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短如霞光流云,又永恒如星辰。
文/周公度
那時我看夜空,
不知流云亦是時光;
看星挪辰移,
不知山河瞬間消逝。
今日晨光覆地,
于我心卻如夕陽沙漏;
即便晚霞臨窗,
身體又如風吹稻米谷殼。
我羨慕你,
你在清澈露水里,
在旭日朝花中,
在萬頃彩云下。
故鄉在鄉愁里,變成圣境。
文/汪曾祺
有時候我們到西堤去玩,坐小船兩篙子就到了。西堤外就是高郵湖,我們那里的人都叫它西湖,湖很大,一眼望不到邊。
湖通常是平靜的、透明的。這樣一片水,浩浩渺渺,湖上常常沒有一只船,讓人覺得有些荒涼,有些寂寞,有些神秘。
黃昏了。湖上的藍天漸漸變成淺黃、橘黃,又漸漸變成紫色,很深很深的紫色。這種紫色使人深深感動,我聞到一陣陣炊煙的香味,那是停泊在御碼頭一帶的船上正在燒飯。只聽見一個女人高亮而悠長的聲音:“二丫頭,回家吃晚飯來……”
像我的老師沈從文先生常愛說的那樣,這一切真是一個圣境。
展望孩子的人生,也是回顧自己的人生。
文/(美)艾莉森·麥基
曾經,我輕吻著你的每根小指頭。
曾經,在某個清朗的冬日,我把你高高舉起,看著你紅潤的笑臉。
曾經,你的小手緊抓著我,一同穿越都市的車水馬龍。
曾經,你是我的小寶寶,現在你是我的大寶貝。
有時,望著沉睡的你,我也跟著夢想……
有一天,你會潛入冷冽清澈的湖,獨自走進一座蒼郁的森林。初見新奇,眼中滿是光彩。
有一天,你會為了心中的渴求,像團火球似的瘋狂追逐。
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蕩得比想象得還高。
有一天,你會因為突如其來的壞消息,感覺被深深的哀傷包圍。
有一天,你會站在風中淺唱,期盼風兒把你的心聲帶向遠方。
有一天,我會倚在門邊,望著你向我揮手道別,消失在我眼前。
有一天,你會望著我們的家,詫異記憶中它的巨大,和此刻看起來的渺小。
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堅強的雙臂也有著一個小小負擔。
有一天,我會看見你坐在床沿,梳理孩子柔細的發絲。
有一天,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你的頭發也會在太陽底下閃著銀光。
當那天到來的時候,親愛的,你會想念我。
崇高是人性的本能。
文/梁曉聲
我之所以確信崇高是人性的本能,乃因在許多災難面前,恰恰是一些最普通的人,其人性的升華達到了最令人感懷的高度。
1961年12月17日,巴西某馬戲團正在尼泰羅伊郊區的一頂尼龍帳篷里表演,帳篷突然起火,2500多名觀眾四處逃竄,其中大部分是兒童。一個農民站在椅子上大喊:“男人們不要動,讓我們的孩子們先逃!”他喊罷立刻安坐了下去。
大火被撲滅后,人們發現三十幾個人集中坐在椅子上被活活燒死,他們都是農民。
沒有誰對他們進行過政治性的空洞說教。他們也都不是教徒,無一人生前進過一次教堂。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唐·張九齡
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
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
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譯文:春天里的幽蘭翠葉紛披,秋天里的桂花皎潔清新。世間草木勃勃的生機,自然順應了美好的季節。誰想到山林隱逸的高人,因聞到芬芳而滿懷喜悅。草木散發香氣源于天性,怎么會求觀賞者攀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