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狀(外一首)

◎得一忘二

空氣必須凝滯很久， 才可能孕藏暴雨，

不過人們說， 流動的云是走上了歧路。

在旁觀的眼中， 事情這樣不可能繼續。

靜物是對周遭一切不攪不擾，

各元素保持平衡， 各物體合乎透視。

一棵樹長太高， 或者離開林子站著，

鳥兒會飛來， 在樹冠上歇腳， 過一會兒

繼續飛。 是的， 它們總是飛向別處。

留下那棵樹， 就和葉子在一起，

樹葉便有義務撫摩樹枝， 保持它們的彈性，

俗話說， 自己的癢， 還得自己撓。

對某些鳥而言， 自然而然， 只相信下一站，

這一次偶遇若有什么， 也在它們起飛時

不再存在。 哦， 唯愿下一站是塔尖。

似乎什么都沒發生

太陽符合預期地升起， 而沒人預期，

勞碌命和富貴命都過到日落。

黑夜怎樣， 也許必須以黑暗的語言描述。

沒有晝夜的網絡， 不算很熟的人打著招呼，

更熟的人把這天留在心里、 刻意沉默，

猶如一堵堵墻， 專注地站著， 沒有站成

迷宮， 還是一堵堵墻， 那么多層墻皮

和標語也沒有改變什么， 任憑日出、 日落

各自投下影子， 投下各自的溫度和顏色。

說過的話， 寫過的字， 當時就有人聽了、

讀了， 甚至似乎立即懂了， 很有可能

再過一段時間， 那些字便無人能懂，

而不再需要人懂， 也許更需要一些時間。

只是今天就這么過去了， 猶如什么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