協同性轉為肇基型;長江上游地區由于地處西部,交通可達性仍然是制約其旅游發展的重要因素,因此仍保持散漫狀態;長江下游地區在繼續發展入境旅游的同時,開始推進國內旅游,城市旅游協同性繼續保持肇基型。
3)2008年,長江上游、中游、下游地區的城市旅游協同發展類型依次為肇基型、肇基型、整合型(圖3),協同度分別為31、44、108。這一階段,旅游業成為國民經濟新的增長點,基本形成了入境旅游、國內旅游和出境旅游均衡發展的態勢。旅游創匯不再是主要目標,出境旅游發展迅速,長江下游地區的上海、杭州、南京等現代都市成為主要的客源地和旅游目的地,合肥、寧波、蘇州等次級城市成為這些現代都市的主要客源地,使得該地區的旅游業與城市自身的相互作用進一步加強,城市旅游協同性轉為整合型;政府主導作用的加強,入境旅游市場的改善,使得入境旅游和國內旅游保持高速發展,長江中游地區的武漢、長沙等城市旅游消費持續增長,使得該地區的城市旅游協同度有了較大提高,但仍屬于肇基型;同時,城市之間的旅游往來日益頻繁,彼此互為客源地與目的地,長江上游地區的重慶、成都等城市的旅游消費增長迅速,旅游業與城市之間的相互作用日益加強,城市旅游協同性轉為肇基型。
4)2018年,長江上游、中游、下游地區的城市旅游協同發展類型依次為整合型、整合型、協同型(圖4),協同度分別為165、143、351。這一階段,入境旅游增長緩慢,出境旅游持續高漲,中國成為全球最大的國際旅游客源地,追求品質化生活成為該階段城市旅游的主要目標。長江下游地區的諸多城市繼續作為主要的國際旅游客源地和國內旅游目的地,加強旅游基礎設施與服務的建設,營造良好的旅游環境,旅游發展與城市建設處于協同發展狀態;長江中游地區仍是重要的旅游目的地,尤其是武漢城市圈的形成,極大地推動了區域一體化發展,城市旅游協同發展的需求日益增強,亟需加快城市旅游的整合型發展;長江上游地區在經過較長時間的準備之后,得益于發達的現代交通系統與較高的資源稟賦,逐漸受到更多游客的青睞,成為重要的旅游目的地,城市旅游協同度有了極大的提高,目前正處于高速整合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