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芝英
寫生是美術生在提升自我的一個最直接的方式,也是畫家們為自己創作提供最好的練習。從古至今,當一個畫者走進自然界中對自然生活進行一定的寫生過程中,是會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有透視、個人情感、自然光的變化、色彩、空氣等。尤其在創作一幅中國畫的過程中,你也只能用最短的時間內把當時看到的自然現象用鉛筆或者毛筆的形式加以勾勒。待回去之時再加以創作,從最初的構圖到草稿再到完成初稿是需要一定時間的積累。對中國傳統繪畫而言,“寫生”的文化意義是對自然法則、自然生命現象、精神的一種“移植”和“描摹”。
在古代畫論中就有“寫生”和“寫真”,唐末至五代時期著名的山水畫家和理論家荊浩提出了“筆法記”,荊浩通過對太行山博大雄渾氣質特點的領悟,創作出《匡廬圖》這樣的大山大水,從而開辟出全景式構圖和寫真式技法,實現了與《筆法記》所推崇的“真”在理論及創作實踐上的統一,開創了寫實繪畫風格起到了重要的引領作用。再到現代畫家李可染的“寫生”繼承傳統中國畫的畫理畫論思想,同時也吸收和運用了西方的外在表現形式,通過實踐與再認識,對中國畫傳統精神進行發展和超越。通過自然之景表現畫家之生氣,通過筆墨之生氣、自然就能達到畫之生氣。而李可染不僅繼承了這樣一種有著深厚傳統文化積淀和悠久歷史的傳統,同時還加以文化精神發展。
寫生之所以為寫生,是要讓我們真真切切的去感受生活;感受大自然的美;接觸陌生而有生機的事物,才能使自己的作品具有生息、有生命、有感情。這正是我們需要去探索和創作所追求的,也是僅僅憑一張照片所感受不到的。就像歷年的美術作品展一樣,雖然隨著現代印刷技術的革新,但大多數真正喜愛藝術作品者決不會甘于一張電子照片或一幅印刷品,都想親眼去看看真實的原作。原作的尺寸、細節、肌理單憑一張照片可是感受不到的,而且不同角度的觀摩給人的視角情感也會不同。
眾所周知全國美展是現當代中國最高規格、最大規模的國家級美術作品展覽。而就今年第十三屆的全國美展國畫作品和以往的國畫作品來說有一個巨大大的轉變,而這種“轉變”是一種貶義性詞。隨著時代科技的發展,美圖效果的美化,投影儀的改革先進。照相技術的提升確實在創作中能給予我們一定的幫助,但一味地依靠攝影作品來創作反而使當代的中國畫尤其工筆畫反到成了印刷品的藝術呈現,尤其今年的全國美展的工筆畫顯而易見,畫家們借用照相技術成了理所當然,中國畫成了再現自然而不是再現自然界,使之中國畫失去了本身的韻味,整個畫面也缺乏靈性的,也就等于作者畫的畫就等同于一張攝影作品而已。
而我們現在反過來再來看看現當代的中國畫,而且是全國美展篩選出來的佳上作,總體的一個體現都是當代事物的一個真實寫照,對這個現實生活中的事物并沒有進行一個理解,甚至大部分呈現的和現當代油畫作品略相同,趨于生活寫實的鏡子,只是換了一種材料罷了,用了中國畫的顏料和筆法,并沒有真正的去傳承中國畫的意,而是在一種相悖。
今年的這屆全國美展中國畫收到參評作品就共1184 件,其中人物畫606 件,山水、花鳥578 件。看件數的劃分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可仔細看總的作品工筆畫的件數比往年在逐漸的上漲。包括進京的國畫作品絕大多數都是工筆作品,退一步講這個問題,為什么現當今工筆畫能這么容易占領國畫界呢?同時又會受到現在批評家的謬論呢?古代畫家謝赫就提出“六法論”,現當代畫家具備應物象形、隨類賦彩、經營位置、傳移模寫,而缺乏了氣韻生動、骨法用筆。這是十三屆全國美展所缺乏的,同時也是現當今美術所缺乏的重之重。
假如我們還繼續著今年的國畫的趨勢走下去,用攝影來代替寫生,用寫生就來加以創作的話。那我們和早期西方的油畫有和區別。一旦依賴著攝影技術、摹擬光影、噴繪制作等一些技術,自然而然也就失去了中國畫的本意。雖然現在針對十三屆全國美展的話題眾說紛紜,褒貶不一,但是我們也還是要抱以虛心的態度取長補短,彌補自身的不足之處。當然能入選全國美展的畫家們畫的也是很不錯的,有很多值得我們去學習和借鑒的地方。