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芽[外一首]

李玫瑰

我喜歡，春風里，拼盡全力

破土而出的草芽

與它相比，我很慚愧

我用三分之一的力氣

學會了躲避

用三分之一的力氣

為懦弱編織動聽的借口

余下那三分之一的力氣

也當了逃兵

不敢伸出手

去觸碰一下命運的咽喉

路過一叢芍藥花

這使我想起，許多年前

簡陋的小屋

結實而陳舊的木桌上

盛開的那一叢芍藥

它們是你送給我的，它們是

陋室里最迷人的部分

想起，我彎腰在爐火上炒菜

油煙味和菜香味混合著，彌漫開來

你踮起腳尖，鼓搗

四處跑煙的煙囪

這一切，多么像一幅

經年的油畫

我突然想伸手摘幾片芍藥花瓣

泡成茶

治療一下我偶爾出現的

肝氣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