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上空奏瓊音
——海南省瓊劇院赴法交流演出印象

文｜黃嬋敏

海南省瓊劇院受邀赴法國演出的傳統瓊劇《百花公主》，日前在巴黎市郊馬拉可夫71劇院上演，以此拉開了第八屆巴黎傳統戲曲節的序幕。演出當晚，來自法國戲曲界的專業人士、戲曲節評委、法國媒體及各區觀眾擠滿了劇場，現場氣氛熱烈，高潮迭起，近500個座位座無虛席，出色演出贏得了滿堂喝彩。

這是瓊劇在第八屆巴黎中國傳統戲曲節開幕式上的亮相，同時也是瓊劇首次以整臺劇目的形式在歐洲演出。開場前一小時，劇院大廳已經坐滿了候場的觀眾，大家顯得格外興奮。與此同時，演出在海南也形成了一次瓊劇效應，受到了海南各界的高度關注。

新環境考驗團隊素質

2018年1月，巴黎戲曲專家組一行7人來瓊訪問，考察遴選2018年11月赴法參加第八屆巴黎中國傳統戲曲節的演出劇目。恰逢第20期“周末劇場”——傳統經典瓊劇《漢文皇后》演出。省瓊劇院高度重視，積極籌備，為使法方多方位了解瓊劇，還特意在《漢文皇后》演出前加演了《百花公主·贈劍》選段。觀戲后，法方專家們意猶未盡，給予了高度評價，并上臺與演員們握手合影，交流點評。率隊的戲曲節法方主席、法國文化通訊部名譽戲劇總監讓·皮埃爾·于爾斯先生當即向省瓊劇院發出邀請，希望該院能于2018年11月赴法參加第八屆巴黎中國傳統戲曲節的演出。

在接受法方的邀請后，省瓊劇院便抓緊籌劃?？紤]到法國觀眾的欣賞習慣，便把劇目類型鎖定于文武戲，又因瓊劇《百花公主》曾先后赴新加坡、泰國曼谷進行交流演出，劇目呈現已然成熟，便將《百花公主》確定為此次交流演出的劇目。由國家一級演員林川媚領銜主演百花公主，中國戲劇梅花獎獲得者、國家一級演員符傳杰飾演江六云，其他主演還包括優秀青年演員林飛、國家二級演員李碩征、優秀老生演員陳沼龍等。

2018年是省瓊劇院演出任務極其繁重的一年，除了日常的下鄉演出外，國家級舞臺藝術精品劇目《冼夫人》首演、展演、巡演、赴桂交流演出，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加之第三屆海南省藝術節參評劇目茲待落地排練、《瓊劇傳統唱腔像音像專輯》錄制在即……時間緊，任務重，省瓊劇院沒有半絲懈怠，《百花公主》劇組在忙碌之余，見縫插針地抽出時間排練，且按照國際交流演出的慣例，針對歐洲觀眾的喜好，突出武戲的打斗環節，一遍一遍摳動作、練走臺，只為給法國觀眾呈現最好的演出效果。

在第八屆巴黎傳統戲曲節上競演的《百花公主》是濃縮版，根據法方的欣賞需求，原本3個小時的戲需要壓縮到1小時30分鐘。為此，省瓊劇院專門邀請了82年版《百花公主》的主演——梁家樑、李桂琴、蔡爾蛟、符氣道對劇本進行提煉。這樣的壓縮對演員及樂手而言，意味著劇本要重新熟悉、樂譜要重新整理，無形之中又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從演出效果看，雖然刪減了大量的唱段和群眾演員的表演，但并未影響該劇的文學性和戲劇性。在赴法途中，演員們抓緊時間提戲、默戲。最大考驗是在經過13個小時的航程后，演員們必須在短時間內克服旅途勞頓、時差不適的影響，迅速入戲。劇組負責人剛到法國放下行李，便從酒店直奔巴黎中國文化中心接洽演出事宜，第一時間向工作人員要求進入劇場走臺、熟悉場地。

因演出人員名額的限制，《百花公主》赴法演出團隊僅由35人組成。其中，演員22人、樂隊9人、行政2人、記者2人，人員相當緊湊。以往演出，演員只管場上演出，現在大小瑣事都要一肩挑：上場個個是演員，下臺人人是化妝師、服裝師、舞美師、舞臺監督……劇組成員充分發揮團隊精神，齊心協力解決了一個又一個困難。

憑實力征服法國觀眾

如今的中國戲曲，已經在舞美、燈光上發展到一定高度，可謂精美而繁雜。但是，在法國劇場內的戲曲演出，與國內的大型演出不同，演出時不能使用音響設備，也沒有舞臺布景和燈光，臺上僅安放簡單的一桌兩椅，演出效果完全取決于演員的唱腔與形體表演。這也是中國戲曲最初的表演形式，雖然簡單，卻能營造出身臨其中的意境。瓊劇《百花公主》此行演出的場地馬拉可夫劇院是巴黎市區規模較大的劇院，以上演大量的跨界類舞臺作品而聞名遐邇。與國內的劇場不同，其整個劇場就是一個巨大的建筑音箱，無需多余的擴音設備就能將人聲進行傳遞，因此演員不需要麥克風，演唱完全出自本嗓。這些環境對于習慣了布景、燈光、麥克風配合的瓊劇演員們來說，顯然極具挑戰。

