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企業的收藏經

文：雨田 圖：本刊資料庫

摩根大通內部裝點著各色藝術品

瑞銀集團贊助的《越域：南亞及東南亞當代藝術展》展覽現場

新德意志銀行總部大樓入口的裝置藝術

企業收藏發端于20世紀的西方，經過數十年發展，企業收藏在藝術市場發達國家變得越來越重要，也逐漸形成成熟的運行模式。在歐美，企業收藏有更成熟的運作與社會氛圍，相比國內，歐美企業收藏在理念上更值得國內同行借鑒。

以藝術激活企業文化

西方企業并不認為企業收藏僅僅是一種投資行為，而更看重藝術品對企業的軟性作用，如裝飾環境，甚至可以用來鼓勵和激發員工的創造性思維。美國前進保險公司認為藝術是“文化投資，而不是金融投資”；并且企業收藏藝術品是對在此工作的員工進行投資。

早在1959年就開創企業收藏先河的大通摩根銀行，在其企業收藏從管理、購買到使用都已形成規范的運作模式。為了確保藏品的藝術性與未來價值，摩根大通建立了專門的藝術委員會，吸納當代藝術界的資深專業人士負責采購藝術收藏品，并建立了高效的采購管理機制。在藝術品選擇方面，摩根大通藝術委員會也兼容并包，視野遍及全球，如今，大通摩根擁有來自100多個國家、7800多名藝術家創作的逾3萬件藝術品，陳列于摩根大通全球400多間辦公室內。這些匯集全球文化精華的當代藝術品，成為了摩根大通全球各個辦公室最特別的裝飾品，這些藝術品還經常輪換，企業員工在工作中長期接受藝術的熏陶，在彰顯公司人性化與多元化的同時，不斷激發員工在工作中的創造力。

摩根大通認為企業收藏不是幾個百分比的收益，也不是直接獲得多少客戶，而是源于對待當代藝術的態度，讓整個公司有創新意識，習慣反思，追求多元化與包容性，更有人情味。除了在辦公時間可以欣賞畫作，摩根大通每次舉行的展覽都附帶了豐富的藝術教育活動，員工都可以參加，也會帶上客戶前來聽講座、參加沙龍，深化與客戶的關系。

藝術資助，是社會責任擔當的一部分

藝術資助也是歐美企業收藏的常見做法，他們將促進藝術發展視為自家企業的社會職責，也是公司社會公益事業的一部分。通常來說，歐美企業進行藝術資助主要通過支持當代美術館的建設與運營、資助藝術博覽會以及設立各類獎項等多種方式進行。如摩根大通、德意志銀行、瑞銀集團，與MoMA、古根海姆博物館等頂級當代美術館保持著密切關系，會從企業收藏的部分預算中資助這些展館的擴建或平時策劃各類展覽。

德意志銀行便是TEFAF（歐洲藝術和古董博覽會）與Frieze（弗里茲藝術博覽會），兩大著名博覽會的資助者；瑞銀則是全球最著名的藝術盛會——巴塞爾藝術博覽會背后的最大金主。而獎項也是德意志銀行推動藝術發展的重要途徑。通過設立“德意志銀行獎”(Deutsche Bank Awards)，為剛結束學業的藝術家、手工藝者、設計師和表演者提供實踐和資金支持。

客觀上來看，這些企業的藝術資助都很大程度上促進了當地乃至全球當代藝術的發展。

日本企業的 “公關式收藏”

企業參與藝術品收藏，除了達到融資甚至賺錢盈利的目的外，還有一個重要作用就是在參與頂級拍品的競逐過程中往往能獲得廣泛的曝光度與廣告效應，從而提高企業的知名度。這對企業來說，是一種無形資本，也樹立起自身良好的企業形象。在這方面，尤以日本企業為最，20世紀80年代，他們就通過購買世界名畫來啟動“公關式收藏”，為自家企業實現名利雙收。

比如，1987年3月, 日本安田火災和海上保險公司以58億日元的高價， 從倫敦佳士得買走梵高的名畫《向日葵》，此舉引起各方輿論嘩然, 吸引當時全球目光。日本大藏省官員甚至指責這家公司的行為，聲稱其可能有損日本的形象，是保險機構令人費解的投資舉措。英國政府甚至援引相關法令試圖阻止名作流失國外。不過，日本安田公司歷經曲折，終于得償所愿。不僅將一幅世界頂級名作收入囊中，還使企業借助傳媒名揚四海。據悉，當時安田公司將《向日葵》放置于公司展出，引起轟動，吸引各方人士慕名前來，一時間公司客戶盈門，訂單暴漲，可謂“ 一舉多得” 。很快，安田公司的做法被日本其他企業紛紛仿效。通過競拍各類天價拍品，在相當一段時期內成為世界各國傳媒的報道與熱議的對象，這自然是支付同等價格廣告費所無法達到的公關效果。

以藝術促進業務良性互動

在西方的企業收藏案例中不難看到，除了獲得一些現實的收益，他們還會與自身的其他業務良性互動。如瑞銀擁有強大而專業的藝術團隊，其企業收藏的主要目標是正在積極創作中的藝術家，這一決策讓瑞銀集團成功地積累了一批在過去50年里藝術史領域內最赫赫有名的大師與冉冉升起的新星。當然，這自然也為公司資產實現增值。

另一方面，瑞銀集團還實現藝術收藏與藝術銀行業務的互動。瑞銀看到，銀行現有的以及潛在客戶有一定比例會對藝術產生興趣，于是將自身的企業收藏視為一種吸引和深化客戶關系的工具。

因為藝術銀行涉及藝術品買賣、維護、估值等咨詢服務，還有藝術資產信托、管理、保護等。而其藝術銀行的廣泛聲譽，也得益于瑞銀藝術收藏體系的存在以及藝術贊助等活動帶來的客戶信任。瑞銀的收藏體系，本身就是一個金字招牌，無疑對其現有和潛在客戶都有一定的號召力，從而為公司的金融業務提供良好的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