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病延年

◎ 胡維勤

1971年，我調入中南海的時候，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首長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當時的他身患糖尿病、高血壓、冠心病等多種疾病，尤其是之前的一次廣東之行對他的健康造成了較大危害，使得他的身體狀態非常不好，經常有氣力不濟的情況出現。

醫療小組的同志集體討論研究，決定在常規西醫治療之外給老首長增加中醫輔助治療。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還稍稍使用了一點西洋參。所幸的是，中藥確實起了作用，老首長吃這個藥一星期后，身體狀態和精神情況都有了明顯的改善。

身體情況好轉，不再時時喊痛沒有力氣，老首長自己也非常高興。之后他就提出要求：“以后最好都用中醫給我治療，少給我吃西藥。”根據老首長的這個指示，我后來專門去進修中醫，師從著名的老中醫祝諶予先生。

日常調理上，由于老首長當時年事已高，所以我們采用了全方位的照顧。每天起床后我都要給他做常規檢查，比如先號脈，再看舌苔、氣色，問問他昨晚的睡眠情況好不好。在飲食方面，我們也為老首長制定了嚴格的規范，他常開玩笑說：“新中國成立前我吃不飽飯，現在我得了糖尿病又吃不飽肚子。”

蔬菜、主食、肉、禽、蛋、奶等都嚴格按照定量來吃。這種情況下，飯菜的味道和花樣自然就會受到一定的影響。老首長開始的時候適應起來確實很難受，不過還是積極地配合了我們的工作。要特別提一下的是，給老首長吃的水果中，所有甜的水果基本都不能吃，我們就為老首長準備一些黃瓜、番茄、柚子之類的替代品，有時候則是老首長非常喜歡的蘿卜。

運動方面，因為老首長年紀大了，主要以散步這樣的柔和運動為主，通常每天走1.5千米左右，然后再做一套自創健身操。他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做這套操了，到了北京后也一直在堅持。后來，老首長身邊的所有人也跟著做，對身體確實很有好處。主要動作包括：前、后、左、右活動頸部和腰部；前后擺動雙臂和向身體兩側張開雙臂，活動上肢關節；前踢腿和后踢腿，活動髖關節、膝關節和踝關節；每個動作做八拍到十六拍。

日常起居方面，我堅持每晚看天氣預報，根據天氣變化，隨時為老首長增減衣物和被子。比如天氣多變的春天，當晚天氣預報夜間溫度比前一天夜里低了五攝氏度，我就會告訴工作人員多給老首長加一條薄毯子。第二天白天溫度也低三攝氏度，我會告訴他們準備第二天的衣服時，給老首長多加一件毛背心。

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我們小心地幫老首長調理著身體，使得老首長能在身患多種疾病、政務纏身的情況下仍然得享九十高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