第八屆巴黎中國傳統戲曲節為期一周，共邀請國內6個省市的6個劇團、200多名演員演出7部經典劇目。除了瓊劇《百花公主》外，陜西省戲曲研究院的碗碗腔《楊貴妃》、浙江紹劇藝術研究院的紹劇《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貴州京劇院的京劇《鐵弓緣》、福建省泉州市高甲戲劇團的高甲戲《連升三級》、大連京劇院的京劇《霸王別姬》《趙氏孤兒》等也陸續亮相巴黎。如果說省瓊劇院被安排作為開幕式首場演出，足以證明巴黎中國文化中心對瓊劇《百花公主》一劇的肯定與期待，那么在演出當晚的慶功酒會上，戲曲節主辦方和評委的連連贊譽，更是讓全體演職人員對瓊劇充滿了信心。

事實上，演出開始前一個小時，就已經有不少法國觀眾來到劇場等候觀看演出，還有不少觀眾前來尋問余票。語言的障礙并沒有影響法國觀眾對《百花公主》的欣賞，劇場95%的觀眾均來自法國，且當中不乏對中國傳統文化相當熟悉的人。演出開始后，滿場觀眾竟無一離席。全劇演完，整個劇場的觀眾沸騰了，他們完全被瓊劇的魅力所折服，持續近20分鐘的掌聲與喝彩聲一浪接著一浪。在演職人員連續6次致敬謝幕后，觀眾仍久久不愿離場，并主動與演出方交流，不少觀眾興奮得手舞足蹈，模仿劇中的角色，十分投入。

一位法國大學生激動地說，“這是我第一次看瓊劇，這個戲很特別，音樂非常好聽，雖然語言聽不懂，但我完全能理解故事情節，藝術無國界。我非常想去中國，去海南旅游、看戲，感受瓊劇藝術。”

一位在云南工作過的老年觀眾也表示，看著瓊劇，讓他回憶起在中國工作的日子。“中國人弘揚的仁義禮智信，包括戲中表現的道德是非、愛恨情仇，是人類的共同情感，也是中國戲曲的跨文化魅力?！?/p>

戲曲，可以說是中國人最典型的傳統審美方式。優秀藝術該有自信，就像西方交響樂能在中國獲得認同一樣，高水平的中國戲曲同樣能打動法國觀眾。巴黎中國傳統戲曲節至今已舉辦了八屆，得到中法雙方有關部門的大力支持，受到了中法媒體、藝術界的高度關注，并促成了巴黎中國文化中心與當地多家專業劇院的合作，同時也為大量的、從來沒有走出國門的地方劇種架設了一條通往歐洲的橋梁。借助這個契機，還能恰到好處地宣傳推介海南各色旅游資源，鼓勵法國觀眾身體力行地去了解中國文化。

文化碰撞引發“瓊劇熱”

據了解，巴黎中國傳統戲曲節自2003年由巴黎中國文化中心創辦以來，成功舉辦了八屆，20多個中國傳統劇種，近40個傳統院團先后受邀演出，已成為了法國民眾了解中國傳統文化的窗口和增進中法友誼的橋梁，成為一個頗具特色、廣受歡迎的文化品牌。而此次《百花公主》代表瓊劇首次以整劇形式走進法國，走進歐洲，是推動瓊劇“走出去”的途徑之一，更重要的是借助中外交流的契機，提高了瓊劇在海外的影響力，以助力海南自由貿易試驗區和中國特色自由貿易港的文化建設。

瓊劇《百花公主》赴法演出，得到了眾多媒體的高度關注。國外的《歐洲時報》《法國僑報》、法國國際廣播電臺、國內的新華社、人民網，省內的《海南日報》、海南廣播電視臺、南海網、《海口日報》等多家媒體競相轉載報道。法國著名文化評論家林祖強在《百花公主與海南》一文中提到，“瓊劇《百花公主》的上座率大大超出了預期，這是一個讓人意外的驚喜，現場觀眾們這種熱絡和歡迎，客觀上為海南省瓊劇院在法國進一步開拓演出市場創造了值得鼓勵的一步。”巴黎中國文化中心主任嚴振全，在采訪中亦如此評價瓊劇赴法演出，“現在國家對海南又有新的政策，建設海南自貿試驗區和中國特色自貿港，這對海南當地的文化延伸到國際舞臺去展示也是非常有好處的?！币粫r間，“瓊劇《百花公主》”“巴黎中國傳統戲曲節”成為了瓊劇界的高頻詞，掀起了一股“瓊劇熱”。

瓊劇在法國交流演出時的點點滴滴，讓省瓊劇院院長許振程頗為激動。他說道：“巴黎不愧為藝術之都，此次省瓊劇院赴法演出是瓊劇真正意義上的與國際接軌，能在藝術的最高殿堂——巴黎展示瓊劇藝術，讓瓊劇之花綻放巴黎，這為瓊劇今后的對外交流提供了難能可貴的經驗，瓊劇有信心走出國門，也有信心在海外‘圈粉’及搭建更廣闊的市場?！彼€表示，“巴黎中國傳統戲曲節作為中法文化交流的一個品牌，現在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省瓊劇院通過本次開幕式演出，向法國觀眾展示了瓊劇藝術之美，希望瓊劇今后更多地走出國門，更好地宣傳海南文化，助力海南自由貿易試驗區和中國特色自由貿易港的文化建設?！?/p>

2018年11月29日，省瓊劇院赴法演出團載譽歸來，省旅游和文化廣電體育廳藝術處處長葛云峰作為代表前往美蘭機場接機。他表示，“瓊劇《百花公主》作為本屆戲曲節開幕式劇目成功演出，不僅將瓊劇藝術傳播給了法國觀眾，更是讓巴黎民眾近距離地欣賞到瓊劇魅力，進一步提升了海南本土文化的國際影響力，成為了海南文化交流的使者，可喜可賀?！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